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流眯起眼眸,看着青年绝美的面孔,幽幽地说道:“皇后娘娘,你不考虑一下吗,我并不比景孤寒差,你在他那里得不到的承诺和誓言,我都可以给你。”
若是枕边人是钟延玉这般的妙人,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钟延玉没理他,他先前下达的就是命令,才不管影六同不同意。
而男人显然不喜欢他的冷淡,凑近去想要亲吻他,这次却被钟延玉察觉提前避开。
清冷的眉眼染上艳丽的怒火,“你再胡闹下去,本宫便打断你的腿,让你明日坐着椅子出去!”
影六不以为然,反倒按住了他的脑袋,不顾对方挣扎,亲吻上那片红唇。
“嘭!”端着茶水进来的徐沉,被惊讶到松了手,茶盏碎裂在地,溅了一地茶水。
“啪!”钟延玉趁着影六不注意之时,猛地扇了他一巴掌,青年红唇鲜艳,染上了水色,骂了一句,“放浪之徒!”
影六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脸颊,看着徐沉,随后戴上面具,叹息了一声,“可惜了,改日臣再找皇后娘娘。”
徐沉捏紧了手指,妒火燃烧着他整个大脑,他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
此“景孤寒”非彼景孤寒!这个登徒子,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自己的皇后娘娘?!
他看着青年红唇上的水光,差点想要上前狠狠擦干净!
“行了,你都看到了吧。”钟延玉看着人毫不掩饰的怒火,以为他是再恨自己囚禁了真的皇帝,那双眼眸凌厉,朝殿外叫了一声,“荀灰!”
荀灰立即匆匆带着几个侍卫进来,徐沉立即表明决心,“奴才方才什么也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一直在处理公务。”
“是吗?”钟延玉冷眸看他,一步步走到徐沉的面前,心里面想着的却是杀死对方的借口。
侍卫按住徐沉,青年的面色阴冷,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色,那双手掐住了徐沉的脖颈,不断收紧。
前世那杯毒酒恍惚出现在眼前,如今徐沉快要窒息的面孔,却和当时徐沉得意讽刺的面孔大相径庭。
“娘娘。”荀灰见他恍惚,不由得叫了一句,他并不希望青年的双手染上这宫廷的鲜血。
钟延玉猛地松开了手,徐沉跌倒在地,猛地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他内心惊讶于钟延玉的眼神,他自认没得罪过对方,可青年眸中的恨意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第一百零一章 那不当摄政皇后了,我杀狗养你
钟延玉转过身,垂下眼帘,徐沉终究不是上一辈的徐沉了……他如今杀他又有何用?
将上一辈子的仇恨延续到未祸及他的人?
“将他关入宫牢,严加看守。”钟延玉冷声说道。
徐沉不甘心,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皇后娘娘,奴才愿常伴你身侧,还望娘娘不要将关起来!”
他的眼眸坚定,“奴才是站在皇后娘娘这一边的,求您不要舍弃奴才。”
影流既然能做钟延玉的亲信,他为什么不可以?他身为皇宫中的大内总管,少了他,或者换了个人,都不如他原来行事周全。
钟延玉掌权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能这么快换掉所有人?他现在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徐沉心里面计算了一番,很快得到了答案。
钟延玉捏紧了手指,心中也在权衡,随后想到什么,令琉青将梳妆台上的药瓶拿过来,漆黑色的小瓶子放到钟延玉的手上。
“穿肠毒药,每个月都需要服用一枚解药,如果你不能忠于本宫,那下场便是七窍流血而亡。”
阴冷的语气响起,青年低下身来,绝美的面容却恍如魔刹降临。
侍卫放开了他的手,徐沉看着眼前这颗毒药,拿起来咽了下去,随后又猛地磕头道:“奴才自当听从皇后娘娘,万事以皇后娘娘为先!”
“你下去吧。”钟延玉示意侍卫松开手,等到他离开后,立即派人严密监视着徐沉,若有逆反之心,格杀勿论。
“公子,这般会不会放虎归山?”琉青看着药瓶,有些担忧地问道,“徐沉先前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我们不可不防。”
钟延玉当然知道,他抿了抿红唇,“我令荀灰跟着他了,我们在宫中还需要他的力量,徐沉主持着宫闱大大小小的事务,若是突然除掉他,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惊乱。”
琉青是这段日子他接来宫中,帮他处理大小事务的,但还没上手熟练呢,他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钟延玉思索了一会儿,联想到那个逃跑的暗卫首领,又有些不放心。
“江南一行,只能快去快回了。”钟延玉更担心江南洪灾之事。
翌日清晨,因着景孤寒这几天有了防备,灌汤药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咽下去多少,意识模模糊糊,一天慢慢有点清醒,但是他没忘记这养心殿可是里里外外不间断的太监宫女轮班看管他。
是以,他即使醒了,也没有妄动,装作昏迷的模样。
钟延玉端着汤药进来,那双眼眸落到了病床消瘦的男人身上,只一眼便看出来不对劲,十几年的同床共枕,他清楚对方任何一丝的变化。
修长洁白的手指按上男人凸起的喉结,果然看到了那微不可见的颤动。
钟延玉的眼眸很冷,“看来,陛下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喝药呀。”
“咳!钟延玉!”见被识破,景孤寒咳嗽了好几声,睁开了眼眸,恨恨地看着他。
“朕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竟然这般对朕?!”
钟延玉看着孱弱的男人,嘲讽道:“陛下待臣自是极好的,所以臣也想让陛下尝尝臣当初的滋味,不知道陛下对如今这个养心殿还满意吗?”
