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宁轻腾的一下站起身。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已经铁青着脸冲出会议室。
椅子撞到玻璃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没人顾得上,众人纷纷追了出去。
公司负责人的脸也已经全黑,冷声质问来通知的人,“怎么回事?”
先不说如果出事,他们和宁轻公司的合作铁定作废,就说人如果是在他们公司丢的,那他们也难辞其咎。
前台的员工已经快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有事情离开了前台一会儿,等回去,人就不见了。”
她原先还没注意,可见人久久不回,又想起之前客户和老板都亲自交代,让她把人照顾好了,她这才去找了找,可是她把厕所和周围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她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所以赶紧进来通知人。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那么大个孩子,脚又长人身上,她还有工作,哪里看得住?
公司负责人沉着脸,“让人去找,务必把人找到了。”
“是。”
前台赶紧去找人帮忙。
宁轻已经赶到大厅,原本应该坐着人的沙发上空空如也。
他的视线快速在这方寸之地上扫过。
沙发上还残留着被坐的痕迹,说明人离开不久,茶几上摊着书和笔记本,书页还被人细心的折起一角做了记号,显然是有准备的离开,同时也说明,夏希乐不是被掳走。
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他快速的把包翻了一遍,没找到手机。
心存侥幸的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电话是通的。
宁轻的心跳就跟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一下一下的拉长加快。
可直到自动挂断,电话也没被人接起。
“宁总,您先不要着急,”公司负责人硬着头皮走过来,“我已经安排人去找。”
“监控在哪?”宁轻冷声问。
公司负责人:“一楼保安室。”
“走!”
宁轻抬脚就往外走。
这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人找到了。”
宁轻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冲了过去,“在哪?”
“这儿。”
人群自动让开,宁轻快步走过去,就见夏希乐被人抱着,双眼紧闭,手脚无力的垂着,是没有意识的状态。
宁轻心头猛地一震,差点腿软站不稳。
他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几步过去把人小心的接到怀里。
小孩儿软绵绵的靠在他胸口,和睡着了一样。而总是被他小心收着的吊坠,此刻也和它的主人一样,无力的垂落在一旁。
宁轻眼中寒意渗人。
“怎么回事?”
又冷又沉的声音像是一把把的利剑悬在众人的头顶上,刀尖泛着冰凉的寒光,随时都会落下。
见无人应答,第一个找到人的男人只能站出来,他战战兢兢道:“我是在楼梯间找到人的,当时他躺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被人迷晕了,最好……最好是尽快送医院。”
公司负责人立刻道:“我送你们去。”
宁轻抱着人转身,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道:“监控给我。”
“好。”
从公司到医院也就半个小时时间,但宁轻却觉得这段路漫长无比,怎么都到不了目的地。
夏希乐无意识的靠在他的胸口,和平时一样,又乖又软。
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的昭示着人还活着,他可能已经疯了。
搂着人,宁轻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最近不安全,他却还放任小孩儿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是把保镖派出去办事,以至于让小孩儿身处危险之中。
如果夏希乐有事,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独活。
但在此之前,伤害了小孩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开快点!”他沉着脸催促道。
公司负责人看了一眼车速,他很想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再快估计得飞起来,但知道宁轻着急,所以他点头应下,“好的。”
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证实夏希乐是被人迷晕,等药效过去就会醒。
听到这个结果,宁轻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把人迷晕又不把人带走,这事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宁轻沉吟片刻,道:“做个全身检查。”
“可以。”医生合上病历本,道,“不过有些项目需要等病人醒了才可以做。”
宁轻没意见。
等待检查的时间里,保镖匆匆赶到。
“老板?”
宁轻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再调两个人过来。”
“是。”
检查室里传出细微的响动声,昭示着里面正在进行某项检查。
即便无痛,也是遭罪。
宁轻脸色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不计代价,找到行凶的人。”
两名保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刻应下。
宁轻掀起眼皮,“有问题?”
明明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任何威胁之意,但保镖却是浑身一凛,立刻道:“我马上电话询问。”
等人走到一边,另外一位保镖低声汇报,“大夏的监控被删。”
宁轻闻言没什么意外,对方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夏绑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东西带回来了吗?”他问。
“带了。”保镖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宁轻接过,视线在黑色的硬盘上流转,半响,他吩咐道:“把我的台电脑带过来。”
“是。”
夏希乐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浑身酸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勉强强的睁开眼。
长长的睫毛颤动,勉强撑开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合上。
“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里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夏希乐转动眼珠子看过去,就见宁轻正眸光沉沉的看着自己。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冷静自持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担忧。
“哥……”
夏希乐只喊了一个字就被迫止住了声音,因为他的嗓子像是被东西剌过了一样,干涩得厉害。
宁轻见状,快速把吸管放到他嘴边,低声道:“先喝点水。”
夏希乐含住吸管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但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声音轻得像是风一吹就会散一样。
宁轻心底一疼,起身坐到了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你不记得了?”
夏希乐拧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喃喃道:“我带人去洗手间,然后人不见了,再之后……我被人捂住嘴。”再剩下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了。
所以,他是被人掳走了吗?
那宁轻还不得担心死?
怪不得从睁眼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哥哥的脸色不对劲。
“还记得那个人吗?”宁轻问。
夏希乐说:“是个孕妇。”
怪不得,宁轻心道。
夏希乐虽然心软,但一向听自己的话,让他不要离开肯定不会离开。所以如果不是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交代擅自和人走。
不过是不是真的孕妇,就有待商榷了。
“还有呢?”宁轻追问。
“还有……”夏希乐一边回忆一边道,“瓜子脸、长发,身上是浅黄色的孕妇装,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年纪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其他就不知道了。
宁轻:“没有明显的特征吗?”
夏希乐又想了一下,那女人脸上白白净净的,还真的一点明显特征都没有。
“没有。”他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