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之间的连系是扯不开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缓了半天,那种想哭的感觉才缓过来。
他忍不住想去联系一下自己生孩子的疗养院,可是联系方式早就双向拉黑了。
而且原主为了做到隐秘,连地点都是他自己选的。
结束后,医院和那位大佬就都离开了。
江岑昳鬼使神差的回复了一下榜一的读者:“感谢支持,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亲亲,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接近残疾大佬的家族,有可能会得到那孩子的消息。
不论如何,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但是那阵复杂的情绪过后,江岑昳又觉得自己莫名奇妙。
原主造的孽,自己倒也没有必要去承担。
再一看时间,快三点了,他得收拾收拾去赴约了。
金站长也刚好发了信息过来,说是让他穿的正式一点,那种场合肯定要注意一下。
江岑昳回了一个嗯,便去衣柜挑衣服。
原主的衣服并不多,而且风格奇奇怪怪,有种娘炮风。
江岑昳怎么看都觉得不妥,最后扒拉了半天,从角落里扒拉出来一个落灰的衣服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封信。
他意外的找开了那封信,发现竟是原主的母亲留给他的成人礼物。
虽然那个时候原主只有十二岁,可是很神奇,江燕给他准备的成人礼物竟然刚好是自己现在的尺码。
江燕的信写的很简单,只有一句话:祝福我的儿子成人快乐,未来凭心而活。
这应该是全天下母亲统一的心愿,希望孩子凭心而活。
但……有时候,凭心而活,反而过不好这一辈子。
他拿出了那套西装,深蓝色格子的制式,十分适合他这个年龄段的青年。
原主现在是十九岁,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这身西装完全衬托出了他的气质与容貌,属于是走在街上都觉得养眼的那种。
江岑昳很满意,便西装革履的出了门。
下楼后看到那一家三口在客厅里看电视,郑淑美穿着一身旗袍,在给江柏年泡功夫茶。
郑昕则一脸谄媚的坐在江柏年的身边,炫耀他毕业作品大赛第二名的好成绩。
刚好看到江岑昳下来,便一脸炫耀般的问他:“哎呀,岑岑下来了?刚好想问问你,你的毕业作品成绩现在排在第几名呀?我之前一直说要帮你,结果你一直不领情。如果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你可千万要问我呀!”
江岑昳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我说我第一,你信吗?”
郑昕一听,立即笑了起来,说道:“谁都知道第一是那们彼岸学长,有爆料说是大四的一位学长。岑岑你写作方面是弱项我们都知道,倒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江岑昳没再理会郑昕,而是对江柏年说道:“我要用车,地库那辆LS豪华跑车。”
江柏年不悦道:“你这个时候用车?再说你一个小孩子用得着开LS的顶配跑车吗?我也是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才开一次。”
江岑昳淡淡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并没有请示你。”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没错,那是在他西装口袋里放着的。
那辆车,和这套西装,都是江燕送他的成人礼。
江岑昳冲着江柏年挑了挑眉道:“爸,我妈妈送我的成人礼,您用着还顺手吗?”
江柏年的脸瞬间变的微红,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车总不能一直放着,我偶尔开开,也是防止它坏了。这是你妈妈默认的,否则为什么留一份钥匙在我这里?”
这话是江柏年说的,是真是假,江岑昳也不知道。
但他懒得和江柏年理论这些,随手挥了挥钥匙,便转身去地库开车了。
第14章
直到他下了地库,郑淑美才道:“小孩子开辆这么大的车,真是不太合适。再说这车太张扬了,我们江家现在遇到了困难,还不如卖了它换点资金。”
江柏年清了清嗓子道:“你当我不想吗?但是那车在江燕名下,只有等小昳过了二十岁生日才能继承,我无权处理。”
郑淑美咬了咬牙,有些气闷。
这江燕果然是个城府深的,什么都放在自己名下,非要等江岑昳二十岁以后才能继承,这是故意防着谁呢?
但她没办法,只能假装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知道江燕姐姐疼儿子,可眼下这么大的困难,她也不想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就这么黄了。柏年呐,你还是要多劝劝小昳,那股权这么多年了,他也攒了不少钱。钱他可以拿着,但股权说什么也得交出来。否则你这董事长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江柏年冷哼了一声:“他敢不交!他要是敢不交,我就把他从江家赶出去!反了他了还。”
以前遇到任何事,江柏家都会拿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原主。
他以为现在的江岑昳和以前一样,也是离了他这个父亲不能活下去的主儿。
打定了主意,等到江岑昳二十岁生日,就让他交出股权。
江柏年还得意洋洋的说道:“别说股权,那几个亿的资金他也得给我交出来。我是做父亲的,他还能不听我的话?”
