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们下去。”钟延玉皱起眉头,宫女不敢再说了,立即下去。
景孤寒回来的时候,钟延玉已经收拾妥当了。
素净的青衣用金线在衣袖和衣领处勾勒凤凰图案,满头墨发仅用一根青色发带浅浅束起,若是忽略脖颈暗痕,端的是淡雅出尘,公子之风,只消一眼,谁都会被勾去心神。
“延玉,过几日,你陪朕下江南好吗?”景孤寒见到青年,眼眸立即滑过一抹笑意,上前搂住人,亲了亲他的红唇。
“朕已经命人准备妥当了。”他拉着青年坐在他的腿上,“你在宫里也闷得很,不如随朕一起下去。”
钟延玉抬眸看他,清冷绝美,若不是脖颈盖不住的红痕破坏,“陛下是一定要臣去吗?”
“朕想你陪着。”景孤寒蹭了蹭他的脖颈,弄得钟延玉有些发痒。
“你只要人在场就够了,本来就是微服私访,准备调查江南水灾和看看赈济商业之事,底下的人办得如何了。”
说完,他又在少年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勾着他的腰带,拉近人过来贴近。
“景孤寒,你够了!”钟延玉呼吸不稳,推开了他的肩膀,景孤寒却只是松开了唇,还抱着他。
“我给你准备了爱吃的膳食,待会儿多吃点,补补身体。”
景孤寒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直到屏风前,才将人放下来让他坐下用膳。
桌子换成了长桌,行云流水的美食,各色各样的菜式,香气扑鼻,寻常人看到都得垂涎三尺……
“这已经超过皇后膳食的规格了。”钟延玉皱起眉头,颇为奢侈浪费。
景孤寒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给他夹了爱吃的菜,“朕知道你是怕国库紧张,铺张浪费,放心,这是朕亲自从私库拨出来的银两置办。”
钟延玉闻言,撇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舍得。”前世的时候,他可真没有见对方对这些小事上心。
江心月孕吐的时候,都是按照贵妃规格。
景孤寒可是最注重规矩的——
“你的私人金库藏得够紧的。”他随口说了句,没记错的话,景孤寒自产自卖,皇商都是他手底下的亲信。
景孤寒莞尔,笑了笑说道:“朕的小金库,都是延玉的,你想要银两的话,朕可以把金库钥匙给你。”
他就怕延玉真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延玉,哪怕不爱他,爱他的钱都是好的。
景孤寒卑微地想到。
钟延玉喝了口鸡汤养胃,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倒是不必了,臣没有兴趣。”
钟府也不缺钱,他手下的铺子、良田、店面,加起来也算日进斗金。
“延玉收下吧,朕的钱就是延玉的钱。”景孤寒不由分说地将信物交到对方手里,还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延玉又忘记了?”
钟延玉一脸嫌弃地擦了擦脸,“你暗卫应该在房顶偷听,你不要脸,我还不要脸了?”
房顶的暗卫:“……”皇后怎么知道的?
景孤寒一愣,立马说道:“暗十三,你退下。”?
第七十七章 他的延玉就该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
狗呐,吃饱了没事做便会想些有的没的。
景孤寒的爪子不小心勾到了钟延玉的衣带上,想要偷偷解开……
“啪——”
爪子被打了。
钟延玉雪肌白肤,如同画卷,撑着下巴看他,挑了一下眉梢,“陛下不改奏折吗?最近春闱之事准备得如何?”
景孤寒深深地看着他,眼眸流露出一种被钟延玉勾引的痴迷之色,科举可是一个月的拉锯战呢,朕和礼部已经商议过了流程,丞相也会出面主持。”
“等那些学子考完会试,进行殿试的时候,我们刚好从江南回来。”
说到此处,他拿起少年的玉白细指,亲了亲,“延玉,你不会对这科举有兴趣,不和我下江南了吧?”
他可不想因为一群学子耽误了他们的行程,有百官看着便好了,况且他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去了也只是大眼瞪小眼。
可若是延玉有了兴趣,他要不要重新安排?
“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钟延玉抽出手,那帕子擦了擦。
景孤寒看着他把自己的吻擦去,心尖刺痛。
“我素喜干净,下次不要乱亲。”钟延玉继续说道,在他的心口又插上另一把刀。
“好吧……”景孤寒委屈,但他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把人惹毛了。
他如今真是对钟延玉又爱又怕,又稀罕……
梦境中钟延玉的死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没告诉钟延玉的是……
钟延玉死后,他的疯魔……
“明日我们便要出发了,延玉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他看到对方用帕子都擦红了手背,立马伸手,心疼地给他揉了揉。
还好,现在这人还在——
他绝对不会允许梦境成真——
谁也不可以伤害他的延玉——
钟延玉闻言,却是一怔,“这么快的吗?”
