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着眉头看完视频,陈飞麟也站起身:“谁给你的?”
他没有回答,只道:“这个陈涛说蔡诗宜和你在一起,蔡诗宜没有否认。”
把手机还给他,陈飞麟道:“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
尽管陈飞麟的语气很平静,但是陈洛愉的心跳频率还是骤然加速了。他努力让自己看过去没什么异样,道:“你说。”
“陈涛一直在追诗宜,他们接触过一段时间,诗宜发现性格不合适就拒绝他了。”陈飞麟尽量简单地说明,“之前她问过能不能拿我当挡箭牌,我说过不行。”
陈洛愉没吭声,视线直直地望进陈飞麟眼中,半晌过后才道:“我们开房的第二天早上,你为什么瞒着我去见了蔡诗宜?”
陈飞麟无奈地道:“这也和陈涛有关。”
“那天她和陈涛吃早饭,把老师要用的资料弄丢了。她的U盘里有备份,不过U盘借给我了,我不能让她来酒店,只能约在外面。”
握住陈洛愉的手,陈飞麟说:“我没说是不对,但我只是拿U盘给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低头看着牵在一起的手,陈洛愉没说话。陈飞麟叹口气,歉疚地问:“昨晚你喝酒是因为这些事?”
陈洛愉点着头,即便听到了陈飞麟的解释,心里仍是不舒服的。他道:“你能不能和蔡诗宜保持距离?”
陈飞麟看着他,很快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瘪下来,悻悻地给自己台阶下:“算了,我说说而已。”
将他抱进怀里,陈飞麟说:“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只是我的好朋友,而你不一样,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没人比你更重要。”
“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跟她单独出去。”
盯着对面墙上泛黄的瓷砖,陈洛愉沉默了许久才搂紧陈飞麟的腰:“你不喜欢她,那你喜不喜欢女孩?”
怀中的人没有马上给出答案,他的心又被吊了起来。直到陈飞麟放开他,回答道:“我不想骗你,但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在遇到你之前,没人让我有过那种感觉。”
他紧张了,抓着陈飞麟的衣袖问:“什么感觉?”
视线从他的眼睛缓缓下移,陈飞麟低着头,轻轻吻住他的双唇。
他本能地松开牙齿,等这个吻结束后,陈飞麟擦去他嘴角的痕迹,看着在喘气的他说:“就是这种感觉,想碰你。”
“还想跟你做更多的事。”
‘更多的事’在脑海中自动转换成发生过的某些画面。脑子一热,陈洛愉转了个身,把陈飞麟抵在墙壁上狠狠亲起来。陈飞麟也不再克制,抓着他的腰让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不过片刻功夫就擦枪走火,都忍不住了。
在那张单人床上了折腾大半个小时,由于比平时更激动,陈洛愉几次差点跌下床去,等到终于结束后,他趴在陈飞麟身上,有气无力地道:“真受不了了,明天我就打电话让他们把床送来。”
想到他刚才又狼狈又爽的样子,陈飞麟笑得胸口都在震动,手在他光滑的腰上抚着:“换到后天吧,明天是周五,我还要上班。”
“没事,我来弄。”把下巴搁在陈飞麟的胸口,陈洛愉眯着眼打量抬手拿烟的人,“我也要。”
陈飞麟点了一支,送到他嘴边。他就着陈飞麟的手吸了一口,又继续趴着了,一会儿后才道:“哥,我饿了。”
“想吃什么?”
“现在几点?”
“十点多。”
双臂撑在陈飞麟腋下,他直起上身道:“我们去吃烧烤吧,我都好久没吃了。”
叼着烟坐起,陈飞麟想帮他弄顺乱翘的头发,刚碰到头皮就听他“嘶”了一声,赶紧推开自己的手。
陈飞麟问:“怎么了?”
陈洛愉皱着眉:“昨晚喝多了,撞到柜子。”
陈飞麟检查了他撞到的位置,确认没有肿起来后说:“下次别喝这么多,喝酒又不能解决问题。”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陈洛愉一语双关地回答,挪下床穿鞋,“快换衣服,吃完早点回来睡觉。”
陈飞麟把丢在床尾的内裤拿给他:“不用急,明天上午是陪许律师去见客户,十点到公司就行。”
出门之前,陈飞麟在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到楼下绑在山地车的横杠中间,然后跨上坐垫,示意陈洛愉坐上来。
摸着横杠中间那块很厚很软的圆筒形垫子,陈洛愉问这是什么?
