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自动熄灯了。
这就说明,现在已经封寝了。
江淇文望着空的床铺,一下子翻身下床。
不对劲。
他更新时间是下午,可他一天没回寝室,电脑也在桌子上。
再一看,手机充电器也插在插座上。
他急匆匆翻出通讯录,给柳生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我靠。
那是行为艺术吗?
不会真他妈被绑架了吧?
第13章 1还是0?
【还是江淇文】
他顾不得已经早睡的室友,喊了一声,“你们谁知道柳生去哪儿了?”
床下几个人表示否定,床上的室友只是动了一下。江淇文干脆爬上他的床梯,把他晃起来。那人摘下眼罩,倒也没什么脾气,只是睡眼惺忪地摇摇头。
他已经没空去和对线喷性别的网友对线了,他必须知道人现在在哪里。
大门已经锁了,他和大爷整整磨叽了十分钟无果后,他转战一楼厕所,从窗户翻了出去。
绑架还是有点不太现实,他现在就是怀疑柳生被网络暴力,不想在有人的地方呆着。写文的心理都脆弱,尤其他那个敏感性格上次还质疑自己,感觉黑粉对他影响很大。
万一想不开……
人工湖、大操场、落叶广场……每个能藏人的角落,他都翻了一遍。
一无所获。
人工湖旁,他满脑子竟然都是那头鹿。
说好了用文字来分析他的心理……分析什么心理?
暴力、血腥、殉情……
不太健康的心理。
他点开了导员的电话,打算直接叫人来寻。
【柳生】
柳生拘谨地在吧台坐着,搅动手里的吸管。
这是他第一次来GAY吧。
他不知道一切都是什么流程,怕被审核自己连身份证都带了。
他一寸一寸地捏着自己手腕的淤青。用大拇指指腹往下按,然后再小幅度地揉,疼是疼了点,但化瘀很有效果。
他就是单纯想买醉一场。
那为什么不去普通酒吧?
其实……顺便……如果有合适的……
他想自己试试,那个到底是什么感觉。
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那个人。
他这么多年的荒唐,该结束了。
谁都可以……谁都可以……
他又喝光了一小杯鸡尾酒,招呼调酒师:“我想再来一杯。”
反正,没人愿意在他这边。
【江淇文】
他给导员打电话之前犹豫了一下,结果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是那个睡觉的室友。
“寝室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在外面遇到柳生,他走之前接个了个电话好像叫了声爸。”
江淇文打字:“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不去了,没在学校……可他就在教学楼。我当时也没当回事,这会儿才想起来。”
“我知道了。”
他在躲他爸爸?
看来在不知道柳生隐情的情况下,不能打草惊蛇,和导员直说。
他最后想了个理由,给导员打电话说柳生最近心情不好,想背着他问问他家长喜欢什么,给他个小惊喜缓解心情。
习惯深夜冲浪的导员没有责怪他半夜叨扰,很快就把手机发给他了,还夸他浪漫,寝室氛围好。
“这是……?”
“这是他妈妈的。”导员回。
江淇文想多留个心眼:“他爸爸呢?”
“你就问妈妈吧,”导员和他关系好,就直说了,“他爸爸是高官,估计很忙,你少去打扰他。”
“哦哦,这样啊,好的。”
“对了,”导员补充道,“柳生的心理调查问卷怎么填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我合并之后查了半天,我说怎么多一个人。”
“啊……”江淇文一愣。
他沉默了很久,才潦草地敷衍了一下导员。
随后他按下混乱的心绪,直接给他妈妈打了过去。
没有接通,理由竟然是不在服务区。
【柳生】
“嗯……”几杯烈酒下肚,昏昏沉沉。
本来是为了其他图谋,结果人一喝醉了,灵感到上来了。他眯着眼睛,在脑子里演一出大戏。他一旦进入构思,就会进入一种入定般的境界,就像当时构思斯德哥尔摩时遇到江哥也切换不出来一样。
有人悄悄摸到他身旁坐下,他竟然毫无警惕。
他把那人当场了代入的角色。
“我不是艹人设……”柳生嘀嘀咕咕的。
“那你是什么呀?”男人自然接话,又点几杯酒给他。
“我……”柳生很困难地思考了一下,才一惊一乍道,“我!我是男生……”
“嗯。”男人笑了,搂上他的肩膀,“你当然是男生,你再喝一杯。”
“你又信我啦?”柳生本来就东倒西歪,直接向后倒在他胳膊上,小声喊了一声:
“江哥……”
男人没听见他说什么,直直盯着他粉扑扑的脸:“交个朋友吧,加个微信?”
“嗯?”柳生毫无防备地干了他递过来的酒,才困惑道,“你、你没有吗?”
然后他把手机拿出来,按了下解锁。
一片漆黑。
“没、没电了……”
男人站起来,“我给你扫个充电宝。”
过了一会儿,手机充上电,缓缓出现企业logo。
柳生还没来得及调出微信,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上面显示:“江”。
他一下接通,“喂……”
“你在哪儿呢?!!”
江淇文无处宣泄的情绪让他在那头喊出了免提的气势,男人在旁边都听见了。
男人一皱眉,在柳生说话前把他手机抢过来,一下挂了。
他一边按着关机键,一边对迷茫的柳生笑:“不加微信了,我们再喝一杯。”
【江淇文】
江淇文被挂断,又打过去——
关机。
靠!
柳生听起来一点都不清醒!这大半夜的……
他快疯了。
不过他本来也是试试,根本没想到会被接通。他迅速分析了一下那个喧闹的场景……
他好像是喝多了。
他把手机位置定位到附近的商业街,把地图范围上显示的酒吧截图了下来。
他一家一家地找了过去。
入场费就交了四个,最后连大排档的犄角旮旯都没放过,还是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