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很快发来一串号码。
陆牧驰看一眼,知道晏鹤清是换号了。他瞬间恼怒,晏鹤清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无视他,他分明说过等着他电话!
手搭上车把,陆牧驰刚要下车,来电话了。
是林风致。
陆牧驰骤然泄了气,他盯着屏幕,迟迟没接。
上次知道林风致有喜欢的人后,他们一直没再联系。
陆牧驰没问林风致心上人是男是女,没意义,反正不是他。
他怕林风致不喜欢男人,一直装作贴心哥哥守护林风致,打算等林风致20岁再告白,结果林风致爱上了别人!
陆牧驰又是一股说不出的憋闷。
手机没响多久便安静了。
这是陆牧驰第一次没接林风致电话,他捏着手机,降下车窗看向晏鹤清的窗户。
下一秒,灯暗了。
睡觉了?
陆牧驰倏地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不知道今天晏鹤清是不是又给野猫喂生鱼了。
陆牧驰出神了,脑海又闪过那夜的昏暗楼道里,少年眉间那一抹温柔笑意。
晏鹤清从未对他这样温柔笑过,他甚至从未对他笑过。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晏鹤清究竟有没有酒窝。
烦躁的心绪更甚,陆牧驰升上车窗,“回公司。”
听到楼下汽车声,晏鹤清眼皮都没抬一下,苹果只剩下果核,他丢进垃圾桶,继续刷着题库。
随后打开了灯。
*
转眼到了周六,老头突然约晏鹤清去私人湖冰钓。
晏鹤清联系经理请假。
“小晏啊,不是我苛刻,不批你假。”经理念叨。“你一周只来两天,店里不少顾客只喝你调的酒,你现在还请一天假……”
欲言又止,就是不批。
“调休行吗?”晏鹤清说,“下周除了周2,您随便安排一天我补班。”
经理当即答应,“调好班通知你。”
半小时后,老头按照地址来接晏鹤清,晏鹤清早提着东西在单元口等着。
东西放进后备箱,老头就准备让位了,“小晏你来开,我眯一会儿。”
晏鹤清挠挠脑袋,“我不能开车。”
老头很是意外,“你不会?”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驾照了吧?
晏鹤清唇角弯了弯,“我知道怎么开,就是没考驾照。”
驾照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以前他也没钱买车。
现在常去钓鱼,自己开车会方便很多,他把拿到驾照提上了寒假日程。
老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也是,现在动不动堵车,还是地铁方便,要不是那地方荒郊野岭,没通地铁,我也不乐意开车。”
晏鹤清提议,“要不请代驾?”
“麻烦。”老头重新系上安全带,悄咪咪说,“等出了城换你开,没人查,正好你还练练手。”
晏鹤清嘴角浅浅扬了一抹弧度,“等我练好吧,不敢拿您实验。”
老头哈哈大笑,“行行行,今天我就开到底。”
老头话多,一路没闲着,时间过得很快,出了市区上高速,又开一小时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山脚。
气温是比市区低了好几度,群山环绕,白雪皑皑。
进谷唯一一条路设有门卫道闸,扫描车牌后,门卫打开道闸放行。
老头介绍说:“这里录了车牌直接进,没录车牌就刷会员卡。”
他空出只手,从储物箱拿出张黑金卡,递给晏鹤清,“我车牌录了,这卡你拿去用。”
晏鹤清没有客套拒绝,他需要这张卡。
他接过卡,认真说:“我擅长处理黑鱼,一会儿钓一条,看您喜欢红烧还是炖汤,我给您露一手。”
老头双眼都笑眯了。“我都喜欢,你最好钓两条黑鱼!”
晏鹤清点头,“好,我钓两条。”
路边两侧皆是延绵不尽的森林,铺满了雪,有一种肃穆冷静的美。
往山里又开几公里路,终于到了雪山环绕的湖泊。
夏天幽蓝的湖面,此刻冻成了一大块镜子,帐篷已经搭了不少,但面积太长太宽,并不拥挤。
停车坪却停满了车。
这山谷哪都好,唯独停车坪修得不够大,老头绕好几圈没找到空位,火气全上来了,“所以我最不喜欢周末来,一到周末人就多!”
后面不停有车在进来。
晏鹤清安静观察着,发现了一个空位,“左转前方第四辆车旁有个位置。”
老头马上左转,成功抢到车位,眉开眼笑。“还是你们年轻人眼睛好使。”
车刚停好,老头便火急火燎解开安全带下车,不要晏鹤清帮忙,自个儿背着包,提着东西,灵活往湖边狂跑。“你自己选地!我有老地方。钓到黑鱼电话联系!”
晏鹤清回:“好。”
老头跑远了。晏鹤清还在原地,他没忙着拿包,调头顺着停车位走,观察车牌号。
陆凛常用有两辆车,一辆是司机开的京A0000,一辆是他钓鱼,自己开的京A1111。
密密麻麻的车,晏鹤清检查完所有车牌号,没发现京A1111。
今天陆凛没来。
意外又不意外,不是周二,陆凛来的可能性是比较低。
不过就算陆凛来了,晏鹤清也没打算现在就和他见面。
上次酒吧,他不清楚陆凛对他有没有留下印象,正式见面,不能太寻常。
回到车位,晏鹤清打开后备箱,提着装备上了湖面。
老头晚上要回城,晏鹤清就没搭帐篷,他随意挑了一个地方坐钓。
钻冰洞时,晏鹤清目不转睛盯着纷飞的冰渣,一个不寻常的主意渐渐成形。
不到一小时,晏鹤清钓到了两条黑鱼。
他给老头打了电话,老头屁颠颠跑来了。
“哎呀小晏。”老头显而易见的羡慕,“你说你之前一条鱼都钓不上,现在次次钓得比我多。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晏鹤清蹲在旁边熟练杀鱼,“没方法,名师出高徒。”
老头又是一阵乐。
*
陆氏总部,陆凛处理完文件,抬手看时间。
3点。
他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车开到公司门口。”
关掉电脑,陆凛起身松开领带,走进休息间。
随后他换上冲锋衣和工装裤出来,拎着渔具下楼。
车准时停在门口,陆凛让司机下车下班,他坐进驾驶座,独自驾车出城。
到山谷,天色黑透了,影影绰绰的路灯,照明约等于无。
飘着小雪,前方一束车灯穿透风雪,陆凛降了车速。
这条道不是太宽,恰好够两车通行,一条进山,一条出山,中间只划了一条黄线。
两车交错的瞬间,那辆车副驾驶车窗刚往上升,眼熟的侧脸一闪而过。
吱嘎!
安静雪谷里,乍然响彻一声急刹。
黑色布加迪静止在道上,雪花落到车顶,陆凛降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后视镜里,那辆奥迪渐渐远去。
是他。
陆凛眉心微动。
……
“不好意思啊小晏。”老头开得比来时快了点,“这么早喊你回去了,家里有点事。”
晏鹤清升上车窗,“没事,下雪早点回比较好,凝冻就麻烦了。”
老头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还真是,我开快点,堵高速上就烦了。”
老头开更快了。
同时陆凛调转车头,他联系谢昀杰。
“那名调酒师是哪天上班?”
谢昀杰没跟上,“什么调酒师?”
“og。”
“哦哦,那个小调酒师。”谢昀杰很是意外,“怎么突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