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贵的主人,”它讨好道,“水果茶的清新脱俗就是林云起对您好感的象征。”
白辞无动于衷。
骸骨狗笨拙地转移话题:“您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来偷东西,饿死鬼竟然还没有发现。”
白辞停下脚步:“你的鼻子不是摆件。”
骸骨狗从伞骨上挣脱,哒哒哒爬到他肩头,还想蹬鼻子上脸一路爬到头顶,感觉到白辞散发出的冷意后,连忙停下。
先前骸骨狗确实闻到了比较奇异的香味。
“林云起家里有股长得很好看的味道。”
它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形容。
就像是烤箱里刚刚鼓起的泡芙,沸腾麻辣锅里的肥牛……看到画面瞬间所感受到的美味,甚至超过亲自品尝。
毕竟感知和想象力加持下的味觉,永远不会腻味。
林云起家中便残留着这种味道。
“有能力正面击败饿死鬼的寥寥无几,”白辞,“这是南柯梦。”
顾名思义,是和梦境有关的异物。
和梦魇不同,这类异物织梦的手段更加高明,它能发掘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对于饿死鬼这样强大的异物来说,绝对能分辨出梦和现实,区别在于想不想醒,什么时候醒。
如果当时林云起在家还好说,林云起不在,饿死鬼想在梦里过过嘴瘾,没有直接弄死南柯梦,属实正常。
……
第二天,雨过天晴,林云起重操扫楼旧业。
在他工作的时间段,聂言领着模拟画像师往林云起家门口跑了一趟。
饿死鬼的描述比较到位,画像师功底也不错,很快把成品递过去。
“眼睛太短。”饿死鬼扫了一眼,并不满意。
画像师尽量不手抖,改成一道狭长的眼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小组最安全的职业,不曾想是格局小了,描述嫌疑人长相细节的可能不止是人,还有鬼。
画的差不多时,林云起也回来了。
“聂队长?”
林云起看到门口还站着个人,腿一直在抖,连忙过来开门,边开边问:“你朋友是不是急着上厕所?”
聂言看了眼画像师:“他骨质疏松。”
画像师面色尴尬,手里的画这时被聂言抽走递过去:“见过这个人吗?”
“我听白辞说了,有个要饭的是目击证人,”林云起看完画像,先说起另一件事,“他人在哪里?我准备过去塞几百块钱。”
对方不惧报复做目击证人,自己怎么也得有点表示。
聂言并未点明现在是饿死鬼要报复小偷:“这样高洁的流浪汉,给钱是在侮辱他。”
林云起想了想:“那他还有没有劳动力?有的话我可以介绍兼职。”
画像师实在忍不住,插话道:“……能进去再说吗?”
当着饿死鬼的面讨论这些是不是不大礼貌?
第28章 梦境
关门的声音如同梵音降临在耳边。
隔着一扇木门, 画像师松了口气,至少心理上有个安慰。
进门后,林云起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 随后拿着画像坐在沙发上,神情颇为耐人寻味。
聂言看出他表情不对,问:“认识的?”
林云起起身取来一张毕业照。
相较而言, 毕业照上的人瘦了点, 脸颊略微凹陷,整体和画像五官差异不大。另外便是照片上的人戴了副眼镜, 显得更斯文, 而且不戴耳钉。
“这是……”
“我大学室友。”
就聂言所知, 特殊小组的实习成员康郁就曾是林云起的室友, 现在又来了一个冒死来偷东西的。
“你们寝室几个人?”
“加我,就三个。”
“一个专业?”
康郁作为实习成员,正常情况下聂言不可能去关注对方的专业。
林云起点头:“对, 哲学系。”
“……”
聂言目光一动,很好,某种意义上说,三个没一个正常的。
“实际大家关系都一般, 康郁大四搬出去租房子住了,对了,上次请我去灵异大赛打假的就是他后来的室友。”
“……”
既然嫌疑人有了, 林云起不可避免地要去回忆一下这位老同学,看着画像说:“这人叫郑柠, 经常参加一些团体活动, 组织能力很强。”
“你和他有私怨吗?”
林云起摇头:“连碰面都不多, 我大学那会儿忙着打工, 还有学业要完成。”
画像师忍不住说了句题外话:“我见过不少人为了兼职荒废学业的,你可以做到两者兼顾,挺厉害的。”
至少正常毕业了。
林云起也不谦虚,直言道:“我比较俗气,说白了还是为了校长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
画师:“……”
聂言的重点始终没有发生过偏颇,详细询问了和郑柠相关的信息,可惜因为双方实在不熟,林云起能给出的信息寥寥。
“有想到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林云起送他们到门口。
画像师尽可能不去低头,生怕看到饿死鬼,腿又开始不争气地颤抖。
问话自然不可能只问一头,作为郑柠的另外一位室友,康郁不可避免地在聂言回去后,也接受了几句问话。
虽然聂言没解释原因,但康郁越想越不对,迟疑后发消息给林云起,想约他见上一面。
“好。”林云起没有意见,甚至答应的很爽快。
前车之鉴,对老同学的态度还是友善点好,万一得罪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郑柠。
见面地点约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小餐厅。
面对面坐着,林云起靠低头喝果汁掩饰内心所想。
上次在郑良天的出租屋碰面时,康郁那番表演着实震惊了林云起,直到现在,他看对方的眼神也很复杂。
“我脑子没病。”康郁嘴角一抽。
他的符只对阴魂有效,谁能想到当时异物突然消失,害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
林云起想了想,为了显得友好些,说:“坐在你面前的是,本届超自然神秘大赛的冠军,相信我们有共同话题。”
康郁皮笑肉不笑。
……真想拿针把这男人的嘴给缝上。
超自然神秘大赛,那可是他曾经做梦都想要摘得的桂冠!
康郁深吸一口气,以正事为主:“今天聂队回来,向我问起郑柠的事情。”
“应该是例行问话。”林云起:“不久前郑柠到我家来偷东西,正好被个讨饭的看到了。”
康郁委实想不通林云起家里有什么事值得偷的:“我记得郑柠家世还行。”
林云起点头,记忆中算是中上水平。
“也许是目的不是抢劫,是伤人。”康郁撇撇嘴:“他这人表里不一,嫉妒心可不是一般重。”
“嫉妒?”
“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因为下午还有训练,康郁也懒得凭臆测去说别人的坏话:“总之,他这人野心不小,喜欢把我们当假想敌,不说了,我先回组里集训。”
群魔乱舞的画面不受控制浮现在脑海里。
仿佛看出林云起在想什么,康郁再三强调不是精神康复训练。
“懂,”林云起敷衍应声,“你没病。”
“……”
不过康郁确实提了个警醒,林云起可从来不知道郑柠在嫉妒他们。
嫉妒什么呢?
自己是个孤儿,康郁大学时候埋头学习,也不算太合群。
下午聂言打过来一通电话,让林云起小心点:“郑柠和父母之前闹翻了,他们也不知道郑柠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工作。
“我知道,我会留意。”
聂言一向是干净利落的风格,听出林云起声音里的几分沉闷,到底多说了一句:“也不需要太担心,他落网时迟早的事情。”
“我不是在为郑柠的事情心烦,只不过今天有些晒,稍后还要去做兼职。”
聂言现在对兼职一词都快产生不良的条件反射:“打假?”
林云起笑道:“当然不是。”他说得也有些含糊不清:“帮忙拍个MV之类的,反正是一次性的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