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说道,“没事。”
“继续养,还能长得更大,等过年的时候差不多才算长够。”
管事都吞了一口口水,“还……还能长?”
妈呀,那还是猪吗?
莫少珩点了点头,“大致能长到一百五到两百斤。”
然后又是一笑,“我当初不就给你们说过,用我的养猪秘诀养大的猪,肯定赚钱。”
众人:“……”
难怪莫少珩非得顶着他们的质疑,也要将收购来的猪都阉割掉。
原来都在莫少珩的预料之中。
不过,莫少珩一个名士,哪里来的这么奇怪的偏方。
赵景澄等一脸问号,什么养猪秘诀啊?怎么就是不肯告诉他们。
莫少珩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真出了什么问题。
难得来草原一趟,自然要玩个够。
赵景澄这少年似乎特别喜欢小动物,又跑去牵小牛犊。
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小牛犊了,半大的牛犊已经能看出一些体魄来了。
一群小牛走在一起,悠闲的圈着尾巴,看上去也颇为壮观。
还有遍地的小羊,比起猪和牛,它们就活泼多了,叫得咩咩的。
逗得一群学生笑趴在地上打滚。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开心。
面向草原,似乎连心胸都广阔了一点。
这些学生的府邸跟来的管事,也是笑呵呵的,怎么看他们的牧场应该都有得赚。
他们这次的投资,看样子比他们预计的还要好些。
心中还在想着,早知道当初多投一点钱,也能多分一点那什么股份。
他们真的完全不用超心牧场的事情,等着收钱就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等赵景澄等学生,在草原上跑得疯了,玩得累了这才围过来。
嘴巴里面还在嘀咕,“我们的猪牛羊怎么长得这么好呢!”
一脸的凡尔赛。
今天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要凉快一点,加上有点小风,自然是舒坦的。
看着这些玩得畅快淋漓的学生,莫少珩不由得道,“你们要是在国子监学习也这么用心,哪会时不时将先生气跑。”
赵景澄缩起了脖子,他知道说的是他,因为就在昨天,知山先生又被他气跑了,说是要辞行回老家。
这老先生都辞行好几次了,心眼小得跟针眼一样。
莫少珩之所以知道这事,还是祭酒告诉他的,给他说,要是知山先生真的走了,莫少珩就得负责多教一门课业了,八股制艺。
莫少珩吓得都一哆嗦,这些学生是真的闹腾啊,他还忙着做生意赚钱养家,还得上朝,教一课都是让这些学生跟着他到处跑,哪有空教文化课。
所以他这才提了这么一句。
赵景澄有些不服气,“这一次也不是我一个人气着了知山先生,还有范慎……”
“先生课上教制艺,他一个字都不写,将先生气得胡子都拔掉了好几根,还说范慎,他这样制艺,连个丁都评不上。”
范慎哼了一声,“我以前也是一个天才,做的制艺都是甲等。”
赵景澄:“那是以前,哪个不知道范府的小神童,但你现在不是不行了嘛,不然也不会分到我们学舍,我制艺还能评个丁。”
莫少珩:“……”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莫少珩也发现,范慎的文化课是十分不错的,但为何也分到了这个学舍?
更不应该,制艺连最低的丁也评不上。
刚才赵景澄还说范慎以前是个了不得的小神童。。
赵景澄看莫少珩看向他,说道,“范慎忒古怪了,他一拿笔写字,他眼睛就会变成灯笼一样,又红又肿,睁都睁不开。”
莫少珩都愣住了,还有这样的怪事?
赵景澄拿出一个线装本子,“上面就有知山先生昨天的制艺题,不信让范慎写。”
范慎似乎也不怎么在意,拿着笔杆子写了起来。
一篇制艺才写了个开头,结果,范慎的眼睛直接红肿了。
南一愣是看了好久,拿出他箱子的医书,“怪事怪事,我的《疑难杂症三百例》里面都没有这样的记录。”
莫少珩也是惊讶,“神经性过敏症。”
由神经紧张引起的局部过敏性症状。
这病比什么花粉过敏,灰尘过敏还罕见。
它本质上来说,是一种精神类疾病。
范慎以前是一个名传凉京的神童,但少年成名未必是什么好事。
范慎在享受名声的同时也承受着他这个年龄无法想象的压力,一但压力超过了阈值,问题就来了。
有的性格大变,有的就如同范慎这般,开始出现抗拒现象,抗拒得实在厉害的时候,身体就会本能的拼命抵抗。
就比如范慎的眼睛,其实就是一种恐怕连他都不清楚的抗拒反应。
莫少珩说道,“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
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清楚,范慎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这病恐怕会伴随一生。
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子辈,却不能提笔,怕是要遭不少非议的,特别是范慎这病情况特殊,那些喜欢神神鬼鬼的人,多少会传一些不好的话。
莫少珩说了一句,“小病而已,不用担心。”
这时,赵景澄突然道,“那我也有病。”
“我每次走进国子监,我浑身上下哪哪都不适,就像有人在用刀子磨我的肉一样。”
莫少珩:“……你这纯粹是不爱读书。”
赵景澄:“真不是病啊?”
他还想着,他回去给他娘说说,以后就不用去国子监了,他一听先生讲课,他脑瓜子就疼。
又玩了一会,既然猪没有什么问题,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返回凉京。
赵景澄等学生还趴在车窗上不舍地往后面看,“什么时候还来看又白又胖的胖嘟嘟?”
莫少珩说了一句,“等过年的时候就能再看到了,到时候我让人将猪赶进城。”
赵景澄一喜:“真的?”
莫少珩心道,当然是真的,过年的杀猪饭当然是要吃的。
只是到时候,可能不是又白又胖的胖嘟嘟了,而是肥头大耳,满身的肉。
秋风转凉。
现在赵棣回来了,莫少珩又开始担心婚约的事情了。
结果,过了好几天,居然都没有人来催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以天妃和永安夫人都偷偷跑去看贵女了这么心热的情况,不可能赵棣回来了还不赶着来事儿。
莫少珩让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赵棣病了,一提解除婚约的事情,他就生病。
莫少珩:“……”
听说天妃已经找了个钦天监的人去看情况,钦天监的人只说,婚约暂时不能退,一但退了,燕王的病怕是好不了。
天妃因此还颇为有些歉意地召见了永安夫人,“这事儿恐怕得缓缓。”
说得还有些实在对不住人的样子。
莫少珩:“……”
赵棣“病”了,莫少珩自然是要上门去看看的。
到了燕王府邸,上上下下的确感觉紧张了不少。
只是,等莫少珩见着赵棣的时候,赵棣啥事儿没有地在书房练字。
莫少珩说道,“你这借口妥是不妥?”
赵棣答了一句,“暂时是妥的,但也不能拖太久,不然会惊动圣人。”
站在赵棣身后的知南知北,眼观鼻鼻关心,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刚才天妃才招了他们去问情况呢。
赵棣看了两人一眼,两人这才出了书房,将门带上。
莫少珩愁得脑门疼。
赵棣看了一眼突然没了形象的莫少珩,道,“你就这么不想解除婚约?”
莫少珩没什么注意力的点了点头,“嗯。”
赵棣:“……”
怎……怎么能这么直接,他怪不好意思。
莫少珩又道,“要是你撑不住了,解除就解除了便是。”
终归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拖着别人共沉沦。
赵棣:“……”
探望完赵棣,莫少珩去了乌衣巷。
琴楼,南一正在用蜜蜂给范慎和赵景澄针灸,周围围了一群学生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