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想回到几个小时之前抽死胡说八道的自己。
顺便把那碗补药全给倒了。
……不行,不能倒,应该他自己全给喝了才对。
幸好他还喝了不少,不然他今晚真的会虚脱而死吧。
邵遇脑子里时断时续地想着其他的,说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
几个小时前?
现在什么时间了?
但不管什么时间,邵遇像突然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他抓了抓闻希执结实的背脊,胡乱求饶:“这次、这次就结束好不好……呜呜,我明天还上班呢……我要睡觉呜呜呜。”
闻希执脑子却清醒得很,记得邵遇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听似言语温柔,却给这漫长的夜加了一个无期限的枷锁,他轻声回答:“不好,周五已经是今天了,你说过,今天不去上班的。”
邵遇:“……”
问就是后悔。
他之前到底口出了多少狂言!
搞了半天,他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自讨苦吃呜呜呜。
而闻希执突然又笑了一下,邵遇现在一听他笑就瘆得慌,果不其然,他听闻希执声音里漫着戏谑似的:“阿遇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
毁灭吧。
邵遇已经没有力气辩驳,他人麻了,整个人瞬间落入躺平任弄的状态。
他晕过去之前,似乎看见白纱帘外的天际泛起了朦胧的光。
至此,他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大数据害我,谁家半小时等于一整夜!难道这是什么时间罅隙吗!
没爱了,再也不信了。
随即他脑中白光频现,最终沉沉坠入了无止境的浓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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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回笼之时,屋内没有开灯,邵遇侧身面对着窗户的方向,一睁眼便看见了窗外微茫缥缈的天色。
像拂晓,也像黄昏。
这和邵遇晕过去时的景象无缝衔接,以至于邵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下意识动了动,可立马又条件反射般的停了下来。
疼,像爬了三千米高山的后遗症一样的酸疼。
尤其是那个地方,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
邵遇不敢再动,十分害怕自己下一刻就原地散架。
但酸疼的感觉让他意识清晰不少,昨夜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轮番上演。
不过邵遇直到现在脑子都是麻的,唯有一个念头十分深刻——万万没想到,闻希执竟然是这么一个嚣张狂野的大!猛!1!
这真的完全在邵遇的意料之外,此前他行为举止这么肆无忌惮,还敢多次大言不惭,多少是因为闻希执平日里看起来实在貌美无害,对他又一向温柔顺从。
以至于邵遇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就算真刀实枪地做起来大概也就那样。
谁能想到。
谁他大爷的能想到。
邵遇满面欲哭无泪,哎,刻板印象害死人。
而此刻,他腰间还搭着大猛1结实有力可以把他单手抱起来一个小时不带停的一只手臂。
根本不敢动。
但其实他有动静的那一刻闻希执就已经醒了,他只是在观察看邵遇是什么情况。
这会儿见他不动,闻希执这才微微起身,手臂随之用力,把邵遇往怀里带了带。
结果便对上邵遇满目委屈的大眼睛,闻希执一愣,手碰碰他的眉毛,一下一下安抚似的亲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希执垂首,额
头抵上他的,感受邵遇额间的温度:“没发烧。”
手又自然地往后摸了摸,内疚道:“……有点肿。”
但邵遇一直没说话,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闻希执抱着他拍了拍背,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般温情脉脉,邵遇这才渐渐缓过神来,他嘴巴一瞥,说出了昨晚说了好多遍这人却不听的控诉:“你欺负我。”
闻希执片刻怔忡,有些后悔又好像不太后悔,总之情绪有点复杂。
不过确实,他不得不承认,昨晚他有点失控,确实把人欺负狠了。
闻希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邵遇指控事实:“你就是故意的,叫你停你都不停,你还堵我嘴不让我说话!”
闻希执有点无奈,他埋首在邵遇细腻的脖颈间,叹息似的说:“哪里停得下来啊。”
他这样的态度好像在服软,而且这话说得……
总之邵遇张了张嘴,顿时有点说不太下去了。
闻希执似乎也对自己的表现没底,他想了想,抬眼望着他,有些忐忑地问:“没有舒服吗?”
