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直接拒绝就行,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陪吃陪喝还是有用的。
余乐一开始觉得挺有希望,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白一鸣再没提起这事儿,都已经到了要回去的时间,余乐猜出了白一鸣的决定。
就是……有点儿可惜吧。
但又能理解。
原先白一鸣就干过这种事,去瑞国花钱学技术,回来了到国家队里传授技术,说到底和余乐得到的任务是一样的。白一鸣现在排斥滑雪厉害的紧,对这种干过的事自然没什么兴趣。拖到现在没有给出答复,说到底就是沉默拒绝了。
再次回到京城,余乐去见柴明,在柴明期待的目光中,摇头。
柴明叹了一口气,惋惜的不行,但还是没有多说,转口聊到:“奥尔登在这边已经等了三天,你这时候回来也好,我们一起回去,你就去跟着训练。要相信自己的承受力,我可以保证,坡面障碍技巧这边儿你不会掉下来。”
就是会很累。
余乐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却甘之如饴。
白一鸣是U型池的王者,却为了华国的自由式滑雪去练了坡面障碍技巧,才有了如今的他。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守着自己的冠军宝座,为华国队找到障碍追逐的接班人。
守护和传承是一种信念,为了柴爸爸,为了自由式滑雪队,前路多难,他都能咬牙坚持。
在疗养病房和柴明定下回训练中心的时间,余乐又抓紧时间去和丁瓒他们聚了聚,出发的当天,余乐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和白一鸣交代。
发去微信。
【我走了哈,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
余乐坐在机场的待机大厅里笑,笑容有点伤感,努力淡化不舍。
【新来的外教需要去训练中心熟悉环境,我们就提前归队了,不过暂时也没什么训练任务,你无聊了也可以过来玩。】
【???】
余乐继续打字。
【前几天有点儿忙,忘记和你提前说了,抱歉哈,有空我也可以来京城找你,房子不都买到一起了吗?哈哈。】
【???】
余乐再迟钝,也能从这连续的三个问号里看出一些问题来。
他手指抽动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白一鸣在这时发来微信。
【我买明天的机票回去。】
这再明显不过的回应,让余乐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继而“啵”的开出一朵花来,转眼间便是一片花丛。
嫌打字太麻烦,余乐直接给白一鸣打了一个电话。
“你意思是要来?”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好。”白一鸣沉默了一下,语气里都是不高兴。
“什么时候说好了?”余乐却很高兴,提高音量,“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
“没拒绝不就是答应。”
“这时候靠什么心电感应!我能知道你想什么吗?”
白一鸣闷闷:“算了,我去买机票。”
挂了电话,余乐第一次有种喜大普奔的冲动,他激动地捏着拳头舞着手机,到了程文海面前说:“白一鸣明天要来。”
到了柴明面前,说:“白一鸣答应过来!”
到了外教奥尔登的面前想说话,忍住了,心里雀跃睨着人笑。
哈哈哈!
白一鸣来啦!
以后这就是团伙作案!!
第233章
奥尔登是一名加国教练, 来自于凯顿俱乐部,是加国第一大俱乐部,雅克、安格尔等人就来自于这个俱乐部。
其中霍尔曼·卡罗尔这位在今年依旧排名世界第二的障碍追逐运动员, 也是这家俱乐部的签约选手。
能邀请奥尔登前来华国职教,正是因为去年七月份,在南非的那次巧妙合训, 让华加两国的队伍有了合作的基础。
最终在一系列的沟通下,华国花费了大量金钱, 最终签下了这位凯顿俱乐部二流教练的两年合约。
奥尔登不是霍尔曼·卡罗尔的教练,甚至都不是他的助教, 而是二队的一名普通教练。
但即便如此,他的教育理念也足以让华国近乎于零基础的“障碍追逐”项目, 有一个正确的起步方向。
路未方这个大嘴巴还和余乐提到,之所以合约只有两年,和他们华国还没有关系,而是凯顿俱乐部不希望在这个项目上将华国教导太过,进而影响到自己的成绩, 所以只给了最多两年的合约。
同时他们还有一个条件,希望华国能够接受他们最多五名运动员的外训请求, 在华国接受不少于100天的训练时间。
算盘打得很响,你们要我们的技术, 我们也要你们的技术,有来有往这才公平。
华国最后将人数控制在三人, 外教聘请费用打了个八折。
总之合作是有的,但双方都有各方面的算计, 只能说是尝试合作一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 才有了余乐和白一鸣这次的任务。
短短两年时间, 资质低的运动员能够学到的非常有限,只有如余乐和白一鸣这般的选手,才能够迅速掌握核心,即便教练离开,也能留下真正有意义的东西。
就比如……奥尔顿一过来就提出障碍追逐技巧必须配合室内滑雪机训练,并用霍尔曼·卡罗尔举例,三分之二的训练都在滑雪机上,相同的机器他可以联系购买一套。
路未方打听,60多万欧的价格,不是60万的软妹币,这玩意儿能随便买吗?
