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祈棠也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金属划过地面发出的声音。
他微微凝神分辨,指了指门外,问宫紫郡道:“出去看看?”
宫紫郡点头。
线索收集完毕,再呆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两个人便不再耽误,转身离开。
刚从被炸开的裂缝中出来,傅祈棠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从转角处走过来,他愣了一下,正想开口,又是一个人影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昏暗的光线中,女学生和西装男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们这是……”
傅祈棠犹豫了一下,手中一沉,已然将匕首从意识空间中取了出来。
啪叽——
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从西装男腹部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不适的声响。
傅祈棠飞快地扫了一眼——那竟然一块新鲜的脏器碎片!
目光再往上,一个堪称恐怖的血窟窿出现在西装男的腹部,周围的衣服全部被浸透了,布料吸饱鲜血,只从裤脚滴落下一串狰狞的痕迹。
傅祈棠又看了看女学生手里那把沾着血痕的剑。
“好吧,看来是救不活了,”傅祈棠道,转头看着宫紫郡,“宫紫郡,上!”
宫紫郡眼中带笑,神情里有纵容有无奈,但最终都化作记忆深处飞快掠过的一抹光影,仿佛那些被他刻意掩埋起来的昔日再次降临。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又想当爹了吧?宫紫郡,你这样不行,得改。”傅祈棠真诚地道。
“嗯,知道了。”宫紫郡道。
“那它们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宫紫郡应了一声,歪了歪头,仍旧是那幅懒洋洋的模样。
“三十秒,你倒计时吧。”
*
铛、铛、铛——
当响彻城堡的钟声响过十二下,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
藏在宴会厅钢琴底下的中年女人喃喃着,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浑身瘫软地倒在黑暗狭小的钢琴箱体底下,只感觉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疲惫。
从十点到十二点。
这无疑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两个小时。
但如果想要活下去,想回到现实世界去见自己的女儿,她明白自己必须得习惯这一切。
对了!还得把女学生已经死了的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还有最关键的……
中年女人想起女学生临死前曾经哭喊着叫出爱德拉的名字,可是管家却仍旧杀了她,这说明鬼根本不是爱德拉!之前的调查都错了!
这么想着,中年女人连忙爬起来,然而她刚抬起头,面前的黑暗里猛地闪过一双冰冷而邪恶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怎么回事!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中年女人在这一刻既恐惧又震惊,出于本能,她握紧手中的大剪刀狠狠地往前刺去,却被一股巨力挡在半途。
“看我发现了什么——”管家单手抓住剪刀的刀刃,语气阴冷。
“……游戏、游戏已经结束了。”中年女人颤声说。
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管家竟然已经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就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她。
如果不是游戏正好结束,此刻她应该已经和女学生一样死于非命。
“是啊,多遗憾啊,要是再晚一分钟……结果就不一样了,你说是不是?”管家用一种打量猎物般的目光看着她,表情里满是惋惜,“或许,你愿意再玩一会儿?”
“我不愿意!”中年女人连连摇头,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这么说可太令人伤心了,女士,毕竟我可是很想跟你一起玩的。”
管家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她会改变主意。
中年女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向自己倾泻过来,她的膝盖微微发颤,几乎要跪倒下去,她不敢看管家,头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像是妥协和服从——
“……不。”
最终,她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来,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管家的笑容凝固了。
中年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摇头:“我不想玩了。”
几分钟后,仅存的五名玩家在刚刚分开的地方碰头了。
何之洲朝四下里看了看,神情有些犹豫:“要不再等会儿?”
