这两张图是江乘月后来抽空去棚内补拍的,和时尚杂志《Cocia》上的那套刚好形成对比,不少国内外的网友都在路许的ins下留了言——
“太好看了,全套买下!”
“Kyle真的很有才华,真不用听某些三流设计师的言论。”
“找不到江乘月的社交账号,想问问路老师,江乘月后面还会跟你合作拍类似的照片吗?”
“哇!!我宣布,这是我的新老婆了!!!”
路许把手头揪下来的玫瑰花苞给片成了玫瑰碎,一动不动地盯着这条留言,如临大敌。
“怎么了?”江乘月寻着路许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路许21寸台式电脑屏幕上的那行字。
“哦,没事。”江乘月很淡定,“最近好像大家都这样,表达喜欢和钦慕的时候都会叫几句‘老婆’,信我,她很快就会有下一个老婆。”
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个说法,但路许好像有些大惊小怪。
也是,江乘月心想,直男大概都不喜欢这种说法。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江乘月不用军训,准备骑车去晴雨表唱片公司补录一段增加的solo。
老宅门前的地面上有一片人工培育的观赏青苔,青青翠翠的,上面还有几朵小野花,江乘月起晚了,走得急,出门时一脚踩在了某园林大师精心设计的观赏青苔上,摔得晕头转向,把野花压成了鲜花饼就算了,还半天没爬起来。
路许原本是跟在江乘月后边出门的,一打开门,瞧见了地上坐着的江乘月。
“对不起……”江乘月连忙说,“我好像把你的青苔给压坏了。”
那一排青苔江乘月早就看不惯了,可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路许的青苔给扬了……
“是青苔的问题吗?”路许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摔哪里了?”
江乘月想了想:“屁股吧?”
不太疼。
他被路许拉扯着,一瘸一拐地回了卧室,身上还带着天价青苔的青草味。
路许拿了衣服让他换,他脱了那身青草味的衣服才发现,自己的后腰上青了一大块,还破了块皮,抽屉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油,他撩着衣摆,对着镜子,艰难地扭着脖子,颤悠悠地给自己擦药。
路许背倚着门,没走,看了他半天,最后开口:“我来吧。”
“哦,好。”江乘月把药和棉签递给路许,“好像开始疼了。”
路许:“……”
门前那块刚好是个下坡,三米地的青苔都被江乘月这一跤给铲没了,能不疼吗?
当初设计那块的时候,他觉得设计师的想法绝妙,和老宅的环境融为一体,现在看着江乘月背后那一大片淤青,他只想痛骂那乱用青苔的老头。
“衣服抓好。”路许说,“回头弄衣服上了。”
江乘月嗯了一声,把衬衫的衣摆又往上卷了一些,整个腰部位置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路许的眼前,直男就是好,这种事情,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拜托路许帮忙。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自己擦药和别人帮忙擦药是两种体验,尤其是腰部这种他比较敏感的位置,自己动手时他预先知道动作的落点在哪里,但路许动手时他不知道。
沾着药油的棉花在他的后腰上贴了一下,微凉的触感,江乘月不自觉地躲了一小下,路许的另一只胳膊横在他胸前拦住了他,棉花动了动,蹭过了他的皮肤,皮肤表面出现了一阵火热的感觉,那一小块地方像是被点燃了。
“屁股也摔着了?”路许带着笑的声音入了他耳,音调缓和而低。
“嗯……”江乘月的注意力还在后腰那块酥麻火热的知觉上,几乎没注意到路许说了什么。
于是,路许把他的裤子往下拉了些,沾着药的棉球在他尾椎的位置轻轻地擦了过去,江乘月抓着路许衣袖的手在衣料上掐出了一道折痕。
脊椎末端诞生的酥麻感觉让他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全靠路许拦着他的胳膊才能撑住身体。
在他背后,路许因为他的挣扎微微愣了一秒:“被我弄疼了?”
“不疼不疼。”江乘月挣脱了,“没关系。”
路许也是在同一时刻松了手,像是从一场黄粱美梦中惊醒一般,他低头看着自己抓着棉球的手,既谴责自己,又失落至极。
“还去录音棚吗?”许久,路许问他。
江乘月咬咬牙:“去。”
秀气的院门口变得凌乱不堪,路许看也没看一眼,只扫了一眼身边扶着腰的江乘月。
“得了吧。”路许怕了他了,“我背你下去,车停在下面了。”
“啊?”江乘月没有料到,“你行吗?”