靠近他耳畔,陈飞麟的声音带着笑:“前几天买的,有这个你屁股就不会痛了。”
被围巾裹着的脸又热了起来,陈洛愉侧坐上去,发现多了一层垫子确实舒服多了。陈飞麟握住车把,将他笼在怀中,踩着脚踏往大门方向去。
小区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看着两侧琳琅的商店,陈洛愉问去哪吃?
“你决定。”
陈飞麟在吃的方面从来没要求,每次都是陈洛愉做主。在他避开了前面横着走的三个人后,陈洛愉说:“这里离珞喻路不远,不如去那边吃?”
“好。”
离开小区大门后,路面变得宽阔许多,抬头还能看到云雾之上的明月和星子。陈洛愉的手肘撑在车把上,一道悠扬的旋律浮上脑海,他不禁哼了起来。
陈飞麟静静地听着,见他唱到高潮部分突然停下了,便问:“怎么不唱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刚才心情太好,他竟然忘了自己唱歌会走调的事,还在陈飞麟面前唱得那么起劲。
他说:“难听,不唱了。”
“哪难听了?”陈飞麟不解地问,“明明很好听。”
回头瞥了陈飞麟一眼,陈洛愉道:“你这是睁着眼说瞎话,我唱歌走调的。”
陈飞麟认真回答:“真没听出来。”
这话让陈洛愉记起了有一次陈飞麟也夸过他唱歌好听,便道:“我还没听你唱过歌,要不你现在唱一首。”
陈飞麟说:“我唱不好。”
平时陈飞麟也没少听歌,陈洛愉以为他是忽悠自己,就坚持要他唱。他没辙了,只好唱了两句,结果一开口陈洛愉就乐了。
他现在知道陈飞麟为什么会觉得他唱歌好听了,因为陈飞麟走调得比他还厉害。他幸灾乐祸地说:“我俩真是绝配了,以后我去KTV一定拉着你垫背。”
对于这种小事,陈飞麟一贯是不在意的,看他这么高兴也跟着开心:“随你。”
又骑了一段,珞喻路的蓝色指示牌出现在右前方,陈飞麟道:“你的名字和这条路很像。”
迎着街道口吹来的微风,陈洛愉单手托着下巴,笑着说:“我妈说我的名字就来自这条街,因为我差点就在这条街上出生了。”
第74章 要活得比我更好
在一家大排档门口停好车,陈飞麟跟着陈洛愉进去,到大厅靠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这家店的位置临近武大南门,这个时间点店里几乎都是大学生。几个服务员疲于应付,随手给他们递上菜单又转身去忙了。
陈洛愉点了小龙虾,干煸藕夹,花甲和一些肉串以及素菜,又问陈飞麟想不想喝酒。
他昨晚才喝了那么多,陈飞麟不让他喝了,换成可乐。
等待上菜的间隙里,陈洛愉从桌子下面握住陈飞麟冰凉的手:“都这么冷了,你骑车怎么老不戴手套?”
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暖意,陈飞麟说:“没那个习惯,戴手套也不好骑。”
他继续捂热陈飞麟的手指,听陈飞麟说起前面的话题,问他为什么差点在这条街上出生。
刚才陈洛愉说了个开头就被钟航的电话打断了,现在便继续道:“我妈说我过了预产期一个礼拜还不肯出来,那天她正好要去住院,出租车开到珞喻路这边堵车了,结果没几分钟她羊水破了,吓得司机马上打120。”
“后来呢?”
“后来120和交警一起把她送到医院。”想到刘丽亚说起这件事的表情,陈洛愉就想笑,“她说之前一直没想好我的名字,后来堵车的时候,珞喻路的路牌就在她旁边立着,看多了想忘都忘不掉,就给我起了个谐音名。”
陈飞麟问:“那你怎么还会跟你爸姓?”
