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凑近对方的课本,似发现什么好玩的,语气兴奋不已:
“哈喽同桌,我是叫许灼,灼热的灼。你叫周凉,凉爽的凉,一冷一热,我们好像情侣名字诶,是一对。”
周椋:“……”
他嘴角扯了个嘲弄的弧度,翻了个身,拿课本挡住脸,朝着窗外继续睡觉。
许灼没劲地瘪了瘪嘴。
好吧,他现在要收回「非常」两个字。
他对这新同桌的第一印象,只能算是好。
作者有话说:
回忆章和正文就穿插着来,回忆章少,隔段时间估计就一两章,我会在目录标。
第9章
开学一周,社交达人许灼已经和新同学们打成一片,尤其和徐子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是对方已经愿意每天把作业借给他抄的关系。
徐子立从小学习国画,一手青山水墨极为传神,看得许灼膜拜直呼未来大家。
弄得他也对绘画也开始有些兴趣。
可水墨画他欣赏归欣赏,实在没有那个创作细胞,平日里动漫看得挺多的,他打算学学手绘,先从素描入手。
一副画都还没完成过,他已经买好了全套的绘画工具,连水彩笔的颜色凑齐好几十支。
摊在桌上好不壮观,买到就仿佛自己已经学会了。
最左侧的笔袋被人推了回来,将他桌上崭新的工具们打乱。
周椋正在做英语笔记 ,此时转着笔,并没有抬头,“你东西要是再过线,我直接给你扔下楼。”
许灼看了眼透亮的窗户,忙护住自己的宝贝们,不满道:“至于么,不就占了你一点点那么那么小小的位置。”
一周内,他连教导主任都能笑着打招呼了,偏偏身边这个铜墙铁壁还没攻克,每天对他爱答不理。
周椋不为所动,“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许灼撑着下巴,也不听讲,听也听不懂,而是直喇喇地看着周椋。
后者似忍无可忍他的目光,笔一停,刚要说话。
许灼先发制人,“怎么,再看,你要把我也扔下楼?”
周椋似懒得理他,默了两秒,继续写字。
许灼无法无天地又凑近了一点,“我发现你的鼻子,真的和阿立的有些像诶。”
本以为对方不会回复。
却不想,周椋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他像我。”
许灼愣住。
周椋好像有些不豫,握着笔的手掌虎口泛白,似比刚才更用力。
许灼笑了,这人还挺傲。
对方傲,他更傲。
在17岁的许灼眼里,不让他做的事,他基本偏要做。
他忽然正襟危坐,好像要认真听讲的样子,然后伸手拿过周椋的橡皮,明晃晃搁在三八线上,佯装惊讶:
“哎呀,你过线了。”
然后下一瞬,他抬手,在周椋吃惊的目光中,朝窗外一扔。
周椋捞了一个空,“你……”
许灼调皮一笑,在他面前摊开手掌,橡皮完好地停在他的掌心。
周椋斜了他一眼,抢过橡皮,“无聊。”
许灼咯咯笑个不停。
他就是很无聊,不过他觉得周椋很无趣,一个无聊一个无趣,听上去谁也不比谁好就是了。
——
说出来可能有些奇葩,但在学校的话,许灼基本不一个人上厕所,虽然他是个男人。
但也没谁规定男人就一定得一个人上厕所吧。
他受不了这份孤独,所以从小就是呼朋引伴一起去嘘嘘的。
他觉得自己和周椋的关系之所以这样停滞不前,或许就是没有一起上过厕所的缘故,没有培养这样的嘘嘘友谊。所以这几天的课间,许灼没有一次不约周椋一起去方便的。
虽然也没有一次成功的。
但他在旁门左道上从不轻言放弃,这节课间,他再次向周椋发出有味道的邀请:
“来吧,周哥,走一个。”
他站起来了,本没抱什么希望,不想身边的人竟然跟着站起来了,绕过他,往外走。
许灼顿时精神一振,加油小灼。
他快步追上去,和周椋并肩。
一路上,许灼没话找话,甚至给周椋介绍厕所的位置,好似周椋从没去过一样。
走到一半,周椋冷不丁冒了句:“你为什么总喜欢跟着我。”
许灼也坦荡,“我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玩啊。”
周椋没想到是这么直白又肤浅的原因,扭头看他,“但我不喜欢和傻子玩。”
许灼:“……”
真行啊,我夸你好看,你夸我傻,真是有来有往。
他还不服气,想要争辩两句,周椋继续道:
“我名字里的椋是木字旁,不是凉,并且也不是冷的意思。”
许灼张张嘴,初见的时候他是认错字了,后来自己发现了,但他也没有错得那么彻底好吧,至少第二声的音念对了。
周椋加快步伐,一下子超过许灼。
许灼忙唤他,“喂,厕所到了,你上哪去……”
周椋头也不回:“办公室。”
许灼疑惑:“去办公室干什么?”
“换座位。”
许灼对着他后脑勺隔空打了套军体拳。
——
体育课。
何超打得气喘吁吁,眼看着一个羽毛球没接住,连忙把拍子往地上一扔,开始了这节课的第三次休息。
“我说你打这么大劲干嘛,累死我了。”
许灼是被周椋气的,浑身都是力气。
把羽毛球当作周椋在泄愤。
座位没换成功,据说班主任那节课间有事,并不在办公室。
许灼第一次遇到周椋这样的人,石头的心都该给他捂热了吧。
他扫了眼在别的组当裁判的周椋,不解地问:“你说他在班上为什么没有朋友?”
他默默观察过了,周椋家里非富即贵,穿着不菲,举止教养虽然很欠,但仅限招惹他的人,其余时候还是得体的,可见家教严苛。
他们这所私立学校,集结了B市所有权贵的后代,大家多少受到自己家族长辈的耳濡目染,相对早熟,同学之间都乐于结交,说不定今后就是自己用得到的人脉。
像周椋这种长得帅,成绩也名列前茅,家境数一数二,一般这种都是班上甚至是全校的香饽饽。
可是班上的人似乎都不怎么主动和周椋说话,女生们倒是会经常偷看。但总的说来,他觉得所有人都不待见周椋,但又关注他且畏惧他的样子。
何超的视线偶尔停在不远处挥洒汗水的赵婷婷身上,“我哪知道,大家都不和他玩,我们也别挨他就是了,不然多不合群啊。”
许灼不以为然,别人是别人,他是他。
他这人也挺欠的,周椋越不搭理他,他越好奇。
徐子立是班长,操心集体的老好人,显然也是发现了班上同学都成双成对地在运动,只有周椋落单做裁判。
他主动邀请周椋,要不要三个人一起打。
本来和徐子立一起打的那个同学,面上有些不乐意,但徐子立不以为然,他看不惯班上拉帮结派的作风。
许灼一直关注着那头,只见周椋摇头,然后继续专注自己面前的赛事。
瞧,别人不和他玩,他也不稀罕和别人一起,好一个怪人。
“许灼,我们一起打羽毛球好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婷婷走到了二人的身边,有些扭捏地小声询问。
许灼活动了下手腕,表示有些累了,婉拒。
实则他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椋」的意思。
椋,古书上说的一种树。
未有详细的解释,古书这样的前置词生来就赋予一种神秘感,倒是一如周椋带给许灼的感觉。
许灼喜欢喝可乐,不完全是因为喜欢那份气泡划过的清爽感,主要是那阵子流行「再来一瓶」刮奖。
每次拧瓶盖,都是一次未知的期待。
周椋现在于他来说,就像「再来亿瓶」的抽奖。
赵婷婷失落地要走,何超忙拦住她,“我可以和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