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拉下被子看一看时,隔着被子,男人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陛下,那臣先告退了。”
许思立咬了咬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然后,是男人退开,床垫回弹传出的咿呀细响,接着是他的脚步声,随后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动静。
直到此刻,许思立才缓缓拉下被子,露出一张依然带着红潮的脸,和被弄得凌乱的发丝。
他盯着门口看了会,最后又重新躺下,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艹,太特么羞耻了!
这事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绝对不可以!
门外,司盛静静地站着,手掌轻轻一抬,紫色的音元素纷纷离开大门,形成了一道隔音的真空带。
他低眸,视线落在鼓鼓囊囊的某处。
静默了一会,司盛抬脚走向浴池,军靴敲击在瓷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动,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纽扣被一颗颗解开,先是外套,内衬,最后是滑落地板的裤子,底衣。
长腿迈开,他一步步走入浴池。
最后,在刚才那个位置,缓缓坐下,任由温热的池水漫到他的胸口。
司盛低垂着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哗啦啦——”他捧起一掬池水,任由水流穿过指缝,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回浴池之中。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青年的气息。
而他的手掌,刚刚……亵渎了他的神明。
金发男子轻轻弯起了唇角,灯光洒落在他脸上,朦朦胧胧的,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他的手掌探入水下,缓缓动了起来。
男子微闭着眼睛,俊美清冷的脸上,表情依然那般虔诚,似乎在回忆,似乎在想象。
慢慢地,他的脸颊染上一抹轻红。
很淡很淡,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却那样明显,禁欲又性感,矛盾地存在于他身上。
良久之后,池水的震颤停了下来。
司盛依然闭着双眼,他往后靠在浴池边上,双臂撑开,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悠长。
终于,他睁开眼睛,抬眸看着寝室紧闭的门,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耀着更加疯狂的渴望和势在必得。
这一切,许思立都不知道。
他蒙在被窝里,刚刚浴池中发生的一切,不断在他脑海里重播。
卧槽卧槽!
司盛为了自由,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许思立真的很懵逼,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确实,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家小兄弟,但他也没有要求他这么做啊。
他还想让司盛走,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解决一下,谁知道……
回想刚刚的那一幕,许思立不禁再次扶额,感觉真的没脸见人了。
可是……
艹!其实还挺爽的。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许思立羞愧地用被子蒙住头,发出一阵没什么意义的闷闷的叫声。
反正房间里只有他一个,怎么叫也不怕被听到。
在床上辗转反侧,折腾了许久,许思立才慢慢安静下来,渐渐陷入了梦乡。
宫殿外,侍女们尽忠职守地在走廊上站岗,等待着皇帝和元帅出来。
当然有些八卦的,还是偷偷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皇帝陛下和守护神大人耶,想想就很刺激!
只可惜,她们什么也没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门缓缓打开,穿着整齐的元帅大人,从宫殿里面走了出来。
“参见元帅!”
侍女们行了礼,又往宫殿里面张望。
司盛扫了她们一眼,脸色慢慢黑沉下来,他肃然道:“陛下在寝宫休息,你们不可打扰他。”
侍女们纷纷应喏。
司盛将一众侍女打发离开,只留下了卫兵,守卫在长廊上,随后,他闪身消失在原地。
与浴池相连的寝室中,静悄悄的一片。
窗户开了一道缝隙,有风吹进来,将窗帘吹得轻轻晃荡,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窗前。
修长的手指拉住窗沿,咔哒一声合上,将夜风挡在了外面。
男子轻轻转身,在一片昏暗中,目光幽幽地注视床上拱起的被团。
良久,他抬脚走了过去。
褪去靴子和外衣,他单膝压住床垫,俯身靠近了那团被子,然后轻轻地,将被子拉开,露出底下已然熟睡的青年。
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男子慢慢俯低身子,吻过他的额头,他的鼻梁,最后落在他莹润的嘴唇上。
他含住那两片唇瓣,小心翼翼地品尝着。
司盛不敢太用力,怕会惊醒了对方。
明明,方才两人做了那般亲密的事情,但是却唯独只有亲吻不可能。
因为那是只有爱人之间才可以做的。
想到这,心中的苦涩,让司盛不自觉用力了一些。
熟睡的青年不舒服地哼哼了一声,有些醒过来的征兆。
司盛一顿,心脏剧烈跳动。
此刻的他说不清是否该期待他醒来,然后发现他的心意,发现他做了如此多冒犯他的事。
可是青年并没有醒来。
甚至微张口,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睡着了。
司盛望着他的睡颜,目光有些愣怔。
他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慢慢地弯起了唇角。
最后,他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
令许思立意外的是,他这晚睡得还挺沉。
直到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发呆。
话说起来……
这幕好眼熟啊。
许思立想起之前他晕在浴池的一幕,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用手轻轻按住。
上次的淤青……
他抿了抿唇,起身换好衣服,出了宫殿。
*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那晚发生的事情,许思立每次遇到司盛都很别扭,躲了他一阵子后,才慢慢做到了坦然。
只是这时候,司盛已经离开了内城。
因为地方军元素师制度改革的开始,需要他前往主持处理。
这次轰轰烈烈的改革,还是引起了小范围内的反抗。
因为改革,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
原本在地方军享受丰厚补贴,又不用冒生命危险的元素师们,现在却是要成为佣兵,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对于已然失去血性的人而言,无异于砸了他们的饭碗,还要送他们去死。
前线,并不是谁都愿意去的!
不过,抗议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甚至引起了民众强烈的嘲讽和抵制。
因为之前许思立演讲的视频,已经在悄然间,传遍了整个罗兰德帝国,同时,温季山还公布了一组数据。
在前线作战的军队,人数达到了100多万,但超过一星的服役元素师却只有7808人,还要分散在五大主城。
而五大主城的地方军总数,只达到了10万,其中却有33506名未达到一星的元素师!
说实话,这个数字也是许思立没想到的。
因为只要成功入门,元素师的寿命就比常人长了至少50年,服役年限也比普通人要长。
而且为了保证对元素师的控制,即使退役了,元素师也会在军队中担任文职。
所以在这几十年的积累中,让地方军元素师的占比大大增加。
诚然,三万多的人,相比九千万的人口依然不算多,但跟前线相比就不一样了!
而且更狠的是,温季山还公布了元素师们每年享受的巨额补贴。
这个举动,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地方军元素师=米虫”的观念深入人心,改革的呼声响彻罗兰德帝国的各个角落。
当然,依旧有脸皮足够厚的人。
比起既得利益,名声算什么?地方军元素师在后方经营多年,更何况很多本身就是贵族,自然不会惧怕平民的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