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才肯离开。我劝过你,若真被殷见寒注意到,你只会魂飞魄散。】
路怀雪忽然笑了一声,系统莫名。
“是我,还是你?”
【什么?】
“魂飞魄散的是我,还是你?”
系统没吭声,路怀雪又道。
“修真界什么妖魔鬼怪没有?我在殷见寒眼中不过是夺舍的野鬼,你的存在才值得深思。”
【殷见寒掌管仙门又如何,我代表的是天道,他还能违背天道不成?】
“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我若成功离开这具身体,你也好找新的宿主。”
系统不说话了。
路怀雪根本不是在和他辩驳,他是在套话。
说得越多只会暴露得越多。
识海终于安静下来,路怀雪将视线投向观赛台,宗门长老都还没到场。
殷见寒也还没到。
路怀雪收回视线,现场的参赛的弟子们互相打量,估测着对方的实力。
路怀雪不关心这些,偏头听着灰衣青年和几个散修围在一起聊八卦。
“妄川宗百年都不曾招新,容衔祖师此次露面是为何?”
“不知道,说起来我倒是听闻一件关于容衔祖师的趣事。”
“听说有个弱不禁风的少爷,为了看容衔祖师一眼,报名参加仙门大试……对对,大概就像他这样。”
话音刚落,路怀雪和灰衣青年对上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在自己身上。
路怀雪还是戴上了面具,在场的人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瞧见一身通白的衣衫,袖口绣着金丝线,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玉佩。
大多家境普通的修士更愿意把钱花在修行上。所以,像路怀雪这种,连气质都透着骄矜,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若是宗门弟子,不会只身前往。
灰衣青年大概没想到两人会对上视线,尴尬一笑。
“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我是说你和那位小少爷一样贵气。”
路怀雪没放在心上,灰衣青年颇为自来熟地问。
“道友为何戴着面具。”
“认生。”路怀雪随便找了个托词。
作为距离路怀雪最近的生人之一,灰衣青年浑然不觉。
“道友,五湖四海皆兄弟,多聊几句不就熟了。”
没等路怀雪接话,灰衣青年又道。
“你知道吗?我们正谈论的那位小少爷,他为了见容衔祖师一面,竟然报名参赛,听说还没筑基呢。这不是上去挨打的吗。”
路怀雪:“?”
他知道演武台上生死自负,且只要握着参赛牌就可以任意挑战。
路怀雪参赛为求超度,听到有人宁可挨打也要见殷见寒一面,大受震惊。
修真界氪金猛,连追星也这么不要命吗?
殷见寒的影响力放在他原来的世界,怎么也该是个娱乐圈顶流级的存在。
“你也很诧异对不对?”
灰衣青年面上笑着,心里却道:哪有什么怕生。只要话题够刺激,哑巴都愿意开口说话。
路怀雪微微点头,以示认同。
“也不知道谁运气好能撞上他,绝对稳赢。”灰衣青年说着,羡慕中又带着惆怅。
“我爹天天骂我,我也知道我笨,但第一场就被打下来也太丢人了。如果让我撞上那个小少爷,我肯定不用垫底了。”
路怀雪一句祝福还没出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么到处乱跑。”说话的正是段宏锦。
由于他爹千叮咛万嘱咐,段宏锦兼任着照顾路怀雪的职责,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服气。
他只希望路怀雪识相一点,不要给他惹事。结果刚进大试现场,眨眼功夫人就不见
亏他还在担心,结果路怀雪正这和生人聊得火热,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人太多了,被挤过来的。”
路怀雪语气极为无辜,段宏锦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跟我过去。”
话音刚落,灰衣青年就拦住了段宏锦。
“你谁呀?这位道友想在哪就在哪。为什么要你管?”
“关你屁事?”段宏锦回呛,一双眸子瞪着路怀雪。
他知道路怀雪长得惹眼,也做好了赶苍蝇的准备。但见路怀雪戴了面具,以为能少些事端,谁能想到,路怀雪不露脸也照样能招蜂引蝶。
“误会。”路怀雪勾唇轻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子。”
几位青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见段宏锦没有反驳,灰衣青年立刻露出笑容。
“原来是大侄子,误会,误会。”
“瞎叫什么?”
段宏锦脾气爆,眼看又要吵起来,同伴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别吵了。我还有个消息,你们听不听?”
段宏锦不屑听,灰衣青年兴致满满,催着他往下说。
“就是你们好奇的那位,追求真爱的小少爷。我刚问到他的参赛牌了。”
灰衣青年眼睛一亮,同伴道。
“是二百零一号。”
段宏锦没听到前情,不知道几人口中的小少爷是谁。
只是莫名其妙地看向路怀雪,问。
“二百零一号……不是你吗?”
路怀雪:“!”
其他人:“……?”
场面安静一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几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话题中心人物,不仅就在身边,还和他们探讨热烈。
正不知如何驱散诡异的气氛,却听人群里有人惊叹道。
“快看!万符宗的人到了。”
几人抬眸看去。
十几名穿着白色内衫,外披青色锦袍,绣着相同的云纹,三千发丝均用白玉冠束起,面色沉静,气质非凡,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注视。
“玄冥剑!!!”
“乌木琉璃鞭!”
“不愧是万符宗,果然阔气。”
众人感慨,也纷纷让出一条道。
“前面的就是万符宗的少宗主盛栩吧?不愧是仙门最富的宗门,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所以说,这次夺魁的应该是盛栩吧。”
“万符宗门主修符阵,竟然出了个剑修天才。”
“其他几个宗门的首徒没有参加,盛栩夺魁毫无悬念。”
段宏锦轻哼一声,他最不屑这种装模作样,臭显摆的人。
为首的盛栩不知为何,忽然侧目看了过来,正好对上路怀雪的视线,又傲慢地挪开,似是不屑。
灰衣青年又忍不住八卦。
“知道吗?就最前面那个,盛宗主的儿子,听闻他这次参加大试,一为了夺魁,二为的是拜入容衔祖师座下。”
“容衔祖师不收徒吧?他的期望岂不是落空。”
提到这个,几名修士忍不住加入探讨。
“容衔祖师不曾收徒,其门下弟子都是他师兄容玉所收,现在妄川宗也甚少招新。盛栩傲慢惯了,我看这跟头有他栽的。”
“是啊,就算他夺得魁首,容衔祖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记得妄川宗曾受过万符宗相助,容衔祖师不收,但妄川宗的掌门魏卿尘总该给点面子。”
“妄川宗现任掌门是魏卿尘,他欠下的人情债,也与容衔祖师无关。”
没多久,几大宗门长老宗师们都到观试台,客套地相互招呼后纷纷落座,而右上角空的座位格外显眼。
“容衔祖师没到。”
“不会不来了吧。”
“难说,妄川宗百年前就甚少参加宗门举办的活动,此次参加我才觉得疑惑。更别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衔祖师。”
比试的弟子们议论纷纷。今年比试中,有一部分修士就是冲容衔祖师来的。
看着空出的位置,心底有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