陈洛愉曾说过,刘丽亚还怀着他的时候就跟陈方文离婚了,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让孩子随母亲姓。
“她没说原因。”陈洛愉喝了口可乐,“其实我挺庆幸的,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跟你同一个姓了。”
陈飞麟点着头,笑着对他说:“我也觉得很幸运,能和你拥有同一个姓氏。”
这家店生意火爆,他俩等了很久菜才陆续上齐。饱餐过后已经零点了,陈洛愉又坐在车前杠上,这次他提前把手机拿出来,等陈飞麟骑到珞喻路的路牌边时,他俩合影了一张。
自拍的角度有限,不过还是把蓝底白字的路牌也照了进来。他很满意,就发到陈飞麟的手机上,让陈飞麟也存着。
到家后他俩一起洗澡,洗着洗着又都有了反应,最后在狭小的卫生间做了一次,出来时陈洛愉脚都软了,被陈飞麟抱着上床。
拉高被子,陈洛愉一脸餍足地钻进陈飞麟怀里:“晚安。”
帮他压实身后的被子,陈飞麟在他额上亲了下:“晚安。”
体力透支过度,他很快就睡死过去,第二天上午被陈飞麟叫起来洗漱,坐在桌边吃糊汤粉时接到刘丽亚的电话,说航班时间改到今天下午。
他还没给刘丽亚过生日,便用中午时间陪刘丽亚去酒店吃西餐,又买了生日蛋糕,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去机场。回来路上看到钟航发的消息,想让他把车借给自己,周末带楠楠去周边玩两天。
他没意见,把车开到学校交给钟航就回了天鸿新村。家居城的人在傍晚过来,把他新买的双人床组装好,铺上了床垫。
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拥挤了,不过看着这张结实的大床,他又觉得牺牲一点空间还是很值得。毕竟在家里睡觉才是头等大事,一张舒适的床比什么都重要。
刘丽亚走后,他的日子又舒服了,每天不是待在学校就是待在陈飞麟那。可惜快活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刘丽亚去深圳半个月就回来了,到家这天正好是年二十九。
陈洛愉的学校早早放了假,这段时间他都住在陈飞麟那,家里积了一层灰。他找钟点工打扫,又去超市买了不少生鲜和零食,装出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的样子。
今年过年陈飞麟没回常德,也没去ONLY吧打工,而是跟着律所的许律师出差到了成都。
作为律所的合伙人之一,许律师主要负责民事案件。他经验老道,解决问题很有一手,又不会摆架子,陈飞麟跟着他时间不长却学到了不少。
民事诉讼相较于刑事来说安全系数高,陈洛愉也问了陈飞麟有没想过朝这方面发展。陈飞麟的志愿依然是进入公检法,且他个人更倾向的是考警察。
对他的想法,陈洛愉既支持又难免担心,毕竟警察是高危职业。不过这是陈飞麟一直以来的愿望,他也不好干涉,只能等到陈飞麟毕业之后再看。
整个春节他俩都没见过面,陈飞麟跟着许律师在成都和重庆两地跑,到了十五之后才回来。陈洛愉则在家过了个无聊至极的春节,刘丽亚在大年初六回了北京,孙红也在初十回到恩施老家走亲戚。等接到陈飞麟的电话时,他窝在沙发里都快发霉了。
洗了个澡,他挑了件黑色的修身长款大衣,在镜子前把自己捯饬到无可挑剔了才去机场。
在外面风尘仆仆跑了大半个月,陈飞麟并没有想象中的疲态,反而容光焕发神清气爽。一套陈洛愉不曾见过的休闲式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肢体修长,五官也在白衬衫与领带的搭配下更显英气。
见他推着行李朝自己走来,陈洛愉把双手放到大衣口袋里握紧,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不过去抱他的冲动,扬起嘴角说:“好久不见。”
陈飞麟在他面前站定,眼神温柔得像花丛中扑腾着翅膀的蝴蝶,撩得他整颗心都跟着这只蝴蝶飞走了。
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陈飞麟笑着说:“好久不见,今天穿得很帅。”
直到坐进2号线地铁,陈洛愉的脸还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