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在被撞到的前一秒,侧了侧身,用腿挡住了他的膝盖。
男人低低地笑了声,胸腔都在隐隐震动。
“笑、你、妈。”温童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话音落地,陆匪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拥抱过于用力,双臂稍稍放松了些许。
温童总算能喘上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挣开陆匪的怀抱,抬起胳膊,对着陆匪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次陆匪没有躲,实打实地挨了这一拳。
没有任何反应。
不仅不觉得疼,反而还轻笑了声。
陆匪不疼,温童疼,还疼得厉害。
那一拳像是打在了钢板上,手指好像有有些麻了。
“艹。”他忍不住又骂了句。
右手还没放下,就被陆匪捧进了掌心,轻轻地揉了揉他的手指。
“乖宝手打疼了吧。”陆匪低声说,语气带着些许心疼。
温童指尖颤了颤,咬着后槽牙说:“疼个屁。”
陆匪点点头,附和地说:“乖宝的手是不疼,应该是心疼了。”
“打在老公身,疼在乖宝心。”
温童:“……”
他嘴角抽了抽,用力地抽回手,抬眼看他。
男人的五官和之前没什么大差别,狭长的三白眼,棱角分明,眉宇间隐隐透着股戾气。
唯一的不同就是下巴上留了胡子,似乎是特地修剃过的,并不难看,反而多了丝成熟颓废的味道。
温童想到刚才脖子又疼又痒的感觉,应该就是被他这胡子扎的。
温童在看陆匪,陆匪也在看他。
灼热的目光从少年乌黑的发丝缓缓往下,一厘一寸,细细地往下看,恨不得把分别这样段时间没看到的都补回来。
目光触及少年不着寸缕的上半身,陡然顿住。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拥抱过于用力,白嫩细腻的肌肤上泛着几道明显的红痕,两颗朱果也颤巍巍地立着。
陆匪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滚。
温童感受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闻言,陆匪往前走了一步,扯着唇角,恬不知耻地说:“滚过来了。”
温童:“……”
“我是让你滚远点。”
这下陆匪不动了。
隔间不大,两个人站里面很挤,尤其是另一个人还是又高又壮的陆匪,挤在里面压迫感十足。
温童皱着眉头,勉强往后退了步。
从背包里拿出T恤。
拿衣服的同时,里面的另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温童专心穿衣服,没有在意。
陆匪俯身去捡起,见是包烟,唇边的笑容减淡:“乖宝什么时候抽烟了?”
语调似笑非笑,但声音实实在在地沉了两分,暗含不悦。
乖宝连闻到烟味都烦,怎么会主动抽烟?
温童抬眼看他,撞进陆匪漆黑狭长的眸子里。
猜到陆匪在想什么,他冷冷地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陆匪把烟塞进兜里:“没收了。”
烟只是一个道具,温童不在乎它被陆匪拿手。
他眼睫轻颤,知道陆匪说话没个正形,索性自己打开话题,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想带我走么?”
“是。”陆匪应了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
眼里没有排斥,没有厌恶。
只是闭了闭眼睛,似是有些疲惫。
半晌,轻轻地说:“你……也行吧。”
他喃喃道:“总比谢由强点。”
听见第二句话,陆匪脸上仅剩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他唇角下压,狭长的眸子漆黑暗沉,狠戾如恶鬼。
谢由善于装模作样,假扮男友、深入少年的生活圈子,他能做出什么事,陆匪完全可以想象出来。
陆匪心底涌出滔天杀意,看向温童面庞的时候,他压抑住暴怒,缓缓扯起唇角,放缓声调:“乖宝,我们先走。”
说完,他往后退了两步,示意温童走出来。
他抬脚往外走,不是准备直接和陆匪走,只是想走出这个狭窄逼仄的隔间。
走出隔间,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洗手间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透过门缝隐隐可以看到外面似乎有人。
估摸着青脸等人也过来了。
温童撩起眼皮,看向陆匪:“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和你走?”
陆匪点头:“谢由没有派人跟着你。”
温童屈了屈手指,看来陆匪早就看见他了,特地等到他进厕所才跟进来。
他抿唇道:“现在跟你走,你确定我们能离开大溪地吗?”
“之后谢由不会再找我吗?”
“你斗得过谢由吗?”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陆匪立马说:“当然。”
温童瞥了他一眼:“我看到你盗墓失败的视频了。”
陆匪:“……”
沉默片刻,他解释道:“那只是意外。”
温童敷衍地哦了声:“我不想看到意外。”
“我想完完全全,干干净净的离开谢由。”
话音落地,他感受到陆匪的视线直直地落了过来,带着几分探究。
片刻后,男人不紧不慢地问:“乖宝说一说你的计划。”
见他看出来了,温童没有再隐藏,直接了当地说:“你绑了我吧。”
“我要假死,否则谢由不可能放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可以利用我威胁谢由。”
“然后假装开枪,假装杀了我。”
陆匪没有说话。
温童抬眼看他,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的眼瞳。
沉思、探究、兴味……唯独没有信任。
温童挪开视线,添油加醋地补了句:“他当初的算计,让我被你绑架,又让我被迫假死。”
“总该让他尝尝这些滋味。”
陆匪附和地应了声:“乖宝真聪明,能想出这种好办法。”
不得不说,乖宝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一个完整可行的方案。
他缓缓眯起眼睛,漫不经心问道:“我照乖宝安排的做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还想要奖励?温童冷笑一声:“奖励你一个谢由。”
陆匪:“……”
“可以要别的吗?”
“……”
温童没惯着他,直接说:“你爱做不做。”
“你不做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去找白越。”
听到白越的名字,陆匪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他臭着脸说:“白越那个小白脸有什么用?”
“他现在声名狼藉,全世界都知道他对谢由求而不得,是个逼婚的疯子。”
温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陆匪:“……”
有了竞争对手,他没有再做讨价还价的事情,没有多说多问什么,接下这单活:“我做。”
“等会儿就去安排。”
温童嗯了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他,说重点信息:“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我都会去浮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