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小舞台边的鲜花拱门前,双方家人停下脚步。他们将停留在这里,目送两位新人走向对方,迈向新的旅程。
许嘉年回头看向许父许母和许嘉媛,许母已经靠在许父身上哭成泪人,许父和许嘉媛也眼眶泛红。
许嘉年鼻尖一酸,回身抱住了他们。许母立刻紧紧揽住他。
“你长大了。”许父感慨地说。
许嘉媛拍拍他的背,扶住许母,笑着对他说:“去吧。”
许嘉年回头看了眼蔺贺。对方正低头听蔺父蔺母说话,似是若有所觉地回头,朝他浅浅笑了下。
他情绪内敛,并没有像许嘉年一样主动拥抱父母,是母亲张开怀抱拥抱了他,父亲则拍了拍他的手臂,叮嘱他往后好好生活。
他点头,顿了顿,说:“爸,妈,谢谢。”
谢你们的养育之恩,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谢谢你们让我遇到嘉年。
蔺父蔺母怔了一瞬,眼眶微热,欣慰浅笑。
他们偶尔也会听到外人背地里说他们儿子冷漠寡情,一板一眼,很没有人情味。
但他们始终清楚,儿子只是不喜欢情绪外露,不爱表达,骨子里却是个重情的人。
如今和嘉年在一起之后,好像确实更有“人情味”一点了。
双方家长看着两位新人走上小舞台,将手中的鲜花送给彼此。
这束花是他们自己选的,递给对方那一刻才知道,彼此选的都是香槟玫瑰。
——爱上你是我今生之幸。
许嘉年收到第一束香槟玫瑰时就查过它的花语,在婚礼这天,他也想把这句话送给蔺贺。
穿着燕尾服的岁岁款步走上小舞台,将戒指递给两人。
许嘉年和蔺贺给对方戴上婚戒,执手望着彼此,共同许下诺言——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注]
岁岁仰头看着两位爸爸,也在心中悄悄许诺: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都会照顾和报答两位爸爸,永远爱两位爸爸。
司仪:“现在,请亲吻你的爱人。”
宾客鼓掌起哄。
岁岁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岔开一条指缝。
他看着爸爸们拥抱住彼此,轻轻吻了下对方。
还看到爸爸们耳朵微红,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真好!岁岁也忍不住笑起来。
方旅尘经过许嘉年和蔺贺的同意,将婚礼的小视频发到微博上,《海岛求生》节目组官博立刻转发。
评论:【啊啊啊啊蔺总和老婆终于办婚礼了!】
【感谢方老师,四舍五入我也参加了蔺总和老婆的婚礼。】
【舔舔老婆,老婆今天好帅啊!】
【豪门婚礼也不过如此嘛,没什么花样,差评。】
【你是不识货吧?布景的鲜花都是稀有品种,桌上的菜品和酒水抵你一年工资,给宾客的喜糖和伴手礼你也可以去搜搜。】
【还有老婆和蔺总的婚戒,R家设计师认领了。】
【有些人不会以为用钞/票铺地毯才算壕吧?不会吧不会吧?】
【婚礼不重要,洞房花烛夜直播一下?】
【洞房花烛夜直播+1】
婚礼在中午举行,晚上还有一场答谢亲友的小宴。
许嘉年把宋戈正式介绍给蔺贺认识,也被蔺贺带着见了他的几个朋友。
其中就有当初和他一块骑自行车跨省旅行的哥们,一个是蔺贺发小,如今在部队;一个和蔺贺是大学室友,毕业后继承家业,产业主要在南方城市。
他们和蔺贺的关系,与许嘉年和宋戈挺像,不会很频繁的联系,但多久不联系也不会生疏,好哥们结婚再忙也得来,见了面依旧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那个节目还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办第二季?”身在部队的秦睿道,“我哥和嫂子想让我带小侄子去锻炼锻炼。”
许嘉年想了想,看向蔺贺:“中午那会儿,方老师好像说第二季已经在筹备了?”
他当时敬酒敬得有些迷糊了,不确定有没有听错。
蔺贺点头,方旅尘说庞导还想邀请他们两家,方旅尘没有回绝,说等节目策划定了再看档期。蔺贺也是这个意思。
蔺贺的朋友齐霄开玩笑说:“要不我也去当实习爸爸,跟你们一块去?”
秦睿白他一眼:“你还是先结婚吧。”
“说得好像你有对象似的。”齐霄推推眼镜反唇相讥,“再说,部队能让你去?”
秦睿微顿,叹了一口气:“算了,让我哥和嫂子自己带孩子去吧。我们什么时候再骑车出去玩玩?”
蔺贺说:“看你什么时候休假。”
宋戈道:“带我去呗,虽然我不会骑自行车,但我会骑摩托。”
许嘉年闻言问他:“你还玩赛车?”
