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跟大学舍友一起合租,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小区里找到四室一厅的房子。
美中不足的是对面那栋楼总是有人凌晨4点钟报警,警笛声吵醒小区里的猫狗,猫叫狗吠又把熟睡中的我们吵醒,等平静下来已经5点,导致我严重睡眠不足。
有一天加班到凌晨3点,我准备去洗漱,发现浴室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以为是室友就没太在意,洗完澡出来睡在沙发上,猛然警笛声响,又被吵醒。
睁眼看到一个室友走出浴室,到阳台吹风,然后三个室友们纷纷走出,抱怨声音太吵。
我瞪着室友,不断数着她们是数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蹿起,颤抖着问室友,阳台那人是谁?
室友回答我,是一起合租的室友啊。
原来是室友。
我顿时心安,下一刻突然打了个寒噤,可阳台那个身影明明是男性啊。”
天野宗弥说完了,其他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岑今:“你一共说了八句。”
天野宗弥面不改色:“不,是五句。我用的是立本的长句,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翻译成立本文。”
岑今皱眉,然后听到图腾主动解释:“如果翻译成立本长句的话,他的故事可以压缩成一句话。立本长句以冗长、繁琐著称,通常一句话就能包含事件因果、转折、假设等。”
王灵仙:“摆明耍赖。”
图腾:“没办法。”
岑今:“是我疏忽。”早知道应该限制语言,果然回旋镖了。
天野宗弥的故事说来简单,光是听和看,其实感觉不到恐怖点,但是深思下去、身临其境就能get到恐怖点了。
第一句写了‘四室一厅’,后面写着三个室友同时走出,说明她们是四人合租,而多出来的一个还是男性,可是在其他三个室友眼中,这名多出来的‘男性’却是她们的室友。
这故事让岑今想起立本某些恐怖短片系列,同样的短小但细思极恐。
王灵仙:“下一个。”
第七是武士男,他瞪着岑今三人,脸上露出较为明显的恶意,显然这反应过来他刚才被王灵仙和图腾耍了。
“我的关键词是石膏像。”
王灵仙:“哦,又一个光明正大作弊的。”
武士男一听顿时炸了,指天对地说道:“我汉语过八级,我可以直接对标汉语分句、分段。”
王灵仙鼓掌拱火:“做不到是小狗。”
武士男:“……”
肉眼可见地气炸了。
缓了好一阵,武士男才恨恨说道:“学校艺术楼三楼是画室,尽头一个教室放满披着白布的石膏像,每次匆匆走过都感觉里面的石膏像在盯着我看,感觉很恐怖。
石膏像披白布是因为长久不用,防止落灰,但这教室里的石膏像几乎每天都会搬出来用,不知道学校为什么强制披白布。
听说上一个看管这层楼的老师就因为没有给石膏像披白布,第二天就被大发雷霆的校长辞退,于是才有我应聘成为管理三楼的老师。
这天下午放学,我照例检查三楼画室,看了眼远处绿茵地正在练习标枪的学生们,感叹他们真是精力充沛,不像我还没到三十岁就时常感到疲惫,有时候腰背酸痛到直不起身。
我一边叹气一边低头快步走过石膏室,眼角余光瞥见教室门的小窗口突然闪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吓得我不停安慰自己:没关系,别害怕,死人不会说话。”
武士男的故事也好懂,故事主人公就是第一个故事主人公里的舍友,那个疑似被电台女主播黏在后背的老师。
故事里cue到绿茵地和标枪,给自己加了腰背酸痛的设定,说明这时候他后背已经背着一句腐烂的尸体,但他后面又在三楼看到石膏室大门里闪过血肉模糊的脸,并且说出意味深长的话‘死人不会说话’。
意思是他杀了人,将人制成石膏藏在石膏室里面?
假设死者是电台女主播,则呼应第一个故事里的警方通报‘尸体下落不明’,但是跟他此时后背酸痛这一设定便产生矛盾。
即主人公在后背背着一具腐烂女尸的情况下,还看到石膏室里出现另一张腐烂的脸,除非设定成同一只鬼的不同形态闪现。
如无明确设定,就还有另一种可能,主人公的腰背酸痛和背尸无关,但他一定杀了人并将其藏进石膏室,冤死的尸体时不时作祟,而主人公第一反应是担心死人说话,而不害怕冤死的尸体冲出来杀死他。
他有恃无恐,依仗是什么?
会想前三句话,几乎天天使用的石膏像为什么必须披白布?忘记披白布一天,校长为何大发雷霆?
但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校长不会管这种琐屑小事,可他为何格外在乎石膏室?
石膏室有大问题,而主人公知道。
岑今暗自龇牙,武士男这故事逻辑有一点小毛病,但这毛病显然是个钓鱼的钩子,就看谁经受不住诱惑咬上去了。
其次,他故事除了完整一条故事线,还挖了很多承上启下的坑,走向清晰,显然早跟同伴通过气,有目的地走一条主故事线。
就是不知道主故事线是什么?
第八人是胡子男,他的关键词是:“医生。”
岑今表情一变,坐直身体,总结前八人的关键词总算知道不对的地方了。
妈妈、替身、邻居、室友和医生都指人,或者说身份,石膏像就某种意义而言,也可以说是人或身份,除了杀马特的电台、图腾的绿茵地和他的鬼校,他们特指地点。
岑今不认为是巧合,这是两条不同的主故事线?
