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是你哥的通讯,你为什么要按按掉他的通讯?”
楚辞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他昨天晚上喝醉了,我想骗他和我接吻,他拒绝了。”
奥兰多:“……!!!”
他满脸震惊,半晌没有说出话,楚辞瞥过去一点冷淡的目光:“怎么,你觉得我太过分了?”
“不,”奥兰多疯狂摇头,“我只是觉得,怎么会有人能拒绝你这张脸啊!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不愧是穆赫兰参谋长。”
楚辞莞尔:“可能,是因为被我吓到了?”
“可他喝醉了诶,”奥兰多想了想,弱弱道,“喝醉了意识不清醒,说不定这不是他的本意呢。”
“喝醉了都拒绝我,更何况清醒的时候。”楚辞冷笑,“切。”
奥兰多:“……”
“那你现在怎么办?”他低声问,“……放弃?”
“我怎么可能放弃?楚辞睨了他一眼,“想让我放弃,下辈子吧。”
奥兰多道:“那,祝你成功?”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早日拿下穆赫兰参谋长!”
楚辞“嗯”了一声。
又走了一段,奥兰多忽然道:“你不会真的……强迫他同意吧?”
楚辞哈哈大笑:“你信吗?他可是西泽尔·穆赫兰啊!”
奥兰多见他情绪稳定,就悻悻的闭上了嘴,转而去骂陈柚:“懒虫,吃个早饭都起不来……”
一直到中午,西泽尔给和楚辞通讯了十几次,但一次都没有成功,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柚捧着自己的终端大惊失色:“林!林!你快点给你哥回个消息,他都找到我头上了!”
楚辞站起身往出走,淡淡道:“把他拉黑。”
陈柚:“……???”
她看向奥兰多:“这是……怎么了?”
奥兰多摇头:“别问,问就是火葬场。”
晚上回去的时候,楚辞站在门口沉沉地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生气也生够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而且拒绝他的还是个醉鬼,算了吧。
基因锁巨大的X光线在他脸上扫过去,他刚进门,屋里就一阵响动,西泽尔大步从书房走了出来:“你——”
“我回来了。”楚辞将书包甩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西泽尔一腔询问的话语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堵了回去,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
楚辞道:“醒酒药吃了吗?”
半晌,西泽尔才“嗯”了一声。
楚辞转身去盥洗室洗漱,西泽尔皱着眉在门口徘徊了半晌,等他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今天,为什么不和我通讯?”
“面试演练,我把终端关了。”
“关了一整天?”
“对。”
“那……”
“没事,”楚辞对他道,“别乱猜。”
他拎着书包准备去书房继续整理资料,经过西泽尔身边的时候,听见他低声问:“我昨天喝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楚辞心道,你最过分的就是什么都没做。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道:“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楚辞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对你自己这么不自信?”
西泽尔一时间哑口无言,被他语气里的戏谑逼得只能偏过头去,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一天楚辞又熬了个大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可是在西泽尔拒绝他的情况下,他好像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再心无旁骛的和他躺在一起睡觉……就很想把他摇醒问问亲一下能死吗为什么要躲!
于是白天他有点困,在实验室的休息室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听见弗洛拉说什么“流星雨”之类的,他打着呵欠去找秦教授问问题,等问完,天又黑了。
他刚才睡觉的时候又把终端给关了,现在才想起来打开,然后就又看见了西泽尔的通讯。
他懒洋洋的想,救命啊,但凡这个叫西泽尔·穆赫兰的人不那么关心他,不对他那么好,他也不会喜欢人家啊。
“我下午在和秦教授讨论问题,”楚辞慢吞吞道,“没看见。”
西泽尔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笑意:“我又喝醉了,你来接我。”
楚辞:“……”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要回去睡觉,”他声调平板的道,“你自己回来吧。”
“我就在学校门口。”
“那你直接回来好了。”
西泽尔声音低沉地道:“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十分钟后,楚辞在正门广场边看见了他的车:“这里让停车?”
西泽尔道:“不让,但是我军衔比较高,所以有特权。”
楚辞嗤笑了一声。
西泽尔对他挥手:“上来。”
楚辞抱起手臂问:“干什么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西泽尔催他,“快一点。”
楚辞拉开了后车门,西泽尔却道:“坐副驾驶。”
楚辞又按照他说的坐在了副驾驶,西泽尔启动车子,道:“隔板里有吃的,你要是饿的话就吃一点。”
楚辞倦怠地道:“我不饿。”
下午弗洛拉去买了蛋糕,最后吃不完又怕放到明天不好吃,他们俩干脆晚饭也都吃了蛋糕,现在嘴里都还是甜腻腻的奶油味。
两夜不睡,白天还高效脑力工作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几乎要困麻了,也懒得问西泽尔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干脆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就睡着了。
他被呼啸的风声惊醒。
西泽尔的声音被风送到他耳边:“……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直接喊你了。”
“干嘛,睡觉都不让。”楚辞揉了揉眼睛。
西泽尔打开了车门,笑道:“我专门请假和你出来,就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冷风一拂,楚辞瞬间清醒了。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的气温似乎要比刚才来的时候低,今天的天气预报里没有降温——
他下车,周围空旷阔大,远处有什么圆形轮廓隐没于夜色中,风中裹挟着某种湿润冰冷的气息。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座山的山顶,而山下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湖,波澜褶皱兴起,像夜色的涟漪。
西泽尔道:“抬头。”
楚辞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他看见了星空。
今夜天气清朗,没有一丝云彩,天幕广袤而遥远,星辰点缀其上,仿佛揉碎了一把剔透而明亮的钻石水晶。风冷而沉寂,它掠过天际的时候,星光仿佛被惊醒,被它蛊惑,那光彩皎洁的星辰便从天河坠落,划过一道一道绮丽的光尾。
“流星雨?”楚辞惊讶,蓦然想起今天下午弗洛拉在实验室念叨过流星雨什么的。
他看向西泽尔:“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流星雨?”
西泽尔摸了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地方?”楚辞看着四周,竟然也一个人都没有。
“边防军发射基地,”西泽尔指了指远处那个圆形的轮廓,“那就是发射台。”
楚辞:“……”
难怪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点好笑地道:“来发射基地看流星雨,穆赫兰参谋长,真有你的。”
西泽尔靠在车门上,姿态比平时散漫很多,星光之下,风也停了,他的冷冽的眉眼被夜色模糊得温柔了很多:“我知道你生气了。”
他重复道:“我知道你昨天生气,但我喝醉了会断片,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楚辞耐心地道:“我没生气。”
“你一整天没有理我。”西泽尔看上去无奈极了,“我想道歉都没有机会。”
“我真的没有生气,”楚辞走到他跟前,叹了一声,“好吧,我生气了。但是我现在不生气了,你也不用道歉。”
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在他伸手去拂之前,西泽尔抬起手,动作很轻地的将一缕挡住他眼睛的乱发拨开,道:“所以你为什么生气,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楚辞道:“是的,非常过分。”
西泽尔似乎怔了一下,半晌才喃喃:“对不起……”
“我说了,不用道歉。”
“你别这样。”西泽尔偏过头去,他们离得太近,如果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西泽尔将头埋在他肩膀上。
“别这样,”他在楚辞耳边声音很轻地道,“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楚辞挑眉:“有多过分?”
西泽尔回过头,他的冷翡翠一般眼眸中落满了剔透的星光,他一眨眼睛,就好像葳蕤的森林之中,降下来一场星光大雨。
他往前凑了凑,动作很慢,慢到楚辞以为他的时间被暂停了。
西泽尔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