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看向裴然,那无辜的小表情,仿佛在说,你是傻吗?我只是一只流浪狗,不是专业训练过的警犬。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裴然对此,狠狠摸了一把狗头。
他也就是想试试,没完全当真了,这个结果也说不上让他多少失望。
他们二人一狗发出了一点动静,立即就引来了不远别的狗的注意,隔了老远就叫唤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家养的狗,还是流浪狗。
裴然看这地方人丁不旺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除了丑狗之外,还有别的流浪狗。
随着声音落下,丑狗嗖一下就蹿了出去。
大陈?
对不起,它只是一条流浪狗。
只有大傻子才会对它抱有别的期待。
总算没有真傻的裴然,下车的时候让瞿罡给丑狗系了溜狗绳。
于是,丑狗嗖一下蹿了出去,下一秒,丝毫没有拽动瞿罡,自己却一个飘移,屁股甩了出去,头对着裴然的方向,懵了。
它都太久没当宠物狗,都忘了这位自由被束缚的感觉。
裴然和瞿罡终于迈动了脚步,让丑狗带路往前。
到“案发现场”来看看,说不定就能有所发现。
警局那边有警察们努力调查,裴然也只想通过自己办法试试运气。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不错。
丑狗带着他们一路走,一直到了小巷子里,便看到了好几条没有被关住,也没有系绳的狗,在四处溜达。
看样子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有人养的,还是流浪狗。
丑狗一看到这些“同类”立即激动起来,冲着那边就“汪”了一声。
那些狗也不怕生,本来还离得有点远“看热闹”的意思,此时立即就认出了丑狗。
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汪汪。
汪汪汪。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内容的交流。
不仅裴然没听懂,反而把旁边的住户引了起来。
“去去,叫什么叫!”
有个老阿姨从屋里探头出来看了一眼,斥了一句,这才把视线落到了裴然他们身上。
明显是一张陌生的脸,应该不住在这里。
一眼就确定了裴然他们的身份。
这种偏僻一些的小巷子就是这样,周边的住户基本上彼此熟悉。
偶尔来个陌生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老阿姨的视线在裴然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大概是在猜他是干什么的。
裴然和人对视,确定这是可以问消息的人,便上前。
“阿姨,我想问您个事情,您知道这边有没有人抓流浪狗的?”
“抓狗?”
老阿姨刚想回屋的脚步又停住了,她的视线落到了丑狗身上,疑惑:“这狗怎么又跑回来了,不都被人抓去两回了吗?”
裴然觉得自己这运气还真是可以。
立即追问:“对对,阿姨,您知道之前是谁把它抓去的吗?”
老阿姨:“还有谁,就是那个什么救助站的人,他们还来发过什么免费给宠物绝育的广告……哦,第二次来的那人好像不是,是个偷狗的。”
裴然一下子就精神了。
“偷狗的?阿姨您认识他啊?”
“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老阿姨摇头,“就是听别人说的,那个人开着个狗肉馆,离这里也不是太远,有人去吃过……唉,吃什么不好,就要吃狗肉,这些狗都是药来的,还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得病呢。”
说起这事,老阿姨就开始絮絮叨叨。
再问老阿姨,她就也说不出别的了。
反而狐疑地拿眼睛看裴然,问他是干什么的。
裴然是干什么的,一时之间还真有点解释不清楚,他这行为大概算是侦探吧?
说完,带着一人一狗就赶紧走了。
留下老阿姨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蒸碳?碳不是用来烧的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捣鼓这些乱奇奇怪怪的东西?”
裴然在小巷子附近走了一遍,自然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最后想着老阿姨说的那家狗肉馆,心想怎么也是一条线索。
去看看也行,说不定这些特地挑着早晚出没,避开人群的人,能知道点什么呢。
老太太没说地址,不过裴然也不担心找不到地方。
狗肉馆毕竟是少数存在,离这里不远的范围给了出来,他随便找几个这边的住户一问就问出来了。
晚上大概九点多。
裴然到了一家名叫阿福菜馆的小餐馆外面。
虽然时间已经晚了,但是看着店里还有两三桌生意,几个人围了一桌,在那里边吃边聊,看着都挺高兴。
吃的东西在外面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狗肉。
裴然带着瞿罡将车停在了路边上,人就坐在车里往里面看。
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裴然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
有一桌客人吃完了,老板过来给人结了帐,又将人送到了店门口。
“汪汪汪汪!”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的丑狗突然不淡定了,要不是在车里,说不定整只狗又要扑过去了。
“别叫,一会儿人就被你引过来了。”
裴然一把拍在丑狗的脑袋上,丑狗聪明,他现在倒也不怕他会突然扑上来咬自己。
果然,丑狗被一按之后,虽然嘴里还在“呜呜”地咆哮个不停。
但是总算是没有再叫唤。
有了丑狗的“确认”,裴然这下就没有犹豫。
一直等到店里的客人都吃完走了,他让瞿罡在车上看着狗,自己下了车。
走进阿福菜馆,老板看到客人上门就迎了上来。
“一个人,吃点什么?”
他看了一眼时间,大晚上的,已经到了平时打烊的时间。
裴然扫了一眼墙上的菜单,都是正常的菜色,没有一个“狗”字。
“老板,我是大陈叔介绍来的。”
一提到大陈这两个字,这个看着与之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眼神立即就发生了一点变化。
他在打量裴然。
裴然一副浑然无觉的样子。
“怎么,今天不方便吗?大陈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都说好了,结果今天下午开始竟然连电话都打不通了,要不是他之前和我说过这边,我还真找不到地方,做人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耍着人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
他表现得还挺气。
张择福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听这人口气似乎和大陈还挺熟的,但是他又从来没有见过。
而且大陈也没说今天还有客人会过来。
大陈那边从下午开始就打不通电话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他们说好了,平时就靠电话联系,尽量不去对方的店里,也不去对方的家里,以及平时生活的圈子。
张择福是个粗人,没那份细致的心思,他一直觉得大陈这做法太麻烦。
谁会没事来查他们。
就算真让人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是朋友又能怎么样?
但是大陈有钱,而他没钱,他现在这个小餐馆还是大陈给的钱开的。
谁有钱,谁就是大爷。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张择福没钱,就只能是听对方话的“马仔”。
张择福还在犹豫,他不开口说话,裴然便一直催他。
大部分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一着急就容易慌,一慌乱便会思虑不周,只凭本能做事。
裴然:“说好了先给五千,过来再给一万,你们这是有钱也不愿意赚了?亏我还觉得你们挺靠谱,既然这样,算我白来了,那五千块我改天再找大陈叔要回来得了,你们应该不会吞我这个钱吧?”
裴然说着要走,十分暴躁地抬脚踢了一桌身边的椅子。
那把破椅子顿时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弄出不小的动静。
人看着长得挺帅,没想到脾气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