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还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一声尖叫就往山下跑,野猪却被尖叫声激怒,追赶的越发凶狠。
山底下,顾明东也听见了那尖叫声,他辨认出来那是谁的声音。
眼睛一转,顾明东没往山里头走,反倒是径直回到家。
香炉已经被毁了,舍利子都成了异能的养料消失殆尽,他倒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反噬能有多厉害。
山头上,钱知一和吴梦婷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此刻他们求告无门,只恨不得生出翅膀来。
野山猪可不会怜香惜玉,那呼啸的架势,追上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钱知一打底是男人,跑得比吴梦婷快一些,很快就快吴梦婷甩在了身后。
眼看野猪的距离越来越近,吴梦婷心知被追上的后果,猛地喊道:“知一哥哥,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
钱知一回头一看,吴梦婷手中拽着的,可不就是他的地图。
钱知一心底更冷,一想便知道吴梦婷打着什么主意,却不得不回头拉着她一起跑。
吴梦婷松了口气,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这等于承认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张地图的存在。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吴梦婷自然知道钱知一的性格,喜欢爱怜弱小,却最讨厌被算计。
吴梦婷眼底酝酿着无数心思,想着逃出去之后,总有办法哄着钱知一回心转意。
忽然,两人慌不择路,脚下一滑,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野山猪追到了山坡,朝着下头愤怒的咆哮了两声,没有再追转身跑了。
而无人所知的长河县,钱三叔好不容易从红袖章的纠缠中脱身,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长河县。
坐上离开的火车,钱三叔微微松了口气。
他抬头望向上河村的方向,手指尖还在隐隐作痛,更糟糕的是被抽取浑身精气的痛苦。
但只要钱知一能找到那东西,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钱三叔期待着胜利的那一刻,什么政局,什么大势,都是虚的,他们钱家永远可以站在高处,无人可比。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钱三叔便激动的脸颊泛红,倒是将憔悴都压下去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钱三叔紧紧抱着自己的行礼不让任何人碰触。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昏天暗地之后,钱三叔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抬到了医务室。
“我的东西呢!”钱三叔连声问道。
火车医务室的医生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都在那儿。”
“同志,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身体虚的很,刚才在火车上饿晕了,我给你喂了好几杯糖水才醒过来……”
钱三叔却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把抓住行李检查起来,脸色一沉。
香炉不见了!
方才的眩晕,消失的香炉,钱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知晓这些事的人,却又一一排除。
“我的东西不见了!谁偷了我的东西!”
“你这位同志可不能乱说话,当时你晕倒了,是好几位好心的同志把你送过来,当时还有乘务员看着呢,谁会动你的东西。”
钱三叔却跟疯了似的:“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藏哪儿了?”
“同志你可不能污蔑人,我清清白白不是你空口白牙可污蔑的,你拿出证据来。”
钱三叔已经满车厢的搜起来。
医生哪里肯干,厉声喝道:“你给我住手,没天理了,少了什么东西都不说,再这样我就喊警务员了。”
一时间,火车医务室顿时闹成了一团。
另一头,钱知一与吴梦婷却直接滚下了山坡,尖叫的声音吵醒了整个生产队。
正在跟四妹吹嘘自己风光事迹的顾明南浑身一颤,朝外头张望:“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叫的跟杀猪似的。”
顾四妹有些担心的说:“听着像是山里头那边。”
顾三妹却说:“咱家的人都在这儿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关咱家的事情。”
顾二弟一听,也说:“倒也是,四妹,你继续听我说……”
谁知话音未落,这件事倒是拐着弯找上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被掏空的一天
快来夸夸我
第95章 运势
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整个上河村。
瘪老刘正发愁年后选举的事情呢, 听见这声音差点没惊掉了筷子。
他皱眉往外瞧了瞧:“好像是山里头传来的声音,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要是以往,他是懒得管这种闲事儿的, 心底觉得自己是大队长,又不是老妈子。
可想到年后就得选举,瘪老刘还是站出来:“我去山脚下瞧瞧。”
万一有人出事了, 他救了人也算一桩功绩,到时候能拿出来说道争取选票。
他路上瞧见顾建国也正出门,还招呼道:“建国,你歇着吧, 我去看看就成。”
顾建国愣了一下,倒是真回家了。
顾三婶忍不住念叨道:“他说不让你去, 你就真的不去啦?”