这就需要他们去做市场调查,以及参与训练的运动员去进行判断,是不是必须的东西。
这个判断能力,别说路未方,就是柴明、白会长也只信余乐和白一鸣等为数不多的队员给出的答案。
当真可以,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申请下来。
但要是可有可无呢……这样的价格,能为滑雪队添置太多其他训练器材了。
回到晶洋之后,接待完奥尔顿的路未方就找到了余乐的宿舍,也没避着程文海,将这件事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
路未方说:“……请外教这决定对贺川教练其实没有影响,两年就走,他还是障碍追逐的主教练,但叶玺就看不顺眼了。障碍追逐队现在一共就七个人,四个都是高山滑雪的人,再加上贺川也从那里出来,抱团严重。
冬奥会在即,柴总暂时没有精力管他们,现在得了空……总之叶玺用退出当借口,也不是没有试探的意思,回头儿去那边儿跟训,我估计多少会有点儿别扭。”
顿了顿,路未方还是补充一句:“但到底是一个队的,别让外国人看了笑话。”
路未方嘴碎,说话还直白,说的明明白白,余乐不是想不到,点头认同。
只是两人转头一看,程文海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显然现在才明白。
路未方不放心,多说了一句:“还有你,何宇齐退了,你和张曦就是队里成绩最好的两个,但队里的排名不作数,你们和何宇齐还差了一个世界杯的距离,别轻易自满,知道吗?”
路未方离开后,余乐和程文海又聊了一下这些事。
障碍追逐队和外教的话题最好聊,但聊多了也无聊,说到夜深,困倦来临的时候,思绪好像也跟着沉了下来,让余乐想起了大师兄。
何宇齐大师兄现在还没结束假期,还是国家队的一员,但退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这个赛季成绩不好,多少有被他消极的心态拖累。
余乐从认识何宇齐,他就是个懒洋洋没什么斗志的脾气,改是改不了了,想再多留他一两年也不可能。
一想着即将到来的分离,余乐心情低落,对程文海说道:“路教说的对,队里的排名不算什么。当年我一心盼着徐辉哥退役,以为自己就能上去,事实上是张阳冲了上去。
我和徐辉哥的差距,一如我和冠军的差距,不是没了徐辉哥这份差距就没了。
所以这个赛季开始你还是要好好发力,把差距缩短才行,队里一哥二哥三哥什么的,也就是队里人叫着玩玩罢了。”
程文海仰头在床上,被子一角搭在他的肚子上,他头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没说话。
继而翻身坐起:“乐儿,陪我玩一局王者再睡。”
余乐扬眉,“行啊,你不怕输的话。”
程文海拍胸口:“放心,我带你上王者。”
当天晚上,余乐和程文海被一帮小学生杀的片甲不留,被队友骂道:“哪儿来的幼稚园小朋友,快把手机还给你爸妈。”
余乐:“……”
程文海:“……更郁闷了,睡觉!!”
第二天余乐定了闹钟,早起出操。
清晨的训练中心安安静静,冬奥会后悠长的休整期还没有结束,宿舍楼里空荡荡的,就连食堂里也只有两名员工在制作早餐。
天光大亮后,院儿里才有了些人气。
教练宿舍那边出门上班的上班,送孩子上学的上学,余乐舔着嘴角的面汤从操场走过的时候,看见了正在交谈的贺川教练和奥尔顿外教。
这两人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
贺川也看见了余乐,招手让他过来。
余乐走过去,看着笑眯眯的“弥勒佛”,过去一年高强度的冬奥备赛年,整个教练团队就贺川一人胖了一圈,衣服已经兜不住他圆滚滚的肚子。
虽然心疼熬干了心血的柴教等人,但贺川这人面相生的实在是好,很难让人讨厌。
到了近前,贺川就像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小辈似的,又是揉脑袋,又是拍后背:“余乐啊余乐,我的奥运冠军哦,咱们队里一共也没几个金牌,你说说你去年一年拿了多少金牌,你这小子看见就喜欢啊。
我老羡慕你们柴教了,这么好的队员要我队里的就好啦!”
余乐眉梢扬了一下。
贺川还不知道自己和白一鸣要去滑障碍追逐?
也对。
在自己孤僻离群抱团排斥的时候,力的作用也是相对的,贺川还不如温喜德,别说进入教练核心圈,甚至连自由式滑雪都还没有完全融入。
嘴上说的再漂亮,也不如行动上来的明确。
余乐自然没有多话,想必也就这两天,贺川就会“心想事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