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别人说傅云峥是为色所迷,不想别人说沈涵是为权所迫,不想别人说他的朋友为钱折腰,哄着他玩!
在得到足够有说服力的肯定前,余鹤不敢细思、不敢回头、不敢停歇,他只能往前走,一直走。
直到走到山顶,俯视那些质疑。
傅云峥三个字承载的光环虽然耀眼,但余鹤不会一直活在傅云峥的光芒下,他会闪耀出属于自己辉光!
傅云峥真心替余鹤高兴:“小鹤,这才是你该有的人生,观云山虽好,可外面的天地更大。”
一日同风起,扶摇九万里。
观云山的烟霞终究只是余鹤漫长人生的一道风景,傅云峥始终相信,余鹤的天地不会永远囿于一座山。
他会看着余鹤风举而上,冲破凌霄。
爱不是牵扯,爱是目送。
傅云峥会看着余鹤走向更高更远的天地。
属于余鹤的天地。
余鹤额头埋在傅云峥颈窝,紧紧搂住傅云峥的肩。
“外面的天地再好也没有你好,”余鹤抱紧傅云峥,轻声说:“傅云峥,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绝不是为了离开你,而且为了……”
追上你。
傅云峥:“我知道。”
余鹤目若朗星,眸光璀璨,他看着傅云峥:“我会配的上你的。”
傅云峥知道余鹤的委屈。
这份委屈源自于余鹤的自尊,无论多少钱和权都没法弥补,傅云峥只能一直扶着余鹤往前走。
有些人注定不会留在平庸之中,命运会推着他走到该走的位置上。
*
五月十五日。
这是个无比平凡的星期一。
早上九点,药王思邈杯公示了竞赛决赛结果。
余鹤的名字招摇地挂在名单首行,三个100分的成绩坠在余鹤的名字之后。
时隔二十年,药王思邈杯再次迎回了一位能够通过它苛刻筛选的三冠王。
许多大学的研究学院向余鹤抛出橄榄枝,邀请余鹤来他们就读硕士。
李斯贤更是给出了京市中医药大学硕博连读的保送名额,只要余鹤点头,学籍现在就能直接转到京市中医药大学。
很多人都说:在这一天,余鹤达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也有很多人说:不出世的天才总是以黑马的形式突然出现,给予在平凡中不断努力攀岩的普通人致命一击。因为天才让我们看到,他用六年青春从山顶走下来,在泥地里躺上半年,可当他站起身后,却只消用三个月就能重新飞回巅峰。
还有人说:不过是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关系户罢了。
余鹤看着网上的评论,略过那些夸赞吹耀的好评,眼中只映着条嘲讽他考不上大学的言论。
说谁考不上大学呢?
余少爷考一个给你看!
余鹤消散数年的少年意气一瞬间全回来了。
他把手机一丢,嚣张地告诉傅云峥:“我要退学。”
傅云峥眉毛也不抬:“退。”
如此重大的人生决定被两个人三言两语敲定下来,没有任何商量也没有任何劝解,好像只是在确定今天中午吃什么。
一如以往,无论什么事,只要余鹤想做就做。
傅云峥不需要余鹤给出理由。
千金难买的推荐函也好,万中无一的保送机会也罢,在傅云峥眼中都敌不过余鹤乐意。
这是不需要解释的纵容与信任。
*
在七月盛夏来临前,奉城大学的花瓶余鹤退学了。
他就像一阵奇怪的风,在同学不解的目光中吹过来,又在得到所有人认可的时候走了。
梁冉和王广斌对余鹤万分不舍,问余鹤为什么要理网上的言论呢?
余鹤说:“我想走一条自己的路。”
梁冉那时并不知道余鹤的路什么,他只是很遗憾失去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天才的路都是很孤独。”梁冉把书包上的小熊玩偶送给余鹤:“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比我聪明的人,可惜,这个人比我还疯。”
余鹤握着手中的小熊:“不是初恋送的不舍得给我吗?”
梁冉说:“是啊,初恋把这个送我以后我记了她三年,现在我把它送你,希望不要太快把我忘掉。”
“也就能管一年吧,常来云苏玩。”余鹤把小熊玩偶揣进口袋里,问王广斌:“斌哥,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我这就走了。”
王广斌耷拉着脸,情绪非常外露:“没啥说的,我他妈冠军队友没有了!”
