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眠:“遭遇过几次,不过他们没得手。”
秦瑞攥紧衣服的手缓缓松开,苦笑:“为了试探我?”
“也有这个目的在。”
容眠没有隐瞒,“不过主要是想查清楚这件事,抱歉,利用了你。”
秦瑞看着天花板,唇边的笑意淡下来。
“无所谓,习惯了。”
这深深的无力感,刺痛了容眠。
他突然想起上一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摆脱病痛,亲人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下自己,与其说绝望,不如说是无力。
容眠:“周一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瑞对哥哥说的东西很笼统,但容眠作为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必须要知道细节。
“我收到了赵远的信息,第二天赶到那个运动场,张嘉维已经把刘易打到失去意识,我过去阻止,很快和他打了起来。”
秦瑞嗤笑,“那个人就像一条疯狗,下手根本没有轻重,打斗中不小心点燃了机房里的能源,我想把刘易拉出来,他突然捅了我一刀,要把我带走,可能是机房爆炸的声音把老师引过来了,他见势不对把我扔下就跑了。”
容眠沉默了片刻:“除了你对我哥说的那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该说的都说了。”
秦瑞没什么表情,声音沙哑,“赵教授的物理卷子还没做完,可能以后也没机会做了,挺对不起他的。”
不仅是个改造体,还牵连无辜的人受重伤,还亲口向容时暴露了身份,秦瑞怎么想,自己都不可能再有机会继续在军校待下去了。
容家眼里是容不下改造体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刘校医说他会成为优秀的战士,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刘易伤势严重,还牵扯到了改造体的事,等你伤好后恐怕得接受军方调查。”容眠开口。
对这个结果,秦瑞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会配合的。”
等待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回到雪星重新开始。
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再见到梧哥。
容眠:“我会帮你争取保留学籍。”
秦瑞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保留学籍干什么?我又不回——”
容眠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说过想上前线的吧?”
秦瑞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又怎么样?”
容眠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愿意上前线的omega太少了,这么稀缺的人才我想军方应该不舍得把人关起来。”
他说得那么认真,秦瑞激动地撑起身。
“真的吗?只要我愿意上前线,就不会带我回雪星?!”
秦瑞腹部有伤,容眠怕他又扯到伤口,扶着人躺回去。
可秦瑞却因为容眠没有立刻回答而感到无比的焦虑。
在一片漆黑中突然透进来一丝光线,秦瑞发疯地想抓住它。
“容眠,是不是真的?你不要骗我。”他的声音控制不住颤抖。
“真的。”
容眠坐回去,“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虽说他不太确定秦瑞会受到什么责罚,但如果要把他关回去的话,瑜哥早就让人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秦瑞脑子里嗡嗡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眼前闪过,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容眠说他能继续在军校读书。
容眠:“还有一件事。”
秦瑞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难道还有其他条件?
可就算再难,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想要努力试试。
见他全身都在用力,五官紧张地皱在一起,容眠失笑:“不是什么坏事,你还记得梧桐吗?”
秦瑞愣愣地点头:“记得,怎么了?”
容眠:“他为了找你从雪星逃出来——”
“什么?!嘶——”
秦瑞猛地坐起身,扯到腹部的伤口,痛得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容眠又把他摁回去。
“别激动,他现在过得很好,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秦瑞躺着不能动弹,伸手扯住容眠的衣袖。
“他在哪?”
“也在学府星。”
怕他又激动地坐起来,容眠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他一直在拼命找你这个弟弟,有时候并不是只有血脉相连的才是家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秦瑞松开他的衣袖,怔怔地回不过神。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发现在我身上……”
容眠:“早点好起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临走前,秦瑞叫住容眠。
“你能留在学校也是因为选择上前线吗?”
容眠:“……”
忘了这事。
秦瑞一直以为他在容家遭受虐待。
他是不是无意间对秦瑞说了很多谎?
这好像是秦瑞自己脑补的?
看着秦瑞认真的眼神,容眠突然有些罪恶感。
他含糊道:“算是吧。”
秦瑞唇角微微扬起:“我不会输给你的。”
容眠轻笑:“我等你来做我的对手。”
回到A区宿舍,容眠放轻脚步走到工作间门口。
透过门缝能看到正在捣鼓零件的宋洋,怀里果然抱着他送的那只兔子玩偶,时不时还吸一口。
这小子知道自己现在多可爱吗?
突然,鼻间突然闻到一股酒味,烈得烧喉,冲击得容眠脑子发晕。
猪崽知道他回来了?怎么突然释放信息素?
工作间内,宋洋还在专注地装零件,对信息素飘出来无知无觉。
容眠闪过一个念头。
最近这么粘人,不会是——
飘散出来的信息素浓度很低,很快就被主人控制住了,并没有持续加剧。
容眠掐着手指算算,突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宋洋的易感期周期。
工作间内,宋洋正打算再吸一口,突然感觉到什么,放下兔子大步朝门口走。
容眠一抬头就看到宋洋打开门,一把将他搂了过去。
“你好慢。”宋洋抱紧,凑到容眠颈间猛吸了一口,焦躁不安的情绪才得以缓解下来。
容眠搭着他的后颈,安抚性地揉揉:“让你等久了。”
宋洋委屈极了:“你再不来,玩偶都要被我薅秃了。”
容眠轻笑:“薅我吧,我家祖传的毛发旺盛,薅不秃。”
被一句祖传的给逗笑了,宋洋抬起头,克制地在容眠眼尾亲了一下:“眠眠,你好香。”
容眠搭在他肩上的手蜷缩了一下,内心的小人嗷嗷直叫。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宋洋的易感期!
容眠忍着加速的心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好像面前有扇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洋洋。”
容眠直视他的眼睛,“你上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宋洋微微一愣:“开学前吧?”
容眠:“你没记吗?”
军校开学前,宋洋跟着第一军团出征了三四个月才回来。
这两年宋洋出征任务变多后,他们经常相隔两地,宋洋几乎不提易感期的事。
容眠只知道他一年多前开始注射抑制剂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宋洋牵着他的手去厨房。
“没必要记吧?反正一支抑制剂就解决了。”
容眠:“……”
话是这么说没错。
洗菜途中,容眠忍不住朝宋洋看了好几眼。
现在又像是回到平时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