“不用了,小妹已经死了,至于张先生……”中年女人顿了顿,声音干哑地道。
接着,她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包括女学生的死法以及她死前透露了西装男的位置。
“还有……鬼不是爱德拉。”中年女人说,有些忧虑地看向傅祈棠。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和宫紫郡刚才去了东塔楼的地下室,在那儿找到了更进一步的线索,卡米尔当年确实已经把融合体消灭了。”傅祈棠沉吟道。
“这次也太难了,光是应付管家已经够吃力了,还要分出精力来找鬼。”何之洲苦笑了一声,摊手看着宫紫郡,“说实话,如果不是跟你们一组,我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凉了。”
确实,自从进入这个副本,其他玩家都是在保命的红线上苦苦挣扎,只能靠宫紫郡和傅祈棠两人寻找线索,剧情推进到这种程度,他们居功至伟。
何之洲这么说,不论是真的感谢,还是想在观众面前树立“真诚”人设,左右都不吃亏。
连带中年女人也面露感激地连连点头。
“自己人不说这些,还是先想办法通关吧。”傅祈棠拿出自己还算丰富的社会经验笑着说道。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连着杀死两名玩家显然令他身心愉悦,就连一向阴沉的面孔都洋溢出满足,如同一只饱餐后的蜘蛛。
“各位,该去休息了,”他语速缓慢地说,“毕竟明天……还要工作呢。”
*
回到房间,傅祈棠在原地转了两圈,抓抓头发,然后一脸无聊的倒头躺下。
眼睛闭上,黑暗如同潮水般沉沉覆盖过来。
不一会儿,身边的位置向下一沉,一个熟悉的气息填补上原本的空缺,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完全不讲道理地向周围彰显着存在感。
傅祈棠在这股气息的包围中略微紧张地翻了个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明明昨天也是两个人一起睡的……该不会是因为今天宫紫郡突然出柜吧?
两个性取向都为男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好像确实应该礼貌性的紧张一下?何况对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在自己的审美区间里。
这么天马行空地想了一通,傅祈棠反而离奇地放松下来。
甚至还隐隐有些找到同类的兴奋。
“偷笑什么?”宫紫郡忽然问。
傅祈棠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床在震啊。”宫紫郡无奈地道,他注视着身边的人影,目光中的温柔和热烈都被黑暗肆无忌惮地放大了。
傅祈棠却没有回答,转而兴致勃勃地道:“玩游戏吗?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想玩这个?”
“因为睡不着啊,闲着也是闲着。”傅祈棠道,他说着便坐了起来,伸手将床头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光线倾泻而出,宫紫郡目光中的热烈却止息了,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好啊。”宫紫郡道,也从床上坐起来,语带笑意,“就是怕你后悔。”
“太小看人了吧,我可是这个游戏的王者。”傅祈棠十分自信,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当即就撸起袖子比划了两下,“来猜拳!”
两个大男人坐在床上像小孩一样,就差头对头地喊“石头剪刀布——”了。
第一局傅祈棠出布,“啪”地在宫紫郡的拳头上打了一下,得意地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宫紫郡懒洋洋地说。
傅祈棠想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盯着宫紫郡,认真地问:“我们以前认识吗?我说的是互相认识的那种。”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傅祈棠以为宫紫郡会犹豫或者回避,最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而事实却是宫紫郡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在他的注视中轻且坚定地“嗯”了一声。
反而换傅祈棠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宫紫郡垂眸笑了笑,一些复杂的情绪便敛进他的眼眸深处,但他仍旧是从容又淡然的,“很久以前了。”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啊!”
“唔,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禁止背诗,”傅祈棠双臂交叉表示拒绝,“在说正事呢!”
“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宫紫郡笑着说,“再来?”
“……再来!”
“这次我出石头,你出什么?”
“我出布!”
两秒钟后,傅祈棠再次获胜。
他正要开口追问,宫紫郡却抢先道,“大冒险吧。”
明明是自己赢了,但莫名感觉被耍了,傅祈棠郁闷不已,弹幕倒是突然兴奋。
[11:脱衣服!快给我脱!!我要看腹肌!!!]
[56: 111111111,小傅快让他脱啊啊啊!!!事到如今我就不掩饰了,我下贱我就是疯狼的肉体饭]
[23:真的是夜深了,楼上什么话都敢说啊,我就不一样了,我比较想看疯狼脱裤子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