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工作忙,俩人的饭菜都做得简单, 能清蒸就清蒸, 能一锅炖就一锅炖,也就是舒然好养活, 除了不吃的种类挑一挑,对手艺并不挑。
舒然吸溜了一下口水:“期待。”
男人越夸越勤快, 亲测有用。
在舒然日以继夜的闭眼吹之下,徐慎的厨艺真的有一点一点在慢慢变好。
不过他那句‘你老公不是铁打的’,像细针似的忽然刺痛一下舒然的神经。
也是,徐慎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不能因为他一直表现得像个超人,就觉得他真是个超人;超人还能经常脱下制服休息,徐慎这陀螺却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舒然想着这些,放下笔, 反正自己也沉不下心来做设计, 他将椅子往后一挪, 听见动静的徐慎立刻说:“需要干什么, 我帮你?”
“不用,你就好好休息吧, ”舒然服了他的服务精神,走到床沿就坐下了。
舒然用手掌盖上徐慎的眼睛:“闭上眼。”
徐慎顺着媳妇儿的手掌乖乖闭眼,然后感觉温柔有力的手指在脑袋上揉按,力度恰到好处,舒服。
“舒服。”徐慎喟叹。
“舒服吧?”舒然笑了:“按脑袋超级舒服,脑袋上神经遍布。”他按着徐慎的三叉神经处:“这块痛起来不得了,平时多按按。”一会儿又摁着太阳穴及周边:“放松。”
“你真好。”徐慎露出享受的微笑,双手自然地搁在腹部上感叹。
舒然笑着帮他按了头部,也不觉得累,就手手脚脚,身上也按了个遍,细致周到,美得徐慎如在云端。
“是真舒服。”他哼哼着,浑身都松快了,酥软了,只一个地方不软。
“睡吧。”舒然按完说。
“……”徐慎垂眸瞟着自己的腰腹以下:“你就不管了?”
“那是全套,”舒然说:“是另外的价钱。”
既然劳累就好好养生。
舒然还想跟他细水长流,争取五十岁还能偶尔来一发,重温青春梦!
被抛下的徐慎,闭着眼睛苦笑,但是也没管,不用舒然说他也挺珍惜精气的,平时除了耗在媳妇儿身上,他从不浪费。
不仅珍惜自己的,也分外珍惜舒然的,反正用后面又不一定要泄气。
但舒然很烦他的控制,认为他变态!
……抬举他了,他顶多算是封建刻板。
想着这些,徐慎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是傍晚了,看到媳妇儿不在屋内,他赶紧耙耙头发起来,下去杀鱼烧饭。
“醒了,睡得好吧?”舒然说:“我已经把饭烧好了,不会杀鱼。”
“我杀。”徐慎飞快亲媳妇儿一口,开心地去捞鱼杀鱼,发现媳妇儿凑上来看热闹,他回头说:“今天睡得真好,要是隔三差五地给我来上一套,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半套。”舒然纠正他。
“……”徐慎叹气:“所以我现在还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低头杀鱼,手起刀落,剔鳞去内脏,一气呵成。
几串血点子不小心溅到脸上,他抬手抹了抹。
舒然屏气凝神,默默围观,啊,为什么有人连杀个鱼都这么帅,他感觉自己的审美在遇上徐慎后,逐渐变得狂野,并且在狂野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遥想当初,舒然还是喜欢跟儒雅斯文的人打交道,比如书法社的那一群骨干们。
“所以全套是什么价钱?”认真杀鱼的帅哥,显然并不是那么认真。
舒然无语,毛骨悚然地盯着他的刀说:“这种时候,您能不能专心注意着您手中的菜刀,别聊这么花?”
“这用得着专心吗?闭着眼睛都能耍,”徐慎好笑地剁了鱼尾,把菜刀砍在砧板上,舀水洗鱼:“不过对你而言确实难。”
“会不会聊天?”舒然翻白眼儿。
“那你拍个蒜?”徐慎说。
舒然从墙壁竹篓里拿了两颗独头蒜下来,想拍个蒜证明一下自己,结果菜刀拔不出来:“你好猛,嵌进去好深。”
“什么好深?”徐慎看过来。
“刀,嵌进砧板好深,”舒然瞅了他一眼:“你不要多想。”
“这个家只有你会多想。”徐慎调侃。
“呵,”舒然拿起刀,往蒜上一拍:“这个家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两菜一汤……鱼头剁下来煮汤了,放了萝卜丝,舒然吃撑了,徐慎也挺撑,一向能不浪费就不浪费的人都放弃干完剩下的。
“我发现,”舒然盯着他的腹部:“咱俩的吃撑不是一个概念。”
“嗯?”徐慎也看着舒然的肚子,发现能看见弧度,顿时抖着肩膀笑了起来:“这起码得是三个月了。”
“是啊,你的。”舒然还摸了起来。
“是就好了。”徐慎柔情脉脉:“可惜都是些鱼鱼菜菜。”
“住嘴!我要锻炼,争取早日练出八块腹肌!”舒然受了些刺激,立刻站起来走动消食。
平时也没有很看见徐慎锻炼,真不知道对方的漂亮腹肌是怎么来的,舒然为了保持腹部没有赘肉,上学那会儿都需要很努力晨跑打卡才成功。
“现在也很好。”徐慎目光追随过去,落在舒然的身材上,腿长腰细,皮肤白皙细腻,他就很喜欢现在这样:“不用刻意炼肌肉,健康就行了。”
“不让我练,你自己偷偷练是吧?”舒然瞪他说。
徐慎冤枉:“没有偷偷练,就是正常锻炼一下,劈柴打水这些……”家里的活都是他的,他想想:“还有上下货,你干不来。”
上下货的确是体力活,舒然歇了火。
*
文化局的通报表扬很快就出来了,广大人民群众爱看的那张俊脸,又又又上了报,和文化局的同志们一起,握着手谈笑风生。
他泰然自若的样子,都快让人忘了他的年纪其实还不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小就接受待人接物的熏陶。
看到通报的书迷朋友们可太开心了,这下子他们钟爱的舒然作家成了南市名人,头顶优秀青年作家表率的光环,看还有谁敢往他身上泼脏水。
一时,舒然的新书卖得更加红火,连老书也得到了更多关注。
老书没有捐稿酬,爱他的书迷朋友们都想给他挣俩钱,虽然他自己就是个企业家,不差钱。
可能外地的书商也听说了这件事,出版社很快就接到很多外地书店的订单,希望大江南北的人民群众都能买到舒然作家的作品。
舒然被打上人民义士和表率的标签,狂热追捧他就不再是一件值得抨击的事儿,反而是一件积极正面的事情,喜欢他的书迷朋友们特别以追捧他为豪。
这种风潮正在慢慢扩散,一副迟早会吹遍年轻一代的趋势。
紧接着,夸赞舒然的文章这才出来了,不少作家言真意切地写信给他,且不论作品者怎么样,反正信中大半的笔墨都是夸他有风骨,值得吾辈学习看齐。
舒然翻了翻名字,这些作家有些还是耳熟能详的!
