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孟老师男友大跨步朝任飞走来。
任飞不紧不慢地升上车窗,无视开始捶车窗的人,将短视频微信发送给孟老师,继而发动汽车踩下油门,一气呵成。
孟老师男友被抛到车后,虞越也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手机,瞪大眼睛问:“你这就发给的孟老师?!”
任飞还没回,孟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开了免提,很快听筒传来略显粗重的呼吸,继而是冷静又不失温柔的女音:“任老师,请问视频是在哪里拍的?”
任飞说了孔江宇小区的名字。
对面沉默一会儿,少顷,孟老师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任老师。”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虞越再次皱眉:“为什么?”
“嗯?”
“为什么视频直接发给任老师,你这样,可能会遭来嫉恨。”虞越有些头疼,他们认识孟老师也有三年了,又是一个办公室的,每每在办公室里也会聊到感情问题,孟老师提及男友时那满是爱意的模样并非作假,显然也是用情至深,他说不好任飞将视频发给她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对方非但不会感激还会埋怨。
任飞却不以为意:“不管孟老师和她男朋友是不是周瑜黄盖,至少出于朋友的角度,我将我看到她男朋友劈腿的情形转述给她是我当朋友的义务,她是感激也好,嫉恨也罢,我反正问心无愧。”
话是有理的,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任飞此举无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再说了,”任飞又缓缓道,“劈腿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眼下孟老师还没和渣男结婚,若是能看清他并甩了他,也是跳出火坑,以孟老师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根本没必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
虞越沉默半晌,后语气幽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孟老师很关心。”
一听这语气,任飞还还不明白意思,他故意吸了吸鼻子,意味深长道:“突然想起来,食堂好一阵没上酸菜鱼了,这会儿嗅到酸味都忍不住流口水呢。”
虞越:“……”
又拐着弯说他是酸菜鱼,好吧,他就是酸菜鱼怎么了,十年了,两人对对方的昵称都没改过,小酸怡情,他就是爱酸。
……
翌日。
任飞给二班上第一节 课,难得的,这群平日里一到课点就成乖顺宝宝的学生上课铃响后居然还叽叽喳喳,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
“聊啥八卦呢?”任飞也喊着上课,甚至有心为学生们“排忧解难”。
学生们也习惯他与往常那些老师不同的教学风格,一个个把他当知心哥哥,立刻七嘴八舌讲述起来,总体内容只一个——今天早读课英语课,孟老师过来时罕见的戴了副墨镜,饶是如此,也被关心的同学发现她墨镜后红肿的双眼,甚至连声音都是哑的,更有观察力更细致的同学发现孟老师脸上涂了遮瑕膏,他们怀疑孟老师可能被人打了,而且能让孟老师如此伤心难过的只有她的男朋友。
对此,任飞只一个年头:这群小孩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
“小孩子别操那么多心,当心长不高。”任飞道。
立刻换来小孩们不满的声音,有胆大的大喇喇道:“老师您高中还和虞老师早恋呢,您和虞老师也没见矮!”
“就是就是……”其他人立马哄笑起来。
任飞用书本敲敲讲台让他们安静,眉梢微扬,居高临下道:“我和你们虞老师能长高是我们基因优秀,再看看你们,最高的也才一米八,铁定是平时耗太多心思在其他方面,看来给你们布置的作业还是太少。”
底下立马哀嚎声一片,纷纷告饶,课后几个学生还嘀咕:“任老师每次都拿作业压我们,太卑鄙了!”
“你们也可以不写,我向学校申请给你们换班。”任飞耳朵好听见了,笑眯眯说。
“别,不要,任老师我们爱您,您是我们的天,是我们的神,有您在的地方是我们的天堂……”
论彩虹屁,哪个班的学生也吹不过一二班学生,任飞从最初被肉麻到一天掉三斤鸡皮疙瘩到现在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再肉麻的话他都能泰然接受。
“乖了,下节课我们来个小测验。”
“啊……怎么又测验啊?任老师你没有心!”
“嘻嘻,你们任老师的心全给了虞老师。”
呜,学习压力大就罢了,每天还要被迫吃狗粮,他们这届学生太难了!
……
任飞回到办公室后才知道孟老师今天调了课,她将英语课调到上午一二两节课上完就请了假,去做什么没人知道,但她放在办公室的手机震了两节课,虞越只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
孟老师一连请了五天假,再回到学校时已恢复往日的明艳自信,不过任飞能明显感觉出她对他态度的冷淡,不再主动和他说话,路上遇到也是漠视的态度,倒是她手指上又大又亮的钻戒很抢眼。
任飞不是傻子,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姿态都看不出来,他倒也没在意虞越的顾虑成了真,人各有所思所想,他不能以自己的意愿为他人意愿,更不可能帮别人过生活。作为同事,他的义务已经尽到,再多也不会指手画脚。
倒是虞越挺生气,觉得孟老师不识好歹,向来甚少给人脸色的他都少见的在孟老师与他说话时给了几记不屑的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真以为他们上赶着找事呢?
