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不能让钟延玉越过了皇权的威严。
这毕竟是景家的天下——
景孤寒喝了口茶,笑着点头:“朕给他禁足了三个月的时间,闭门反省,朕会好好教训他的,母妃这段时间也不用派人过去探望延玉。”
他家的延玉如今正金贵着,肚子里还有他的狗崽子,青年也不爱出门,刚好可以顺着他的意思。
安太妃见状,怀疑这几个月钟延玉不出门的原因,难不成是景孤寒在乾清宫的惩戒太深?
她想到此处,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补充一句,“陛下心中有数便好。”
清冷的院落中,江心月也知晓这几个月钟延玉不曾出门之事,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将手上的茶倒掉,随后关上了窗户。
“嬷嬷,你可有打探到乾清宫那边的消息?”
站在她跟前的赫然是当初救走她的老妇人,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和宫中大多数老妪一般,半点都不引人注意。
若不是江心月从匈奴汗王部下得知,也不晓得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女人,在皇宫中潜伏了三十多年。
“皇后娘娘好似得了病,太医院的人天天都过去乾清宫,还有御膳房供给给乾清宫的饭菜,口味也大变了。”
老妪的声音有些嘶哑,那双浑浊的眼眸望向江心月,语气里带着些警告。
“江姑娘,您如今在皇宫也有段时间,别忘记了承诺汗王的事,否则这个月底的解药,您就别想要了。”
对上女人瘆人的目光,江心月后背出了点冷汗,勉强扯出来丝讨好的笑,“嬷嬷,我这不是在努力嘛……况且也有了点成果……”
嬷嬷语气沙哑而阴冷,“别忘记你的性命还捏在帕宋将军的手上,若是再不赶快抓到些有用的消息,有得你瞧的。”
“笃笃笃!——”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嬷嬷的话戛然而止,瞬间又恢复成了那幅沉默寡言、畏畏缩缩的模样。
“新月儿,叫你打的水呢?你在干什么?!”
汗珠儿敲门未见回应,不耐烦地直接打开房门,却见江心月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我叫你去挑水准备烧茶,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心月挑眉看她,“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为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进了皇宫,这个女人还想要有大小姐做派?
她拿着帕子微微勾唇,“皇帝是喜欢喝鹤鸣茶,但这泡茶手艺没个一两年学不下来,你有这般耐心学?还不如富贵险中求,到皇帝的榻上去,毕竟如今皇帝可没有个皇嗣呢……”
说到后半句,女人的语气低了几分,汗珠儿却不上她当,畏惧道:
“先前的流朱儿不就是对皇帝用了魅惑手段,双手双脚都被砍去,丢回了匈奴邦王那里嘛,景孤寒哪里会这般容易上当,要是真这般容易,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这个女人终于机灵了点,江心月抬眸看了她一眼,而那名老嬷嬷早就从窗户处偷偷离开。
江心月冷声说道:“起码流朱儿差点就成功了,而你呢?难不成还真的要在这皇宫待到死或者被皇帝打发回匈奴,到时候给你的父兄带来耻辱吗?!”
被大颂退回去的匈奴女人,意味着失去了贞洁,即使帝王没有宠幸她们,可没有人会听她们的解释。
到时候她们的家族还会接受这种被退回来的女子吗?
更多的是送给她们一碗毒药……
哪怕匈奴族开放,可以没到那种不计较女子贞洁的地步!?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的孩子,会成为知书达礼的人
汗珠儿恼羞成怒,瞪了她一眼,“这是我的事情,于你何干?!你只要把煮茶的手艺教给我就好了!”
“你当自己还是邦王的妹妹?!我不教,你给我滚出去!”江心月语气冷若冰霜,毫不客气的讥讽,单手指着房门,让汗珠儿出去。
她下个月的解药还没有着落,如果没有那位老嬷嬷的解药,她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江心月没时间和这个蠢女人掰扯,她们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她最厌恶的就是汗珠儿这种人,仗着家世出身好,为所欲为,毫无顾忌,胸无大志!
而她却需要费尽力气才能站到和她同等的位置!
汗珠儿冷哼一声,“你不过也就是个纸老虎罢了,嚣张什么呀?有你求我的时候。”
她讥讽完对方,才肯离去。
乾清宫处,景孤寒方才回来,就看到床上午休的温软爱人,目光缱绻,他小心地给青年调整睡姿,然后躺在他的身侧,确保枕在他臂膀内的青年能够睡得舒服,才阖上了眼帘。
直到下午时分,天边只留下些落日余晖,钟延玉才缓缓醒来,一眼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方才他睡觉时候就有察觉,旁边好像有个小暖炉,也不热,温度刚刚好的样子,他就抱了过去。
哪知道是景孤寒——
景孤寒睡眠浅,钟延玉一有动静,他就醒了,他坐起来,见钟延玉起身,给他后背垫了个小枕头。
他目光落在青年的脸颊上,又见他眉头皱起,立即伸手给钟延玉揉了揉小腿。
“是不是腿又麻了?”