宋戈:“那倒没有,国外他们玩得太凶,我才不和他们玩命,就自己兜兜风。”
许嘉年这才放心:“你心里有数就好。”
一群朋友难得聚在一块聊天,约好明年空出假期一块出去旅行。
吃完饭,许嘉年和蔺贺本想给他们安排第二场,秦睿等人却摆摆手:“我们自己看着办,你俩回去过洞房花烛夜吧。”
许嘉年和蔺贺:“……”
两人相视一笑,目送着他们离开。
送完所有宾客,许嘉年和蔺贺带着岁岁回到他们的新家。
房子是蔺贺和许嘉年一起买的一套大平层,位置离两家公司和岁岁的学校都近,比蔺贺原先住的小别墅方便。
装修是之前就装好的,许嘉年一家三口都很满意,只更换了一些家具。
此刻新家贴满了双喜字,很有新婚的氛围。
岁岁一回家就自觉回房间,和爸爸们道了晚安。
主卧在客厅的另一侧,离儿童房比较远。或者说,当时蔺贺有意把儿童房定在那边。
他牵着许嘉年回到主卧,推开门打开灯,两人同时一怔。
双人床上铺着大红色喜被,电视柜上点着一对红蜡烛,喜庆得晃人眼睛。
“你准备的?”许嘉年忍着笑问。
蔺贺摇头:“好像是我外婆送的,我妈让邱姨(保姆)换上,我没多想。”
许嘉年想到那位端庄和蔼的老太太,噗嗤一笑,转身勾住蔺贺的脖子,“我还没有睡过这么红的被子,不要浪费外婆的好意。”
蔺贺勾起唇角亲了他一下,睡就睡吧,反正待会说不定就要换了。
他将许嘉年抱起来,转身走向浴室:“先试试你喜欢的浴缸。”
许嘉年双腿夹着他腰,笑着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当晚,浴缸里的水反复溅湿浴室地板,大红喜被和床单也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许嘉年打发蔺先生连夜洗掉床单被套,不能留到明天被邱姨看到。
蔺先生本人对此毫无怨言,谁让躺在赤色床单上的小先生看起来那么……
*
蔺贺休了十五天婚假,带着许嘉年出去玩了两周。
蔺父再次出山替他去公司上班,还和蔺母暂时住到他们家去照顾岁岁,接送他上学。
两人回来正好赶上周末,便带着岁岁和两家父母一块去泡温泉。
眨眼就到10月底,天气转凉,许嘉年越发不爱动。
许嘉媛清楚他的德性,拉着他去服装公司的设计部上班,参与明年的春装设计。
“你再懒下去,就真成一条咸鱼了。”
许嘉年其实也不是懒,而是怕露出破绽。
原主是艺术设计专业,后来对服装设计产生浓厚兴趣,选修了一些相关课程,自学相关知识,还到峥嵘旗下的服装品牌实习过,做过设计,下过车间。
去年就计划今年出国读服装设计的研究生,只不过他当时挑好的学校所在城市发现了一些不稳定事件,许父许母担心国外不安全,不太同意他出去,就暂时搁置下来。
要不是后来发生意外,许嘉年穿进来,原主说不定已经出国了。
许嘉年虽然很擅长画画,但从来没接触过服装设计,穿成原主后,得空的时候会翻一翻他的专业书和画稿,学习相关知识,熟悉原主的风格。
但这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肯定不如原主好几年的学习。
何况服装设计不仅仅需要知识和灵感,还要会选材,会打板,会缝纫……
虽然许嘉年保留了原主的记忆,但还是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于是找借口对许嘉媛说:“我不习惯早九晚五的坐班。”
许嘉媛:“不需要你坐班,就是编外参与这次春装设计,和公司的设计师多交流,多学习,对你来说也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许嘉年看着用心良苦为自己考虑的许嘉媛,说不出拒绝的话,“行吧,我去学习学习。”
服装行业通常要提前半年甚至更早做设计,冬天设计夏装,夏天就开始设计冬装是常有的事。
毕竟从设计定稿到选材打板,再到生产,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必须超前准备,否则,任一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影响当季上新。
许嘉年到公司后,发现明年春装的基础款设计其实已经逐步投入生产。但设计师们想再出一两套足够惊艳或能成为爆款的设计,为此绞尽脑汁。
许嘉年加入后,参加了几次头脑风暴和比稿会,剩余时间就在家里学习专业知识,熟悉公司的设计风格,也尝试画一些稿子。
他暂时不参与比稿,毕竟他也还拿不出什么东西,主要还是向各位前辈学习。
蔺贺非常支持他的工作,在家里给他腾出一间工作室,购置了相关设备,还表示可以免费当人体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