“以后看到她就当空气,省的她蹬鼻子上脸,以为你要害她。”虞越叮嘱任飞。
任飞闻言轻笑,捏了捏他鼻子:“我早都把她当空气了,就你还给她冷脸。”虽然孟老师知道他和虞越是两口子,但对待虞越时还是之前同事间礼貌的态度,虞越给了她几次冷脸,有两次还是办公室挺多人的时候,弄得她挺没脸。
虞越没接茬,叮嘱他:“以后闲事少管。”
任飞思考两秒,回道:“还是得看什么事,别急着瞪眼,单拿我拍视频发给孟老师这事,我觉得收获还是蛮大,起码她对待感情的态度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她之后的冷淡也让我进一步看清她的为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当少个朋友,以后她结婚还能省一笔礼金。”
前面说的还挺好,后边礼金是什么鬼?
办公室的气氛非常诡异,任飞和虞越与孟老师之间泾渭分明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也不是没人打听过原因,但任飞都敷衍过去了,孟老师也不会拿视频说事。
元旦时孟老师和她男朋友如期举行婚礼,同样收到请帖但并没出席的任飞二人确确实实省下了一笔礼金,倒是婚礼那天出了不小的状况。
据参加完婚礼回来的老师说,婚礼现场司仪问是否有人反对时宾客中的一个女人站出来反对,并拿出了孕检报告,还说孩子的父亲是新郎,婚礼现场登时就乱了套,他们等了两个小时新郎和新娘才重新回到婚礼现场,匆匆完成婚礼仪式,但任谁都看得出新郎与新娘的脸黑到能滴水,新娘孟老师更是眼中含泪,咬着唇给新郎戴上戒指。
总而言之,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婚后孟老师再来学校时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即使脸上抹了粉也无法遮掩,备课上课也心不在焉,引来领导的约谈,这才重新调整状态投入教学当中。
这一切和任飞虞越都没甚关系,有操心孟老师的功夫他们不如将时间花在给学生出卷上,还能帮助他们考试提高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v=
校园生活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老师,任飞觉得都是惬意的,虽偶尔也不乏烦恼,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居多,能和爱人做同一份工作,看着一批一批学生成长毕业,周末看看电影,做做手工,听听音乐会,寒暑假能去想去的地方旅旅游,生活平静却充实。
转眼,他们任教已整整六年,带出三届毕业生,再次拥有一个漫长暑假。
任飞难得起晚,醒来时发现虞越已经不在,他看了眼时间,也才七点出头,床上还有余温,这个点的话,虞越应该在书房。
他趿拉着拖鞋往隔壁书房去,果不其然,虞越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台历和笔,今天的日子上已经画上了一个圈。
任飞看到那个圈不由唇角上扬,他倚在书桌上,似笑非笑问:“越越,什么时候偷亲我的?”
虞越耳朵一热,渐渐染上绯色,都多少年了,他这一害羞就红耳朵的情况也没好转,不过他已经会选择无视,不紧不慢道:“什么偷亲,我亲的光明正大,只是你没醒而已。”
说起这个“亲”也是有源头可追,具体得是十多年前,他们刚谈恋爱不久,任飞说过“美好的一天从早安吻开始”,还说“‘美好的一天’能维持多久”,虞越放在了心上,从那之后,他就悄摸买了台历,一开始只是买普通台历,近几年已经是亲手设计定制版。
除却任飞入伍的两年,他们从二十岁到三十四岁,“美好的一天”都记录在那一个红色圈圈中。
早晨记录美好,晚上则是记录这一天比较有记忆点的事,起初只有虞越一人记,到如今任飞也将每天的记录当做生活夫夫俩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因此台历上黑笔记录的是虞越写下的正经日记,蓝笔则是任飞记录的某些不大正经的言语,包括但不限于类似“今天早上有点兴致,和越越XX”,弄得虞越时常想撕任飞记录过的纸塞他嘴里让他吞掉。
“我没醒,就不算,来,现在补上。”任飞伸出手去勾虞越下巴,头也凑了过去。
虞越故作嫌弃避开:“你还没刷牙。”
任飞:“你偷亲我时我也没刷牙。”
虞越:“……”
无语之际,任飞已经凑近并如愿吻上他的双唇,吻完还咂咂嘴,满是感慨道:“幸好我俩都没口臭,不然多影响接吻体验呐。”
虞越:“……”您还是闭嘴吧。
他将记录好的台历放进抽屉,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桌上,过两天他们又要进行新的旅程,台历得带上继续记录。而在他打开的抽屉中,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三本台历。
未来,台历会越来越多,或许直到他们老眼昏花,再也拿不起笔的那一天,台历上的红圈才不会继续。
“越越,来刷牙咯。”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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