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正常了,于贝愈发坚信自己病了。
昏昏沉沉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的时候,被子被于贝收到心口的位置。
明天得去医院看看,于贝已经打定主意,正好趁顾尺还没回来。
否则顾尺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
于贝太累了,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闭上眼睛,发空的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运转的。
顾宅的后花园,花开得很茂,空气里都是七里香的味道。
于贝独自站在花园中心的亭子里,环视四周。
顾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于贝调转视线,看到正朝他招手的顾尺。
“小贝,过来啊!”
顾尺笑,勾手让他过去。
“好!”于贝应着。
快到近前的时候,于贝步子猛然顿住,顾尺不是一个人,身前还推着带遮阳棚的豪华婴儿车。
看起来刚才足月的小婴儿躺在车里,吃着手指,双脚不安分的乱动。
顾尺笑容依旧,俯身将车里的小婴儿抱起来。
“看看儿子乖不乖。”
顾尺轻拍小婴儿的后背安抚。
于贝木楞的走过去,站在顾尺跟前说不出话。
“要不要抱抱。”
顾尺征询于贝的意见,笑得很幸福。
不待于贝回答,襁褓中的婴儿已经被放于贝怀里了。
小孩儿眼睛很大,清澈无垢,嘴角挂着一丝透明的液体。
“先生的...孩子?”
于贝头脑发懵。
“对啊。”
顾尺揉于贝的头发,“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顾尺话腔里还带着为人父的骄傲。
于贝说不出话,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
这孩子很乖,捏住于贝衣服上的拉锁好像还在对他笑。
“他的...妈妈是谁啊?”
憋了很久,于贝终于说出一直的疑问。
“他的妈妈?”顾尺重复于贝的话,“他的妈妈是...”
正这时,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顾尺身后。
于贝拼命想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个女人的脸只是变得越来越模糊。
“老公,儿子要喝奶了。”
女人伸手把小孩儿从于贝怀里强势的抱过去。
“老公...”
于贝瞬时犹如晴天霹雳。
“先生,她,她是谁?”于贝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
“孩子的妈妈。”
顾尺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看于贝的眼神冷漠至极。
“那...那,我是谁?”
于贝的嗓音在发抖,双腿已经快站不住了。
“你自由了。”
“去哪随你。”
顾尺用最冷漠的语气在和于贝说话。
说罢顾尺转身便走了。
“先生!不要!”
“我不走!”
于贝慌了神志,哭喊着追上去,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追赶都跟不上顾尺离开的步伐,一直到顾尺和抱着孩子的女人彻底消失在他视野里。
于贝双脚被焊住一般愣在原地,拼命找寻顾尺的身影。
顾尺就是不见了......
手足无措的于贝克制不住痛苦哭起来,周遭的安逸的环境突然恶劣起来,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打湿于贝。
“先生,别走!”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于贝瞪大模糊的眼睛,盯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眼泪克制不住往下砸。
原来是只是噩梦而已...于贝喘着粗气,但梦境中的痛感是那么真实,让他一时间无法走出来,无法停止流泪。
顾尺不要他了...于贝不是没想过那一天,但真正在他梦里出现的时候,还是让他痛不欲生,心脏好像被掰碎成一块一块的......
结婚生子的顾尺,于贝快要窒息了。
这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残忍的噩梦,于贝深知这一点。
但是顾尺说过的,只会和他结婚。
于贝强迫自己不许多想,艰难的爬起身。
他身上全都汗湿了,黏糊糊的。
于贝恍惚的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洗个澡。
收拾完下楼,在就近在早餐店解决了早餐,于贝赶去学校。
今天他只有上午的课,正好下午的时间被空出来了,够他去医院做检查。
昨晚的噩梦对于贝多少还是有些影响,课上于贝总是在走神。
“明早的班机,乖乖等我回来。”
课间,于贝打开手机才看到顾尺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还有附图京都飞蓉城的商务舱机票。
“好,等先生回家。”
顾尺的消息,像一剂镇定剂,于贝躁动的心瞬间平复下来。
顾尺回来,就好了。
满课的上午熬过,于贝没吃午饭就准备去医院。
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七公里左右,于贝提前看过地图,还是打车去比较快。
刚才到校门口,还没来得及打车,一个司机打扮的中年男人突然挡住于贝的去路。
“您好。”
“我家夫人想和您聊聊。”
司机彬彬有礼,说话间看向停靠在路边的宾利。
“夫人?”
眼前这个人于贝完全不认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于贝笑得有些局促。
“于贝是您吧?”司机话腔温和。
“是我...”
还真的找他的。
正这时,宾利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贵得体的女人。
先生的母亲...于贝一怔,随即跟着司机走过去。
于贝朝罗楚洁微微鞠躬。
“我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罗楚洁微笑,捏着GUCCI皮包的双手放在优雅放在身前。
“有的。”
于贝忙点头,先生的母亲,他自然是不敢拒绝的。
罗楚洁莞尔,收起裙摆坐上车,随即邀请于贝上去。
于贝束手束脚的上车,腰身笔直,肉眼可见的紧张。
“你吃饭了吗?”
罗楚洁温声问着。
“还没。”于贝笑着回应,很是腼腆。
不清楚罗楚洁的来意,他心里一直在疯狂打鼓。
“老唐,去蜀轩。”
“我们先吃饭。”
“啊?不用了,伯母。”
于贝慌慌乱乱的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