顾建国却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争,他乐意出头就让他去吧。”
顾三婶还有些愤愤不平,嘀咕道:“他可憋坏着呢, 这几天老见他拉着老刘家那群人喝酒吃饭,指不定就想用小恩小惠拉走那些票。”
顾建国摇头道:“老刘家的人原本也不太会选我。”
顾三婶还在忿忿不平, 觉得瘪老刘肯定没安好心, 又觉得顾建国为人太正派,瘪老刘请客吃饭,他们家也完全可以,偏偏这男人死脑筋,不答应。
瘪老刘带着这心思, 脚下生风的走到了山脚下, 定睛一看,却见钱知一和吴梦婷抱成一团,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一看到知青, 瘪老刘就头疼不已,暗道早知道是他们自己就不来了,让顾建国来出这个头。
但来都来了,瘪老刘只得开口问:“这是怎么了,你俩怎么从山上摔下来了?”
瘪老刘也是被他们的惨状吓了一跳,他们这边的山头不算高,不算陡峭,可身板结实的人也吃不消这么摔下来。
钱知一与吴梦婷摔得眼冒金星,半天回不过神来,只知道喊疼。
没等瘪老刘再问,倒是有住得近的人家过来张望:“大队长,啥事儿啊,叫得跟杀猪似的。”
“钱知青跟吴知青从山头上摔下来了,白天还来请假打了证明回乡探亲,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瘪老刘心想着这都是知青,这没法给他选票不说还麻烦,连忙开脱自己的责任。
还大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说知青不好好在知青所待着,上山做什么,你们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千交代万嘱咐,山里头危险,寻常不要随便进山,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原来是这俩知青啊,他俩是不是在山上搞对象,结果搞得太激动了……”
“指不定,以前这俩知青就喜欢往山上跑,干活不积极,偷懒第一名。”
“哎,你说他们俩这样算不算乱搞男女关系?”
话题越来越不对劲,眼看着就要往下三路走了。
吴梦婷已经清醒过来,眼看周围的社员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甚至里头还有好几个平日里对她献殷勤的,这时候也不说扶一把,心底恼怒不已,一骨碌爬起来。
爬起来的时候,她手一撑在钱知一的腿上,后者发出一声惨叫。
“钱知青,你的腿怎么了?”
钱知一被她垫在下面,摔得够呛,这会儿满脸惨白的**:“我的腿好像摔断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使劲一拽那地图。
吴梦婷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收紧,却敌不过钱知一的力气,被他拽了回去。
钱知一不着痕迹的塞进衣襟,这时候棉衣厚实,藏了一块小地图压根不会有人发现。
吴梦婷抿了抿嘴,眸色沉沉的看着钱知一,这是压根不放心她,腿摔断了不想着赶紧去医院,第一时间先把地图抢了回去。
她哪里知道,钱知一哪里是不放心她,根本就是忌惮她,满心提防。
听见说腿摔断了,瘪老刘不得不蹲下来看,上手一检查,顿时皱了眉头:“摸着像是骨头断了,得赶紧送医院。”
腿断了可是大事儿,他们生产队也没个能看的人,要是耽误久了留下后遗症可是会变成瘸子的。
说完这话,他朝着社员们看去:“谁过来搭把手,先把人送医院去。”
偏偏社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大队长,我们明天都得上工呢,哪有这闲工夫折腾,你跟吴知青直接送去不就成了?”
瘪老刘脸一黑:“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吴知青又是个女人,哪儿拖得动钱知青。”
便有人提议:“那要不喊顾建国来,他肯定乐意。”
“是啊,平时这总事情不都是他负责的。”
这话一听,瘪老刘的脸更黑了,都是顾建国负责,那把他这个大队长放哪儿了,他瞪了眼说话的社员:“这样吧,你去把我儿子喊过来,我们送钱知青去医院。”
社员一听,顿时想起瘪老刘跟顾建国那点事情,脸色古怪的去送信,心底却低估瘪老刘装样子,以前生产队发生这种事情,哪次不是顾建国站出来打理。
瘪老刘没注意他们的想法,说完又问吴梦婷:“吴知青,到时候你也跟上,把钱和票都带上,待会儿用得着。”
吴梦婷脸色微微一变:“大队长,我们还得自己付钱啊?”
钱知一捏紧了拳头,看了眼吴梦婷,一心惦记着钱和票的吴梦婷却一无所知。
瘪老刘义正词严的说:“你们这又不是为生产队干活上工的时候受伤,两个人偷偷摸摸上山谈对象,你还指望大队里给你垫钱。”
“你们要看就去医院,自己拿钱,不看的话就自己回去熬着。”
吴梦婷抿了抿嘴,不是她不想拿钱,是她已经完全没钱了,她转头看向钱知一。
钱知一痛得满头大汗,心底却一阵阵发凉,不敢置信在这一刻吴梦婷居然在权衡利弊。
这可是他的腿,钱知一咬牙道:“梦婷,我枕头下还有钱和票,你去拿来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