景孤寒心疼地搂紧青年,亲吻了下青年的脸颊,眼神温柔,“延玉下次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青年肤色雪白,依偎在男人胸膛,微微凌乱的乌发翘起几根小呆毛,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线条优美的肩胛骨。
“我没事,就是累了而已。”钟延玉打了个呵欠,声音略带沙哑,趴在景孤寒的怀里面,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景孤寒冷峻的眉眼软化了不少,低下头亲了亲少年的脸颊,“辛苦延玉了,等这个小狗崽子出来,朕一定好好教训他。”
他抚摸上青年隆起的腹部,迷恋地看着青年的红唇,再次勾勒,“好延玉,这个小狗崽肯定累坏你了,让朕好好揉揉你,教训教训小狗崽。”
正说着话,青年的肚子紧缩,好像从里面被踢了下。
景孤寒放在钟延玉肚子上的手一顿——
“你感受到了?”钟延玉凤眸瞪圆,看向景孤寒,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忍不住揉了揉。
“宝宝?”
“宝宝踢你了。”景孤寒语气里面带着些惊喜,他也是喜欢孩子的,特别是他和延玉的孩子,就算是会汪汪叫的小狗崽,那也一定很可爱。
这个小狗崽,一定也很像延玉,小小个的,他会好好把小延玉给养大的。
“宝宝如今都七个月大了,肯定会踢人了。”
男人的话语十分笃定,他问过太医了,然后又抚摸起来青年的肚子,“延玉,你想好要给我们的宝宝起什么名字了吗?”
钟延玉内心柔软,“大名你来取就好了,小名就我们来想想,我听父亲说了小名贱容易养活,我们家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景孤寒微微挑眉,抬头对上青年的目光,眼神戏谑,“要不然叫勾勾?”
“是勾勾,勾金美玉的勾,多为品德美好,珍宝之意。”
谐音:狗狗——
钟延玉气得打他,他怎么看不出男人的小心思?!
“你是不是还记着小狗崽,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他已经确定了,生下来一定是像自己,不是小狗崽崽哒!
“不要,我就喜欢小狗仔,延玉必须给我生个会汪汪叫的狗崽子。”
景孤寒痴缠起来青年,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往着青年的腹部抹去,没了那层衣服的阻隔,皮肤的细腻温软完全展露。
钟延玉眼尾发红,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景孤寒……你不准太过分了……我生小狗崽,那你不是要丢面子吗?”
“小狗崽怎么会丢我的面子,难不成延玉不喜欢小狗崽吗?是我这个大狗狗这几天没伺候好延玉?是不是前天交公粮不够?”
“没关系,今天我给延玉补上……”
内室床榻的气息突然变重,只听道低低压抑的喘息。
狗崽子的小名在景孤寒“威逼利诱”下达成了。
钟延玉还想要挣扎一番,被景孤寒的“贱命好养活”“勾金良玉之意”诱哄了下来。
度过了一个荒唐的下午后,钟延玉醒来之时,都有些饿了,他身上都是大片的红梅,眼眸微红,身体发软,乌发散乱地披在后背上,像是只妖精。
景孤寒将他抱了起来,心尖微动,给他穿上了件薄衣,“我让人弄好了饭菜,延玉吃点好吗?”
钟延玉还有些困倦,闻言点了点头,“不要让人看见我,不好看。”
景孤寒闻言,不由得BaN笑了笑,他家延玉素来注重自己在外的形象,他当然会维护好对方作为皇后的威严和名誉。
当然,他也不想让旁人瞧见这么软乎乎、可可爱爱的小延玉。
他亲了一下青年的脸颊,“延玉放心,等宝宝生下来,你很快就能够恢复了,我已经让太医院的人都准备好了。”
乾清宫内的物件和吃食无一处不精美,连看门的旺财都被特地整治过一番,适合钟延玉养胎。
闻言,青年抬起头看了他一下,拍了拍人的手,“你放下我,我要吃饭了。”
他自己有手,用不着景孤寒的投喂,他希望这个人自觉点。
“宝宝也很饿了,你别耽误了他吃饭。”他坐到了椅子上,那双眼眸亮晶晶的,揉了揉自己的腹部。
他的小勾崽~一定超级可爱~
“嗯,延玉多吃点。”景孤寒给他夹菜,揉了揉青年的脑袋,眼神柔和。
月色西沉,无数黑点连接起来暗夜,天空依旧一望无际,但是月色明亮。
内室里,景孤寒正处理着奏折,钟延玉也不打扰他,在一旁弄着小小的鞋子,先前他跟琉青学的,这小孩生下来的第一双鞋子,该是由生母在孕期做好的,等到宝宝满月的时候穿。
钟延玉不知道小孩的脚有多大,便做了可以拉伸的样式。
而窝在肚子里面的小崽子也感受自家爹爹的期许,小小踢了一下肚子。
他会是个乖宝宝的~
“他踢我了。”钟延玉惊喜地说道。
景孤寒立马伸出手过来摸摸,却再也没有动静了,不由得皱眉,“这个小狗崽子是不是针对我?”
“才不是,他还小呢,你以后不准欺负他。”钟延玉拍掉了景孤寒的手,有些防备地看着他,“不准欺负我的宝宝,我以后可是要教他诗书礼仪的。”
“你连以后都想好了,那延玉有没有想我?你都有小勾勾了,那我的小狗崽呢?延玉再给朕生一个?”
景孤寒戏谑地拉着青年的手,黑衣撩人,目光扫过青年脖颈上残留的红痕,眼眸带笑。
“我不要,你答应过我就生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