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柏死了,玫瑰又没错。
他一把推开组长办公室的门,要发表正义的谴责。
组长正在一脸和蔼可亲地和别人说话,和那个人一起转头看茶梨。
茶梨:“……????!!!”
郁柏站了起来,个高腿长气质又很好,站起来后扑面而来的好帅好帅。
茶梨控制自己不要流露出欣赏,狐疑地问组长道:“你们在干什么?交流怎么五折团购吗?”
郁柏也很疑惑:“什么团购?哪里有五折?”
茶梨根本不理他。
“茶梨你来得正好,”组长道,“正要给你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实习警员……名字就不用介绍了,哈哈哈,你们很熟了,哈哈。”
茶梨头顶巨大的OS:什么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从组长办公室里出来,郁柏跟着茶梨来到茶梨的工位旁。
茶梨还没搞清楚状况,低声呵斥道:“我上班时间,你不要来捣乱,快走。”
郁柏无辜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工牌挂上,上书“实习警员:郁柏”。
“我昨天通过了警署的体能测试、智商测试。”郁柏道,“今天就来入职了。”
来警署上班就是这么简单,实习期后能留下才比较难,淘汰率很高,实习期也没有工资。
茶梨感觉这不可能,道:“你政审能过去吗?你名声那么烂。”
郁柏说:“本来可能不行,但是我替警署还了石化一大笔油钱,就让我通过了。”
茶梨:“……这能符合规定?谁批的?我要去举报。”
这时他的视线右下角,出现一个署长Q版小人的弹窗,署长两只小圆手上下挥舞:“不要啊!不然警署真的要破产了!”
“……”茶梨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锤子,一锤敲碎了那弹窗。
郁柏堂而皇之坐在搭档的工位上,说:“总署署长同意我暂代你搭档,协助你的工作。”
茶梨正要说话,署长小人又要弹窗,刚弹出一半,被茶梨打地鼠一样锤了回去。
郁柏低声道:“我昨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去测试了。”
茶梨还在赌气,说:“不想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还生气吗?”郁柏解释道,“我那天的话,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茶梨道:“不想知道你什么意思。”
郁柏滑动椅子,靠近了些,认真道:“我说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是真心的。”
茶梨道:“谁管你真不真心。”
郁柏改换了做题思路,直接说了出来:“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就知道!没有什么能瞒住神探茶梨的眼睛!
但是,晚了晚了不想听了。
茶梨郎心似铁地说道:“实习警员郁柏,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说废话了。”
郁柏眨眨眼,说:“好吧。”
茶梨:“……”
完了?这就完了?
显然还没有。
郁柏道:“那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吧?”
“哟你还真是多才多艺。”茶梨感觉自己仍然占据上风,讽刺地说,“给你的执事表演去吧,能演八遍呢。”
郁柏笑了笑,抬手伸手过来,几根手指在茶梨耳边,拨琴弦一样拨了数下。
并没有碰到茶梨,茶梨耳朵却痒得一阵发麻。
茶梨忍不住道:“上班时间,你给我……”
他的声音戛然停止,郁柏从他耳边收回了手,原本空荡的指间夹了一支红玫瑰。
“你好厉害……这是怎么变的啊?”茶梨没忍住星星眼,惊奇不已,又通过花瓣的姿态,认出了那花,说,“这是我瓶子里那支?是你拿了我的花。”
郁柏道:“本来就是我留给你的,给,拿着。”
他把花递到茶梨面前,茶梨没有接,说:“我不要了。”
郁柏想了想,把那花插回了水瓶里。
“你不要了,也是你的。”郁柏说,“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茶梨强行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他,但是茶梨的身周开始扑簌扑簌地放起了烟花。
郁柏笑了起来,说:“你喜欢我,我也还是一样喜欢你。”
无论发生什么,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我都一样喜欢你。
叮!郁柏这次基本正解了。
茶梨的烟花放得越发灿烂、盛大。
两人静静待着,看这一场只有他们俩能看到的烟花。
烟花秀渐渐接近了尾声。郁柏试图在桌下牵一下茶梨的手。
旁边其他同事们发出起哄的声音。
“上班呢!”茶梨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无差别地凶所有人,“都好好上班!”
同事们:“你俩把这段演完啊,我们看一半怎么好好上班?”
茶梨道:“没有了!我们要破案了!”
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他拿出卷宗放在郁柏面前,说:“实习警员,快看!今天就跟我去执行任务!”
“好。”郁柏被人看热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听话地看卷宗,很快就看了进去,一副认认真真的实习生模样。
茶梨站在那里,盯着他头顶长出来的德牧耳朵。
怎么办,真要和穿漫者谈恋爱了吗?恋爱要怎么谈?完全不会。
第30章
文科学霸郁柏, 一目三行地把茶梨给他的卷宗看完了。
“怎么样?”茶梨趁他看卷宗的时间,调整回了工作模式,此刻摆出资深前辈带实习生的优雅姿态, 拈着杯子,靠在椅背上, 教父附体地说,“实习警员,有什么看不懂的, 尽管来问我。”
郁柏也是非常虚心求教的态度,道:“卷宗上有的, 我都能看懂。不过这卷宗是谁整理的?”