王灵仙:“一直忘记问,广播里说的主故事线是什么意思?”
岑今还没说话,图腾就开始解释,他竟然也知道主故事线。
同桌的其他人都面露异样,若有所思。
胡子男:“我是本市最大一家医院的实习医生,辛苦值夜班三个月终于转正。
转正第一天就遇到一起意外事故,是一个捡排球的学生被一根标枪贯穿喉咙而死,尸体送到医院,准备让医生拔下那根标枪。
我远远看一眼,有点恶心这死法,没想到家属跟校方发生争执,进而医闹,导致医生人手不足,把我分配到住院部老楼值班。
我每次去老楼都心慌,看着堆积在老楼右偏角的空吊瓶、针头、针筒和输液管,还有各种病人直接从楼上倒下来的秽物,都会恶心作呕。
这天晚上依旧忍着恶心走进老楼,一个一个房间查过去,在考勤表上全部圈个圆,直到最后一个房间自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流水。
整个走廊都是水。
我愤怒至极,猛捶着厚厚的铁门警告里面的病人立刻将房间里的水清理干净,否则把他们母子俩全部塞进下水道里,这才止住水流出来。
真是的,所以我才非常讨厌老楼,尤其讨厌楼里的病人。”
说完后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都保持着相当一致的沉默。
杀马特:“好像是八句。”
胡子男振振有词:“我们婆罗多长句——”
杀马特:“行了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他嘀咕道:“怪我不是外国人。”
岑今听到这话有些诧异,杀马特居然不是外国人?怎么跟天野宗弥他们混一起了?
图腾:“第九个轮到你了。”
王灵仙:“黄,有信心干掉他们吗?”
黄毛:“你觉得呢?”
王灵仙迟疑:“我觉得应该可以。”
黄毛低下头颅:“感谢支持,但我不行。”他颓丧地问:“如果我被淘汰,你们会怪我吗?”
图腾在桌子底下打了上千字,传给岑今看:“不会。谁敢怪老大,我第一时间砍死他。”
小弟的角色已经污染了图腾的灵魂,使他时刻不忘巩固其角色特点。
岑今接过手机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大意是说他知道两条主线故事,一条叫‘通灵’,另一条叫‘诡镇’,通过一些搜罗起来的线索大约可以知道这两条主线故事是有交集的。
他看完后,将手机递给王灵仙。
后者接过,顺便说道:“失败一次没关系,从头再来就是。出去后我就为大哥量身打造一套地狱训练模式,不计成本。”
黄毛直觉王灵仙不是开玩笑,心里咯噔一下。
王灵仙看完后,打下几行字,原路传回去。
【你们两个和杀马特的主线应该一样,我和对面几个傻逼是同一条主线。对面几个傻逼应该也反应过来了,我的排位不算有优势,除非排位9和1可以挖坑难住排位2、3的楼陀罗他们,然后让我完成主线。
对了,我文学不太好。】
黄毛直觉不妙,内心慌乱,王大仙这话什么意思?
让他一个排位第九的,五句话完结一个故事已经够呛,还得挖坑坑下一轮的前三个,顺便保王大仙完成主线的意思?
图腾看完,同王灵仙对视一样,同时看向岑今:“黄,靠你了。”
第87章 通灵(5)
“第九个,”天野宗弥看向岑今:“黄同学,到你了。”
岑今眨了下眼睛,转头分别看眼图腾和王灵仙,只收获到两枚充满信任的目光,顿感绝望。
“等会儿,我酝酿一下情感。”
首先可以确定一点,房间里有两条主线故事,他的关键词‘鬼校’应该是‘通灵’这条主线,因为上一轮房间里的关键词是‘通灵’。
他现在怀疑的是关键词如此契合主线,是否代表他身份牌的特殊性?
有没有可能‘牧师的lover’就是‘通灵’这条主线故事里的主线NPC?
本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走‘通灵’这条主线,其他六人走的主线是‘诡镇’,对他来说,线索太少,再加上五句话限制,根本没办法完成‘诡镇’这条主线,更别提‘通灵’。
大脑拼命思索,越往深处想,岑今的脸色就越严峻,他第一次玩游戏之所以提到鬼校是因为身份牌里‘牧师’二字的提醒,下意识想到中学对面的教堂和老牧师。
为了配合其他玩家的思路而特地将学校说成‘鬼校’,结果下一轮游戏的关键词直接抽到‘鬼校’,这纯属巧合吗?
楼陀罗他们催促岑今赶紧开始,别再继续拖延时间了。
岑今抿唇,开口:“我的关键词是鬼校。”
对面两方阵营互相对望,各自低头耳语几句,也同时确定房间里的两条主线以及哪些人在哪条主线上,凭黄毛一个人不可能解决他们的主线。
等他结束故事就开启第二轮,按照原排位只需要解决杀马特一个,之后第二、第三排位都是婆罗多人,明显他们优势最大。
天野宗弥他们一波分析后,一致认为婆罗多人威胁最大,此刻不由懊恼排位太靠后,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我有一个鬼妈妈,她杀了我妈妈,在平安夜割断爸爸的喉咙,准备让我当她儿子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