路许差点火冒三丈:“在欧洲的时候没少去攀岩,背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江乘月不是这个意思。
在他的印象中,路许从来不向人低头,背人这种事,跟路设计师不搭。
他小心地抱住路许的脖子,生怕弄脏了路许的衣服,路许双手背到身后,托着他屁股的那一瞬间,他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路许托着他屁股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在让他别乱动。
路许背着他,绕开了门口的稀巴烂青苔,慢慢地往坡下走。
这段路不算长,路许走得很慢。
除了记忆已经残缺不全的幼年,江乘月从来没被人抱过或者背过,他渴望过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但他又极其抗拒,他和周围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适当距离。
但路许这么一个微微弯腰低头的动作,他就忍不住想把双手环绕在路许的脖颈上,路许的脚步很
稳,他悄悄地,近乎有些依赖地把头贴在路许的肩膀上,想要留住这看似转瞬即逝的温暖。
他像是一只被雨淋伤了羽翼的小鸟,畏惧人间,给自己铸就了一座水泥堡垒,路许是第一个能敲开他的堡垒,摸摸他羽翼的人。
他本能地想亲近路许,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不对劲,江乘月悲伤地想——
直男在背我,我却在肖想直男。
第41章 我直吗?
晴雨表唱片公司迎来了一位稀客。
路许坐在公司大老板的办公室里,倚着皮质座椅,百无聊赖地翻着公司的员工手册。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唱片公司的老板问。
“风,把我吹来了?”路许瞪着眼睛问,“什么?”
正在低头试听音乐的江乘月意识到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路许,大概没有办法理解这句话,于是他抬头:“算是中文俗语,意思是,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因为你啊。”路许随口一说,略带了点得意地看向最开始问问题的人。
唱片公司的老板挑了下眉,江乘月瞄了他一眼,默默低下头,把耳机塞了回去。
他出门时一跤摔青了屁股,还铲掉了半个门口的观赏青苔,路许脸上挂着看笑话和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路跟到了唱片公司。
路许要不要上班不是江乘月能过问的,所以他默许了路哥的行为。
“去录吧。”路许抬抬手说,“我在这里等你。”
“哦,行。”江乘月背着包,跟着公司的人下楼。
“说起来,我的确有事要找你。”唱片公司的老板原本就认识路许。
也是因为路许之前引荐梦镀,公司才发现了一支有才华的乐队。
“嗯?”路许放下手中的画报。
唱片公司老板推过来一份合同:“你看看,梦镀专辑的合同,他们乐队的logo是你画的?刚刚那位小朋友执意要把收入的一部分分给你,我算了算,真没有多少钱,到手或许不够你买瓶酒,你确定你要吗?”
“我要。”路许说。
不管怎么说,这是江乘月关心他的证明,他照单全收。
唱片公司的老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懂,心说有钱的人大概真的都很小气:“……你还没来过我这边,要去看看录制吗?”
“当然。”路许说。
江乘月坐在录音室的架子鼓前,周围被透明的鼓盾围着,路许站在收音室内,刚好能看见录制的全过程。录音棚里在放梦镀的一首新歌,江乘月的鼓声恰到好处地融合了进去。
路许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平日里江乘月一沾上架子鼓,人就会有点野,有时候衣服领口的扣子因为击鼓的动作敞开一两颗,露出一段细白的锁骨,下颌线上的汗水一路滑落在锁骨间,慢慢地浸湿衣领。
今天的江乘月就比较安静,甚至有点斯文,击鼓和踩底鼓的动作都收着,克制又礼貌,说白了,就是放不开。
路许只看一眼就想明白了原因。
江乘月大概是屁股疼,摔得不轻。
正在录音的江乘月似乎有所察觉,抬头斜了他一眼,温和中又添了许多玩鼓时的野。路许很喜欢看他这时候的样子,觉得真实,不需要任何的雕饰,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画。
他用手机构图,给江乘月拍了张特写。
江乘月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在看他。
江乘月的目光越过了他,停在了他背后的调音师身上:“状态不是很好,刚刚走神打错了一个音,我重新来吧。”
路许眼睛里的笑意淡了些。
江乘月一瘸一拐地站在透明玻璃前,伸手朝着路许的方向点了点,在隔音玻璃上留下了转瞬即逝的指印,随后又冲路许摇了摇手,这才坐回了鼓凳上。
鬼使神差地,路许抬手,在江乘月刚刚触碰过的玻璃上,点了个一样形状的指印。
重新调整状态的江乘月恢复了玩鼓时的神采,路许很久以前听人说过,音乐玩得好的人都是有力量的,具体表现在,只要他们拿起乐器,站在那里,就能由衷地去影响其他的生命。
路许从前不懂摇滚,也不懂架子鼓。
但他觉得自己逐渐看懂了,他仿佛被浸润在起伏的海浪中,浪花推着他,让他上上下下地感受到律动。
先前在网上诋毁江乘月的那群人依旧是闹得厉害,《Cocia》的那套图没能堵住他们的嘴,路许几小时没看,这一小部分人又骂出的新的路数——
说江乘月这套平面杂志图高p。
[这修图修的,妈都不认得了吧,也不必吹得太过,这叫吊打娱乐圈的颜值?随便来个人高p都是这个效果。]
[《Cocia》小破时尚杂志,难怪陈安迪及做设计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成绩,这种靠修图出来的效果也能上封面了?]
[对啊,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买,都是电脑整容级别修图修出来的,真的不好看。]
莫名其妙给江乘月p丑照的是这群人,最后说江乘月高p的也是这群人,先前遗留的奚杰粉丝占一半,剩下的都是见不得人好的键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