随即,郑淑美便眉开眼笑起来,连郑昕也开心的见牙不见眼。
他上前端了一杯母亲泡好的茶给江柏年,说道:“江叔叔,明天妈妈生日宴,我也有份礼物要送给您。”
江柏年乐呵呵道:“哟?小昕是有什么礼物要送给叔叔啊?”
郑昕一脸神秘道:“到时候叔叔就知道了,这可是惊喜,说出来可就不好了。”
江柏家高兴的笑了起来,说道:“果然还是小昕最懂事了,不像我那不孝顺的儿子。说出国就出国,说回来就回来,回来以后也是谁都不理,也不知道在楼上鼓捣些什么。算了,不提他了,我们喝茶。”
这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边江岑昳已经和金站长汇合了。
金站长一见到他便是眼前一亮,由衷的夸赞道:“这套限量奢牌穿在小友的身上,真是过于相得益彰了。”
江岑昳一边心道文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一边问道:“限量奢牌?”
金站长道:“是,这是YG品牌几年前全球限量三套的奢牌,其中两套全被顶级豪门之一拿下了,想不到第三套在小友的手上。难怪您说五千万对您来说不算什么,看来小友的家族确实是有实力的。”
江岑昳没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成人礼竟然这么值钱。
不过想来也确实,毕竟他的另一个成人礼是一辆更加值钱的LS顶配豪华跑车。
看到跑车的金站长:……
对不起,您这辆车已经价值千万了。
而且据说这车里的部分内饰是由金银钻石组成,奢华的同时却做的并不显土气,毫无暴发户的感觉。
金站长的态度里带上了几分谦卑:“敢问小友……可是后江集团的公子?”
江岑昳挑了挑眉,并没有否认。
金站长小声道:“为什么和传言中不太一样……”
江岑昳意外道:“哦?江湖上还有我的传说呐?”
金站长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聊别人八卦,但那件事确实闹的人尽皆知,只得清了清嗓子道:“恕我直言,江少爷看上去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江岑昳不解道:“嗯?那种事?哪种事?”
他心里有点心虚,该不会是原主去国外生孩子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金站长看着是个直爽的人,便没再遮遮掩掩,直接调出了一个视频。
江岑昳一看,哦嚯,原主也是大名人啊!
那个视频大概是个直播,原主坐在热气球上,周围扎满了玫瑰花和心形的气球。
他大声喊道:“许君安,我爱你!你答不答应我的追求?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
江岑昳:……
操操操,他的脚趾要抠出一座布达拉宫了。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幸好他现在的穿衣风格较之前有了天差地别般的区别,否则走在外面,怕是要被人当成异端围观。
金站长道:“当初这件事也算闹的沸沸扬扬,许氏的公子还扬言要报警。小友,恕我直言,这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江岑昳心道这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呀,这是原主做的。
好在江岑昳脸皮厚,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难堪,反而道:“谁人没有中二那几年,现在不是想明白了?”
金站长一听,立即道:“哦?小友是和许氏的公子分手了吗?虽然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只知道你高调在论坛上秀了几次恩爱。难怪后来你没什么动静了,看来是走出来了?”
江岑昳心道哪儿能哇,我是去给人生崽崽去了呢。
表面上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说道:“男人哪有赚钱重要,我付出了那么多,他却只想着白月光。”
金站长不是很明白的问道:“白月光?”
江岑昳说道:“人的一生大抵要遇到两个真爱,一个热情奔放如火辣的红玫瑰,一个温柔缱绻如纯洁的白玫瑰。与红玫瑰在一起了,久了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与白玫瑰在一起了,久了就变成了衣服上的一颗饭粒,红的却成了眉心的朱砂痣。”
说完江岑昳半晌沉默,金站长却是忍不住想哭。
确是如此,虽然他并没有娶到他的红玫瑰,甚至都没有开口告白,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刚刚他之所以会对江岑昳说那些,也是因为他是故人之子。
当初他有多爱江燕,如今就有多悔不当初。
直到她病重的最后几天,他都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
只是在她床前放了一束玫瑰花,可不就成了心中的朱砂痣吗?
于是后面这一路,金站长都是一言不发。
他心中感叹良多,心道江小友不愧是江燕的儿子,虽然少小时做了一些快意恩仇的事,但也不失为一种热情奔放。
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直到快下车了,金站长才道:“小友刚刚那番话,真的让我感慨良多。未来,小友在文学上,一定能成就非常大的造诣。”
江岑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