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到谭季的房间里,谭季用观察的视线看他,说:“你多大了?跟个小孩儿似的。”
余乐就笑:“刚刚不还夸我来着吗?”
“那是不了解你。”
“那现在了解我,是不是觉得我更迷人,更有魅力。”
“还很自恋。”
余乐就哈哈地笑。
谭季拖了他的行李箱过来,当成小凳子,自己坐上去,让余乐上了床,扑克在他手里疯狂的飞转,洗牌的手法何止娴熟,简直有种赌神的风范。
同时谭季说道:“你其实挺不错的,相处起来的感觉很自然,我大概也就明白为什么,你们滑雪队那么多人,就你有绯闻。”
余乐扬了扬眉,笑:“所以还是我太迷人了。”
谭季头也不抬地说:“是个招人的类型,婷婷要喜欢你,我就做主了,按头谈恋爱。”
余乐被逗笑:“别别别,我这人挺渣的,事业心特别重,会委屈你家婷婷。”
谭季“呵”了一声,冷笑:“你敢。”顿了顿又说,“不过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有魅力,你这段时间的状态我看见了,有天赋,还自律,早晚能出成绩,这世上真没什么难事,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又能付出几分。”
余乐就问:“那你的事业,付出能有几分回报?”
谭季把洗好的扑克整齐地码放在床上,用手指仔细地整理边角,同时说道:“好奇吗?好奇的话,等你有空了带你去玩玩,只要你敢拼命,江山就是你的。”
“季神打下多少江山了?”
谭季抬头,微笑:“只要我说一句,我想拍个极限运动的电影,红牛二话不说就会给我掏钱。”
“……”牛逼!余乐被这话震惊到无言以对。
目瞪口呆的时间,白一鸣进来了。
穿的整整齐齐的,黑色的一套长袖运动衣裤,再配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全身上下只有那白的如雪的肌肤,以及帽子顶上的白色logo,冷峻的像一把从古墓里封尘了千年时光后,出土的一把名剑,闪烁着名贵神秘的锋芒。
谭季看看整齐的白一鸣,又看看随意懒散的余乐,忍不住说:“你们两个人,算不算一生之敌?”
白一鸣扬眉,继而锋芒吞吐的眸光落在谭季的脸上,显然很不满他的挑拨离间。
余乐则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可没小白强,再说我比小白大了4岁,不是一个年代的,说什么一生之敌啊,我不配。”
白一鸣蹙眉:“乐哥……”
谭季就“呵呵”地笑着,将牌往床上一放,吆喝一声:“打牌!”
谭婷听见动静,敲门进来的时候,就被屋里的景象逗得笑倒在地。
白一鸣和余乐脸上挂满了白条,连耳朵和脖子都没有放过,转头看过来那哀怨的眼神儿,就像是被“恶霸”欺负透透儿的小可怜,就连白一鸣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与之相比,去开门的谭季脸上干干净净,帅成了人间理想。
谭婷“哈哈”地笑:“你们和他玩牌啊?不是输定了?他可是国家反赌反诈的宣传员,十岁的时候,我们那院里就再没人和他玩牌了。”
说完,谭婷猛地一把抓住谭季的手腕,摸到了他藏在袖子里的牌,笑容也在瞬间消失,第一次在余乐他们眼前露出魔女般的表情:“是哪根手指不想要了?”
谭季吓得一个哆嗦,连连解释:“又不是赌钱,就是逗他们玩儿,你别生气,我发誓不赌博,你看,他们脸上的白条都是证据啊。”
白一鸣一把扯下脸上的纸条,跳下床去,冷着脸从谭季的衣袖里摸到了一张红心A,一张黑桃2,还有一张梅花10,生气地正要说话,余乐甩着一脸的白色长毛,飘逸的从他身后窜出来,看着白一鸣手里的牌,惊叹:“哇哦,好厉害!能教我吗?”
谭季在恶魔妹妹瞪视的目光中,正色说道:“刷单前问问自己,动动手指就可以赚钱的好事为啥能轮到你?网恋前问问自己,人靓声甜的小姐姐,温柔帅气又有钱的小哥哥,为啥还需要网恋?网贷前问问自己,无抵押还免息,对方为啥不直接送钱给你?
华国反诈APP,今天你下载了吗?”
余乐:“……”
白一鸣:“……”
谭婷微笑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出国旅行,是一种很容易拉近双方距离的方式,余乐在答应下载了华国反诈APP后,与谭家兄妹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
相处起来都自在多了呢~
第二天,也就是嘉年华比赛开始的前一天中午,雪终于放晴了。
余乐都不得不钦佩当地的气象局,天气预测当真准到不行。
不过雪停了,就不能继续在屋里虚耗时光,余乐甚至担心有变,中午吃过午饭连觉都没睡,就叫着大家伙儿一起去了雪场。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赶过来适应场地的人还真不少,余乐在人群里甚至看见了亨利,还有约拿。
但不认识的更多,有些是看着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名字,有些人干脆就没有见过。
他们所有人都被拦在了雪场的游客中心里,工作人员正努力和大家沟通,“雪才停,雪道需要修整,暂时不能开放。
我们在今天只修整出了U型场地,只有公园滑雪的选手可以进入。
请大家不要着急,在比赛前,我们一定会给大家提供适应场地的时间。”
余乐和白一鸣对视一眼,余乐的表情在对视中,变得凝重了几分。
换句话说……
明天嘉年华开幕,第一场比赛,只能是他滑的最糟糕的U型场地技巧吧?