茶梨道:“怎么了?”
郁柏说:“很多地方也太潦草了,关键信息交代的都不够明确。这名罪犯为什么被抓到, 又为什么被判刑,都写的过于简单。反而描述警官抓获罪犯和上庭作证的场景,倒是非常详尽,连负责案件的警官当天在法庭上穿了什么颜色的鞋子都写了, 这在卷宗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茶梨坐直了身体, 把杯子放在旁边, 身旁飘出一个写着“尴尬”的气球。
郁柏装作没看出来, 接着说:“你看这段怎么写的, ‘只见威武霸气的警官站了起来,穿了他早上才熨好的制服,搭配擦得很干净的黑色皮鞋, 面对辩方律师的胡说八道, 英勇的警官根本不怕, 正义地说道,坏律师, 你给我闭嘴吧!’……”
“不要念了!”茶梨完全忘了卷宗里是这样的内容,目瞪口呆,羞愧难当,双手合十向郁柏祈求道,“求求你不要念了,等下同事都听到了……这东西是我整理的。”
“啊?”郁柏吃惊的语气,表情却是笑着的,说,“原来是你整理的啊,那我再仔细拜读一下,应该是我没领会到其中深意。”
茶梨飞快地把卷宗一收,随手一丢,道:“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办案警官就是我,那次结案后我没找到人能帮我写,就自己瞎写了糊弄事儿。不过你放心,案件详情全都在我脑子里,清楚地记得。你到底看懂了多少?我们直接来交流一下。”
卷宗里本来该详细描述的内容,应是那位酒吧老板,当初是如何犯罪,如何被判刑的细节与经过。
郁柏道:“我看到说这老板被判了三个月,罪名是危害公共秩序,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干了什么?”
三个月刑期,对应的事件,在诺亚城来说一定是很重的罪。
那家生产咸粽子的企业,如此“罪大恶极”,也只是被罚款,要求停产整顿,法人代表写了道歉和声明,保证再也不会偷偷生产和销售咸粽,仅此而已。
郁柏想不出“危害公共秩序”会是什么事件。
茶梨道:“说起来这事我就来气,这老板被地铁监控拍到,他连坐了四天地铁,每天都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而且在其他乘客强烈的谴责目光里,他都还牢牢地坐在那里,毫不在乎,这个人真是人品太坏了。”
……就……这?郁柏道:“是……是素质不高。那就是因为这样,他就被判了刑吗?”
茶梨道:“我还没说完,后面更严重了。地铁把这种恶劣情况上报给了警署,警署就给他的市民卡界面弹窗,给他开了罚单,警告他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一次罚两百,一共罚他八百块。他在线上缴纳了罚款,本来这事就完了,可你知道他又做了什么?”
“什么?”郁柏配合地做出非常关心后续的表情,实则快笑死。
“他溢缴了两百,警员打电话过去提醒他,”茶梨义愤填膺道,“他告诉警员说,他明天还要坐一次老弱病残孕专座,这两百是提前储值。”
郁柏:“……真无聊啊这哥们。”
茶梨道:“这种人肯定不能忍啊,我就亲自接手去跟进了,看看这家伙到底哪根筋有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这个人,真是恶行累累!”
茶梨掰着指头开始数这老板的罪行:“他乱占车位、在银行插队、坐火车外放短视频、餐厅里吃饭不尊重服务员、遛狗不牵绳还不捡狗屎……罄竹难书!真的,再发展下去,这人就没救了,我把他的罪行整理上报,本来要顶格判半年的,不过他认罪态度挺好,最后法院酌情判决,数罪并罚,判他坐三个月的牢,出狱后再做三个月公益义工。”
郁柏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警察与犯罪分子的画风,道:“听起来判得有点重,细想也确实活该。如果我们那里警力丰富,监狱也够大的话,类似这样的人,我也非常建议他们都去坐坐牢。”
茶梨把卷宗本该有的内容讲完了,左右看看,接下来的内容不好被同事们听到,说:“我们出去吧。”
郁柏也不问为什么以及要去哪儿,说:“好啊。”
离开办公室,两个人一独处,茶梨立时想起他俩已经是表白过的关系。
并肩下楼的台阶上,他悄悄看了看郁柏,郁柏也从眼角正看他,于是两个人互相逮到了对方偷看自己的证据。
但两个人也没有追究对方罪责的意图,还双双窃喜。
“没有别人了。”郁柏道,“我们能不能……能不能……”
茶梨一瞬间想起昨晚在酒吧里看到那些同性恋人亲热的画面,果断道:“不能。”
郁柏本来想牵他的手,但也并不执着,说:“好吧。我们去哪里?”
茶梨说:“去旁边那家咖啡馆吧,先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很近。”
咖啡馆里,茶梨又喝到了那种特调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