他们的兄弟战队虽然没能在决赛中杀出重围,但余鹤创造的成就已经覆盖了团体赛冠军的光辉。
团体赛冠军年年有,辩药考试的三冠王二十年才出一个!
王广斌叹了口气,耿耿于怀:“我的冠军队友没有了,兄弟也没有了。”
余鹤抱了抱王广斌:“斌哥,下回见面,别忘给我带食堂的馅饼。”
六月末黄昏的夕阳下,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并肩而行的时光总是很短,没有谁的青春能永不散场。
人总是要面对离别的。
“同窗缘分尽了,余鹤你心可真狠啊。”王广斌说。
余鹤沉默了一会儿:“傅总曾经跟我说:只要能强求,缘分就不算尽,都能续。斌哥,我觉得咱们的缘分没尽。”
王广斌摇摇头:“不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一年两年也许还有联系,但慢慢的就不会在联系了。”
余鹤抿了抿唇:“不会的。”
王广斌没说话,推开余鹤,背过身摆了摆手,
余鹤也没再说什么,他跨上摩托车,走向那条只属于余鹤的路。
一条不被世人理解,但余鹤想走的路。
第76章
余鹤就像颗璀璨的流星, 从中医药界的天花板思邈杯划过,昙花一现,从此消失中医药专业的世界中。
他仿佛就是来告诉世人, 他想成功就成功了,而这炙手可热的光环与他而言,只是论证他认真过的佐证。
当然, 他只是没有出现中医界,在直播行业里,余鹤依旧活跃。
余鹤几乎每天都直播,每当有人问他为什么不上学了时候, 余鹤就给他们展示豪门的生活。
庄园里的马场、地库里成排的豪车、傅云峥收藏的汝窑名瓷。
“还有我的嫁妆。”余鹤终于有时间打开了三楼的保险柜,取出里面傅云峥放的东西:“就是一些古董表还有宝石......”
余鹤打开一块小孩拳头大的半透明石头:“这是什么东西?”他拿起石头下面压着的英文证书。
Rough diamonds.467ct
翻译过来是:钻石原石,467克拉。
余鹤把钻石放回去,若无其事地合上保险柜。
【弹幕:白白的,是水晶吗?】
【弹幕:是什么啊?】
【弹幕:不会说钻石吧,这也太大了。】
【弹幕:有什么是我们粉丝团成员不能看的?】
【弹幕:不可能是钻石吧, 那么大一块儿不得四五百克拉啊。】
余鹤没接茬:“咱们还是看点别的吧。”
【弹幕:你的猫呢?】
提起那只没良心的猫,余鹤不由皱起眉:“伤口感染, 住院了。”
初冬的第一场小雪过后,一只三花玳瑁猫拖着扑兽夹回到了傅宅。
之所以说是回到, 是因为这只猫本来就是余鹤过年那天捡回来猫崽。
对, 就是全都跑走的那一窝里面的某一只。
余鹤跟曾经的照片对比了很久, 最终通过花纹确认了这只猫原本就是他的猫。
小猫崽已经长成了大肥猫, 一点没有常年在外流浪的瘦弱憔悴,前右爪上夹着个捕兽夹, 坐在曾经猫屋的窗户下嚎了一下午。
别墅一楼的窗户紧闭着,余鹤和傅云峥都没有听到。
有余鹤照顾傅云峥, 别墅里白天也没什么人走动,还是傍晚是周姨过来才瞧见。
余鹤出门去看,那只猫就过来蹭余鹤的裤脚,十分谄媚。
余鹤看到后又好笑又心疼,一边蹲下来拆猫爪上的捕兽夹一边阴阳怪气:“哦,在山里踩了捕兽夹知道回来找我了。”
肥猫细声细气的喵嗷了一声。
余鹤回房间拿了航空箱,把猫装了进去,跟章杉说:“让人送宠物医院去吧,养好了也不用送回来,直接放回山上就行。”
傅云峥见状,面露诧异,微微挑眉:“余少爷怎么还跟猫记上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