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初时离在沐风楼相识时,初时离曾亲口否认小时不曾见过路凌烨,也不是路凌烨一直找的白发少年。
可在这梦境当中,初时离口中认错的救命恩人又成了路凌烨。
甚至也不曾思考过,自己为何会做这般的梦,含着何种深意,又有着怎样的秘密。
路凌烨就是不想不动脑,全身心信任媳妇。
别问,问就是恋爱脑不需要智商。
但智商可以不要,醋还是要吃。
路凌烨想着,心理历程弯弯绕绕,成功绕过正确答案,偏离被交托此梦的目的。
就在此时,梦境之中的路胜捷突然怒喊。
“放箭!杀了他!”
路凌烨瞳孔微缩,眸中既冰冷又惊诧,几十道箭羽滑坡夜色猛然袭来!
他下意识上前,护在初时离身前,想将人抱住。
可虚影漏空,眼前人毫不犹豫向着身后万丈悬崖倾倒。
路凌烨不可置信,额上青筋爆起,可虚幻的手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绝望的眸光,决然的动作,和初时离最后的一句。
“如若有来生,换我护你可好。”
一同扎进路凌烨眸中,沉沉敲打他的耳膜。
在这一刻,心中的痛是真的,虚影的手抓不住是真的,亲眼见着心爱人坠入无尽深渊也是真的。
他忘记了,这是一个梦。
*
“砰!”
一声瓷瓶破碎的声响。
路凌烨猛然睁眼,胸膛剧烈起伏,双眸怔怔。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躺在床上,伸手抹去,望着手背的湿润,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脏。
睡在身旁的初时离被吵醒,眸中满是烦躁和困倦,一睁眼便望见身旁人冰冷压抑的面色,眼中甚至有些泛红。
他瞬间清醒,满脸担忧。
“阿烨可是做噩梦了。”
路凌烨扭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温热柔软,是真实的触感。
他突然俯身,二话不说捏着初时离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一开始是浅尝细品,慢慢的动作越发急切,粗暴的汲取,填补心下的空缺。
初时离被他的动作搅得舌尖发麻,但能感受到身上人的不安,痛苦。
他不推不搡,全部承受,积极费力的回应,用心的安抚。
最终,衣衫落了地。
依旧是前所未有的粗鲁,抱的发紧,像是要将失而复得之人深深融入骨髓。
事后。
路凌烨抱着怀中疲惫不堪的人出内室沐浴。
天色灰暗,从清晨到了傍晚。
他一踏出内室,便见到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人。
听旁人解释,是清早打碎瓷瓶的宫女,跪了一日,未敢惊动陛下。
路凌烨仅是瞥了眼,抱着人向浴室走去,轻飘飘一句。
“乱仗处死。”
那宫女顿时惊恐,痛哭流涕。
“陛下饶....”
可最后一个字未出口,便被一道冷至刺骨的眸光卡住嗓音。
路凌烨站在原地,凝眸望着怀中熟睡之人皱着眉稍稍动着。
周围人见此大气不敢出,宛如僵硬的泥塑。
幸好,初时离仅是揽了揽路凌烨的脖颈,便又靠着肩膀沉沉睡去。
路凌烨这才抬眸,看向捂着嘴浑身颤抖的宫女,轻声加了句。
“嘴切去喂狗。”
话落,转身抱着人走进浴室。
在此之后,不仅是那个宫女,东华宫所有宫人全部换新,而被换下之人在世间凭空消失。
当然,初时离不知内情,只当宫中调换。
过了些时间,当他问起那日路凌烨作何噩梦时。
路凌烨仅是笑着摇头,只是轻描淡写。
“梦见阿离不要我了。”
初时离失笑,之后便是哄他,哄着哄着就到了床上。
至于路凌烨将此事仅当凭空噩梦,虚惊一场,还是已然猜中几分,亦或是全部知情。
那便只有他心中自己知道。
但同在梦中所想一样不变的是。
阿离所讲他便信。
阿离叫他死,他便死。
只不过,在茫茫夜色中,东华宫看不到的阴暗处,多了几百双眼睛。
一举一动,绘画成册。
第132章 现代·败家的蠢货
帝都××市。
高档酒店顶楼,富丽堂皇,琴声配着小提琴悠扬动听。
整层楼异常安静,显然是被包场。
服务生身着燕尾服,皮鞋踩在锃亮石板发出细微声响,优雅得体的布菜。
一切井然有序,满满透露金钱的味道。
初时离坐在十米长桌的一端。
偌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身影,下巴尖巧修瘦,纯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巧白皙的锁骨,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笔直的长腿在桌下交叠,靠着椅背,慵懒随性。
他银白短发微长,垂眸时,细密卷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阴影。
“初先生,现下就是这样的情况,只要你同意这个婚前协议,便可签字。”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私人助理,公事公办,声音冷淡。
初时离抬眸,望着距离自己十米远的协议,唇角轻勾。
“祁助理,你说有钱人是不是都吃饱了撑的,闲着无聊?”
这话说的直白,祁砚冷声。
“初先生何出此言?”
“没别的意思,只不过看准备如此长的饭桌,拿点东西都没人递,要亲自动手,一来一回,这运动量,可不是就是饭后吃饱了撑的?”
初时离笑着将手抵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继续问道。
“如果不是这样,难不成是脑子有病找罪受?”
祁砚知他话中有话,索性起身,将协议亲自送过去,恭敬递上笔。
“初先生有理,是我疏忽。”
初时离未理他,打开协议大致扫过,便在末尾处签上名字:初安。
祁砚见人签好后,唇角微微一笑。
“感谢初先生配合,五天后会有人接你到路家,您请慢慢享用,我先行回去交差。”
他说完,也未等人答复,便先行出了顶楼。
待人走出好久,初时离安静坐着,望着窗外,银眸淡漠,拿起桌上红酒一饮而尽。
他起身望着长桌上布满的山珍海味,满眼不屑。
“败家的蠢货。”
而祁砚快步出了酒店,不顾形象,将难受的领带扯开,揉了揉头发,没有方才半分不近人情的模样。
他走到不远处一辆隐蔽的黑车旁,敲了敲窗户。
“家主,事情办妥了。”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巧夺天工的英俊面容,鼻梁高挺,剑眉英挺,漆黑的深瞳锐利,
路凌烨嗓音低沉。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