第131章
适应U型场地并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
公园滑雪因为是一个四项合一的综合性比赛, 从四项里面挑选出明星运动员,让参加这次比赛的选手很多,男女加在一起大概有一百多人。
即便这里有一部分人, 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适应场地,但人数还是很多,再加上一些闲的无聊混迹其中的高山滑雪运动员, 排队滑一次的时间超出一个半小时。
效率低的简直令人发指。
最终就是主办方出面,给每个运动员发了一个号码牌, 拿到号码牌的选手可以获得三次滑行,时间不超过六分钟的机会。
就滑两次?
对于余乐这种U型场地的“门外汉”, 就算滑20次都不嫌多,只滑两次, 顶什么用。
可能怎么办,只能等着呗!
好在有一部分选手在看见自己手里拿着的号码牌后,选择了将号码牌归还给了大赛方。
U型场地是固定的尺寸大小,和坡面障碍技巧不同,不一定需要提前适应场地, 所以不少人便认为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等待,将号码牌放下后, 背着滑雪板转身就走。
白一鸣也将号码牌递给了余乐,“我不需要, 给你多练几次。”
余乐没接:“回去也是在房间里窝着,这里玩玩, 轮到我们就滑,你先拿着。”
白一鸣没有推却, 将号码牌放进上衣兜里, 说了一句:“我先帮你拿着。”
“……”
余乐他们来的很早, 但架不住来的更早的,所以在一众男的女的,单板双板的滑雪者中,他拿到是16号的号码牌。
这也需要等待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无聊,除了逛一下赛场以外,余乐还需要做一下“国际社交”。
余乐完全不是一个社交型的人才,但他懂礼貌,达者为师,无论是约拿·达罗,还是亨利,他都需要上前招呼一声。
约拿·达罗在去年达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巅峰,超越盖伦·内维尔成为了坡面障碍技巧积分世界第一,不但拿下了去年的世界杯两站分站赛冠军,总冠军,还拿下了那之后举办的世锦赛冠军。
这一次登场,是他新赛季的首秀,备受关注,还有摄像机全程跟踪拍摄,大赛方也安排了人全程陪同。相信住的房间也不会是他们那样的小房间。
余乐过去的时候,约拿·达罗正在接受当地一家媒体记者的采访,回答道:“……不,我只是非常喜欢滑雪,而这里是这个季节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滑雪场。毕竟我并不擅长U型池,也几乎没有参加过障碍追逐的比赛,所以你们可以不用过多的关注我,这次我只是希望能够愉快地滑雪,对排名并没有要求。”
说完这些,约拿·达罗看见了站在摄像师旁边的余乐。
余乐微笑着在向他打招呼,于是约拿也微笑着回应余乐。
余乐去年的表现不错,从默默无闻的选手,一举冲上“世界杯”分站赛的第五名,让约拿留下了一些印象。
通常来说,能够冲到第五名,也就具备了竞争奖牌的能力,或许在某一场比赛里表现出色,就能够站上领奖台。
不过对于他这样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并不是需要十分警惕的选手,因为从第三名到第一名,还有着如同天堑一般的距离。
有一点印象,如此而已。
回应只是出于礼貌,是国际礼仪。
余乐在向目前“世界一哥”打过招呼后,也就离开了。他很清楚他们没有话说,再说他的外语水平有限,会儿给这位“世界一哥”聊“上火”了,反而不美。
转过身来,余乐去了亨利那边。
在余乐那次拿到“世界杯”分站赛第五名后,那之后的比赛又和亨利见过几次面,对方表现出强烈的想要维持这份跨国友谊的意图,余乐也很愿意与对方有更深一步的来往。
当他来到亨利面前,这位日不落国的绅士,彬彬有礼地握住了余乐的手,并且体贴地放慢了语速,询问他的伤势如何。
余乐也问了亨利的旧疾养护的如何。自由式滑雪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运动,很难避免自己不受伤,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运动员,身上不可能没有一点伤势。
“商务寒暄”消弭了双方一段时间不见的陌生感,随后亨利好奇地问余乐,“你的U型场地如何?”
余乐摇头:“很糟糕,我是在比赛前一周才开始训练。”
亨利笑:“与坡面障碍技巧的跳台差距并不大,是吗?”
“不,很大,我滑的很头疼,差点我就以为我不会滑雪。”
“哈哈哈。”亨利笑着,“好吧,很快我就有幸看见你的表现了,或许我们是一样的,这次过来,我们都是来玩的,不是吗?”
“是的,但也希望可以提高自己。当然,并不是U型场地,而是其他,已经进入奥运赛季了不是吗?希望可以在坡面障碍技巧和你有愉快的切磋。”
“你很诚实,看来我也必须诚实地说出来,我很希望可以拿到大赛的奖金。虽然U型池让我很头疼,但我还是偷偷练过。”
余乐看着亨利风趣眨着的蓝色眼睛,莞尔地笑了。
可不是嘛,五万欧的奖金也不少了,最关键是荣耀啊!荣耀!!在单项上很难赢过的约拿,如果能够在这样的综合类比赛里超越他,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双方愉快地交流,很快就轮到亨利去适应场地。亨利从衣服里拿出自己六号的号码牌,说:“五分钟,哦上帝,这是我见过的最少时间。”
接着又对余乐笑道:“等下看见我的训练,请你不要嘲笑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余乐失笑:“不,或许我比你更糟糕。”
亨利出去的时候,余乐也跟着他走到了场地里,在这里他看见了白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这里,表情严肃地观看每个人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