他坐在了男人的床侧,让几个宫女上前扶起来景孤寒坐起来,并不急着喂药。
“您看看,臣特地也在养心殿种了一排的良木,养心殿里的物件,臣都命人换了最好的,只要陛下乖乖待在这殿中,臣可保陛下一生无病无灾。”
男人深邃的五官笼罩寒霜,捏紧了手指,心中充斥怒火。
“朕允许你不使用君臣之礼,让你自由出入皇宫,还许钟家来去自如!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钟延玉给他掖了掖被角,垂下眼帘,戏谑地笑了笑。
“陛下放心,若是您想去普陀寺抑或是翊宁宫,臣都会陪您过去,太后娘娘虽住在普陀寺,但您也来去自如,您以后还是臣的君王,臣定会照顾好陛下,别说什么君臣之礼,便是你要天上的星辰,臣都会派人给你摘下来。”
“当然,皇权和自由便罢了。”
景孤寒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他。
钟延玉十分乖顺,乌发如瀑,精致的五官如一副画卷,舀起来汤药,“陛下,您做到的臣也会做到,说了这般多,您也该喝药休息了。”
“嘭!”药碗被推倒在地上,景孤寒怒气冲冲地看着青年,“钟延玉!你敢?!”
钟延玉看着地上流淌的药汁,抿了抿唇,“既然今天陛下不想喝,那便不喝吧。”
正准备下去再做一碗的琉青闻言一愣,“公子?”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钟延玉。
“左右不过一天的时间,那陛下就在养心殿好好休息吧。”钟延玉抬起眼眸,多日的劳累让他眼前一黑,幸好被琉青扶住了。
“公子,你怎么了?!”
几个亲信瞬间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扶人,景孤寒的眼眸不免滑过一抹担忧,想凑过去查看。
“怎么回事?”
影六听到动静,匆匆闯入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晕倒的钟延玉,立即将他抱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太医过来!”
琉青立即回过神来,关心则乱,当即派人去请了御医。
景孤寒看着男人将钟延玉抱走,心尖刺痛,脸色微白,“站住!你有什么资格抱走他!”
钟延玉是他的,这个男人是什么东西!
影六闻言,转过身来,嘲讽地看向景孤寒,“陛下难不成还以为延玉对你还有旧情?害得他变成如此的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留下他?!”
男人之间的挑衅,影六直接在青年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钟延玉,他早就已经给了你休书,如今婚嫁自由,他迟早是我的!”
“混账!”
景孤寒捂住胸口大骂,看着青年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面,痛感席卷心脏,那是他的延玉……
休书之事这个人怎么知道?钟延玉连这也告诉他了,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难不成钟延玉早就喜欢上了别人?!
说好的生生世世成了谎言,将景孤寒拖进了深渊,他既恨钟延玉对他所做之事,一边却又在担忧他的身体,情绪将他撕扯成了两半,他的心脏全都是钟延玉的名字。
“钟延玉,你怎么能这么对朕?!”景孤寒捶打着床面,赤红的眼眸隐忍又……委屈。
钟延玉身体本就不好,自打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毛病,这几日昼夜颠倒,又是繁重国务又是宫内之事,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正常,实际上比景孤寒还瘦了许多,隐隐能摸到的都是一把骨头。
影六听完了御医要静养的话,没有出声,只是让他们都下去了,他清楚地知道钟延玉不会停手,又不忍心看着人累倒在龙椅上,这是景家的天下,钟延玉哪里用得着管这破事?!
虽说是控制了皇宫,可政变又没有废了景孤寒这帝王。
他抿了抿薄唇,看着青年因为生病虚弱而格外显得温润安静的眉眼,忍不住心尖微动。
安太妃得知养心殿的皇帝醒了过来,心中思索出一计,立即让暗一装作小太监,让贴身宫女找了几只猫过来,“待会儿趁乱,你给陛下递个消息。”
钟延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影六趴在他的床边守着他,听到动静立刻醒了过来,“你怎么样了?”
“水……”
影六立即倒了一杯温茶过来,给他服下去,“御医说你身体需要休息,不可以劳累太多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钟延玉都瘦了多少?国事为重,难道他的身体就不重要吗?
干涸的嗓子得到缓解,钟延玉的脸色却依旧苍白,他颇有些苦笑地说道:“影六,好像本宫真的挺不适合当皇帝的。”
“那不当摄政皇后了,我杀狗养你。”
钟延玉措不及防被他逗笑了,“你杀什么狗?”
影六很认真地说道:“因为我爱吃狗肉,养了很多肉狗,实在不行,我杀猪养你也可以,你不当摄政皇后了,跟我私奔吧。”
“我们暗影阁的位置隐蔽,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不少银两,只要不是挥霍无度,一辈子也花不完。”
他揉了揉青年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看看你,才摄政几个月,都瘦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跟我回暗影阁,吃香的喝辣的。”
钟延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暗影阁当家的,都不是少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可这份天真里面又夹带着对他弥足珍贵的真心……
“我走了倒不要紧,可我父兄该怎么办?他们不顾性命助我谋反,我难道能弃他们于不顾?”青年摇了摇头,“我有点事情求你。”
他不能再拖累父兄了,趁局面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必须给父兄找好另一条退路,不能牵连他们丢了性命,何况现在爹爹都已经六十多岁了……
影六在乾清宫停留了一夜,没人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而得知消息的景孤寒却快要气疯了!?
第一百零二章 钟延玉对其他男人笑,还在他的面前跟别的男人走了
他的脑海中全是影六带走钟延玉的身影,几近疯魔,还是暗一及时给他喂下丹药,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