才告诉他没几天,明天就走?
“冰雪已经开始消融了,过几日便是立春,已经不早了。”景孤寒抓住他的手,凑近了过去,剑眉荡漾着笑意。
“朕记得延玉不是心心念念着出去吗?”
钟延玉微微推开他的脸颊,垂下眼帘。
他念想的哪里是出去,是自由。
“从京城到江南,少说也得五六天的时间,陛下要记得多带点侍卫。”
钟延玉缓缓说道,前世因为是江心月随景孤寒一起去,他当时难过,便没有打听,也不知道究竟顺不顺利,发生了何事。
景孤寒勾唇莞尔,“延玉在担心朕了。”
他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勾搭自家的软玉。
延玉在怀,总是让人垂涎——
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陛下,皇后,外面熙妃领着几个妃嫔说想要求见。”徐沉缓缓说道。
景孤寒闻言眉心一跳,回过头来,果然对上了钟延玉讥讽的视线。
“延玉,朕可以解释的……”他嘴巴发苦,恨不得把这些女人轰出去。
不是告诫过她们不要往延玉身边凑吗?!这些女人是傻子嘛?!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做,非得到延玉这里碍眼?!
钟延玉却红唇漾出一抹嘲笑,好心情地反问道:“陛下充沛后宫,哪里需要向臣解释?”
“不是这样的,虽然这些年后宫妃嫔多了些,但朕可没碰过她们。”景孤寒立马自证清白,“都是母后给我纳下来的。”
钟延玉不管他,朝门外吩咐,“徐公公,你在前厅给她们准备些茶水,待会儿本宫梳洗打扮好便过去看她们。”
他倒是得好好瞧瞧,他不在的这些年,景孤寒纳的那些个妃子如何?
“皇上、皇后驾到!”
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众妃嫔纷纷跪倒在地,大声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延玉坐到为首的高椅上,扫了一眼底下的莺莺燕燕,瞧着倒是嫩生生的花骨朵。
景孤寒真是好福气!
“诸位妹妹起来吧。”他抿了抿茶水,暗中瞪了一眼狗东西。
这些女人光低着头,他也看不清她们的相貌。
而女人们却没有起身,直到景孤寒的一句起来,她们这才站直了身体。
每个人为了能够艳压群芳,都极为用心地打扮,结果目光在触及钟延玉那张脸之时,便觉得黯然失色。
“各位妹妹们别傻站着,都坐吧。”钟延玉笑了笑,端的是一副温婉贤淑的姿态。
他穿着略有些慵懒,几缕墨发调皮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眉目精致,唇红齿白,那双狭长的凤眸尤为出众,眼波流转间带着浑然天成的天潢贵胄,举手投足尽是矜贵与优雅。
“今日早上身体不适,未来得及见见各位妹妹,不知你们可在后宫待得还好?”他先是客套了一番。
熙婷瞧见他这般模样,捏紧了帕子,“妹妹们在这后宫自然如意,陛下都好生待过我们,特别是薛才人——”
她可不允许钟延玉夺去了她们本就不多的宠爱!
怪不得最近陛下连召见妃嫔都不召见了,原来钟延玉早就回来了!
她的怒火攻心,她进这皇宫是为了诞下龙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的,而不是守着活寡的!
“皇后娘娘可能不认识薛才人,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皇上可是好多次召薛才人侍寝呢。”熙婷微微一笑。
钟延玉心中一紧,旁侧的景孤寒想要解释,只是苦于这么多妃嫔,不好当面说,只能搭上了钟延玉的手。
“既然都见过皇后了,你们便下去吧。”他有意打断熙婷的话。
熙婷可真会挑拨离间!说不定梦中那个女人就是她!
景孤寒越发肯定,看向熙婷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冷意。
“陛下,让人离开得这么早作甚?本宫还没好好跟妹妹们说几句话呢。”钟延玉状似随意地瞄了男人一眼,却含着警告。
“薛才人是吗?怎么老是低着头呀,让本宫都看不清你面容。”
薛才人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了,皇帝召她伺候,其实就是让自己看了一整夜的书罢了,还说什么自己不像。
结果方才她偷偷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就明白了。
她的身形和眉眼与皇后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