邵遇没想到这还得交流事后感的,他哑口半晌,再次回忆起了昨晚的感受。
虽然后来他确实很累,也着实有些承受不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泪流不止的一大半原因是因为……爽。
邵遇抿了抿唇,有点难为情似的,可他也不是口是心非打击人的人,最终还是嗫嚅道:“有舒服。”
闻希执终于笑了起来,面色柔和得好像世界上最好的事也不过如此。
他这样的态度,晃得邵遇先前那点若有似无的小情绪也随之灰飞烟灭,情不自禁地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闻希执时不时不带情/欲地亲他,安静的氛围中满是温馨。
过了会儿,邵遇这才想起来问:“几点了?”
闻希执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二十。”
邵遇惊讶:“凌晨?”
闻希执具体地补充:“周五下午五点二十。”
“啊。”邵遇脑筋慢半拍地转了一圈,“那我不是睡了一天。”
闻希执率先坐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点垫垫吧?”
闻希执中午的时候就起来过,当时见邵遇睡得像个小猪就没叫他,下午又抱着人美美地睡了一觉,现在十分神清气爽。
闻希执见邵遇不动,知道他大概有点不适,便体贴地问:“我抱你洗漱?”
昨晚他都帮邵遇清理干净了,现在也就是去刷个牙洗个脸的事。
“不用。”
邵遇偶尔是有点嘴硬分子在身上的,他慢吞吞地挪下床,忍住了没有龇牙咧嘴。
可站立时还是忍不住双腿发软打颤。
闻希执及时扶了他一把,不过识趣地没有多嘴。
邵遇头一次觉得浴室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他憋着一口气,咬牙自己走了进去。
但在照上镜子的一瞬间,邵遇脑子里‘嗡’的一声,即刻便想,他还是原谅得太早了。
他身上应该是昨晚闻希执帮他套上的睡衣,可即便如此,单是露出来部分,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嘴唇、耳垂、脖颈、锁骨……到处都是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谁套麻袋打了。
这或许是和他的体质有关,他本来就容易留下痕迹,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连他脸颊上都被嘬出了印子,就根本没一块好地方啊!
邵遇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他深呼吸几次,龇了龇牙,恶狠狠地洗漱完毕。
而他动了一会儿之后,身上稍微活动开,没那么难受了。
邵遇自认为气势汹汹地走出去找闻希执算账。
闻希执正在盛粥,粥是中午就熬好的,一抬头就看见邵遇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头上还翘着一缕呆毛。
邵遇一走过来直接就锤了他好几下,仰起漂亮的脖子给他看,有些崩溃道:“啊啊啊闻希执闻希执!你看你,这样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邵遇不是真的打人,软绵绵的,抱怨也像在撒娇。
闻希执觉得自己今天失控的时刻有点多,他眼神微黯,竟隐隐闪过一丝疯劲,不禁低声喃喃道:“除了我,再也不见别人,不可以吗?”
邵遇此刻还沉浸在‘怎么办’的情绪中,闻希执说的声音也不高,他没听清:“什么啊?”
闻希执闭了闭眼,片刻收敛情绪,他挑了个能听的话回复:“明后天不是周末吗?”
确实是这样,倒是有两天的休养时间,可邵遇不知道自己这个消退得快不快。
而他再一抬头,又见闻希执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似乎才反应过来接下来两天仍然是自由时间,他看向邵遇,别有深意地重复道:“对啊,是周末啊。”
邵遇瞬间不敢说话,机警地抬眸看他,还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嘛?”
闻希执知道他听明白了,瞬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可以吗?”
邵遇忍了忍,这才保持住定力,他防备道:“你别乱来啊。”
“不在显眼的地方留痕迹,也不可以吗?”
邵遇不太信他,但其实他也有点犹豫,开/荤第一回 ,多少容易不知节制,而他昨晚的体验不得不说确实特别好,虽然当时嘴上说着拒绝,不过现在回味一下,真的好猛。
邵遇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喜欢这种,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