哪怕现在不出名,以后也会出名……如今却纷纷写信夸赞他,还寄来了自己的散文,诗歌,啊,这才是和谐有爱的文坛。
来信太多,舒然的回信相当简短,还挺怕人家生气。
哪能啊,实际上能得到他回信的作家们都很高兴,还拿出来给朋友欣赏:“不愧是他,字和人一般有大家之风。”
看的人说:“是啊,长得秀秀气气,没想到是个做事大刀阔斧的脾气,真想见见本人。”
“他现在是红人,能交上笔友就不错了。”拿着舒然回信的作家轻叹。
这些个文人骚客们很有意思,从大江南北寄来信和作品倒是没什么,徐慎不介意,但是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人给舒然寄照片?
并且寄照片的这几个作家们,都还长得挺年轻好看,知道的是交笔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争奇斗艳。
徐慎瞧着有意思:“你们作家都这样吗?”
舒然也不理解,不过他试图分析一下:“人家可能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帅是一种优势,也许我会更愿意跟好看的人来往,他们向我展示自己的优点,很正常。”
“看来作家们也肤浅。”徐慎说,记得前阵子不还有作家在报上愤怒喊话,让少关注点儿作家的脸,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谁说不是呢。”舒然摸了一把徐慎的脸庞,两人眼神勾勾缠缠的,很快便把作家们抛到脑后。
随着关注舒然的人一多起来,关注他们企业的人也就变多了,之前没有引起水花的设计师招聘信息,迅速传开,不少有真才实学的服装设计师们动了心。
假如没有舒然,他们不可能看中一个根基薄弱的稚嫩企业,但是想想,应聘成功就可以和舒然一起工作,朝夕相处,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好些人开始惋惜自己怎么不是服装设计师,不然就可以上门自荐了。
服装设计师也不敢太自负,看看舒然的招聘信息上写着呢,不要保守派设计师,要大胆个性有特色的,中规中矩的别来。
这,做设计的都认为自己挺有特色的。
有意应聘者,想找几件同心制衣厂的服装参考一下,却发现找遍全国……竟然找不出一件?!
不,也不是没有。
大家很机智地立刻去翻舒然的全部照片,分析他的穿着,发现一个事情,就是舒然的所有服饰都很简单,没有过多的繁琐设计,但是每一件都很好看,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也不知道同心制衣厂的现任设计师是哪位,水平确实高,弄得想去应聘的设计师们心里开始打鼓,自问自己能拿出这种水平的设计吗?
不自信的人还在犹豫,自信的人已经开始上门应聘,或者寄出了自己的设计手稿。
这几天每天有设计师会来,舒然干脆恢复了跟着徐慎一起上下班的生活。
待在老厂工作的周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二哥了,今天听说舒然来了厂里,她抽空过来办公室见见:“二哥。”
舒然闻声望去,长高了一截的大姑娘跟他印象中的大妹已经重叠不上了,如今亭亭玉立,扎着两条乌溜的大辫子,气质也越来越自信大方了。
“小兰,”舒然继而看见她的胸牌和袖章,笑了:“你升职了?”
“是的,森哥把我提干了。”周兰摸摸自己的袖章,不好意思地笑着:“你最近在忙什么?”
“哎,写书,做设计,刚忙完一段落呢!”舒然说着,从一堆书里拿本自己的新书给她:“给,你独享一本。”其余的是这些天收到的礼物,拿到阅览室摆放也很有意义,比束之高阁更能体现价值。
“我看报了,”周兰抚摸着二哥送自己的书,满脸崇拜地说:“二哥,你真厉害。”
舒然摸摸她的头,很快收回手,差三四岁并不是很大,摸头很诡异:“你最近有回家吗?家里有没有为难你?”
周兰摇头:“没有为难,我户口迁到厂里,又领这么多工资,爹妈都哄着我。”
大哥和大嫂也一样,半点儿不敢再对她横眉竖眼。
“那就好。”舒然最近没怎么回去,就偶尔寄点钱,制造一种他每个月都领工资的假象,他笑了笑:“你已经独立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对了,放假就多去姐那里走走,她怀孕了,正需要人陪。”
“嗯!”周兰点头。
周兰捧着书回了岗位,舒然这边开始翻看设计师们寄来的设计稿,五花八门,各式各样,舒然看得眼花缭乱,倒真是看中了几位,想接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