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现在全身都紧绷着,他也还是能够明白刚刚那一下的晃动还有这么久来的平稳都和郁睢有关。
所以他有点苍白地问:“你…做了什么?”
郁睢迟疑了一下,随后陈山晚就感觉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拍到了船边,凉气跟着一起而来。
他回头去看,就见一截漂亮的尾鳍拍上了船,尾鳍看着十分漂亮,半透明的,上头还有些细碎的类似宝石一样的东西分布着,尾鳍不小,感觉就单单是那个尾鳍,就能盖住他的腰腹。
陈山晚大概明白了,是郁睢用自己的尾巴一直托着船,给他保持平稳。
那刚刚晃那一下…难道是因为他夸“他”?
陈山晚小心地撑着船支起上半身,越过郁睢去看茫茫大海,天生的恐惧让他脸色有点苍白:“…你能把我送回家吗?”
郁睢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后朝陈山晚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陈山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干净的那只手伸过去,放进了郁睢的手心里。
郁睢握了一下他的手。
陈山晚这才发现郁睢的皮肤触感和人的也有区别,没有什么肌肤纹理,冰凉的,但很柔软。
明明看着是和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手却可以覆盖住他的手。
还有…蓝到发黑的指甲很好看。
郁睢握了握陈山晚的手后,摇了摇头,用食指指了指陈山晚另一只手。
陈山晚真有点拿不准“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所以犹豫着把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然后又被郁睢握住,拉到了“他”面前。
郁睢低头看着陈山晚手指和掌心里残留的花汁,微微垂首,比人类要长的舌头探出来。
陈山晚一惊,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抽手,结果郁睢的力气格外大,圈着他的手腕,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与之角力,甚至掌心都被迫展开。
郁睢的舌尖扫过陈山晚的指缝。
并不是冰凉的,反而是温热的感觉,让陈山晚半边肩膀都轻颤了一下,因为恐惧绷紧的神经逐渐转向另一个姿态。
陈山晚的耳朵很红,因为反抗不能,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咬着牙不去看郁睢。
可郁睢却盯他很紧,他一边舔丨舐着陈山晚的指尖、指缝与掌心,舌尖在上头的纹路上描绘打着转,弄得陈山晚的指尖绷到轻颤,原本浅粉色的关节都紧到泛出深粉色。
陈山晚能够感觉到郁睢的吐息越来越炽热,他却根本挣扎不能。
他在郁睢咬上他的无名指指尖时,终于忍不住,用发颤的声音问“他”——
“你…你是要吃了我吗?”
神选之人的意思,是作为海神的祭品,要成为海神的食物吗?
陈山晚很茫然。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猜自己作为神选之人的命运。
或许有一天会被丢进海里成为海神的祭品——他是做好了这种准备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大海的恐惧源于这一切,可当他看见好像是要把他当食物吃的鱼人时,陈山晚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相反反而因为这条漂亮的鱼人,没了那样几乎让他窒息的恐惧。
郁睢停了停。
“他”看着“他”的人类紧张、赧然,还有丝丝恐惧,下意识地想要安抚。
“他”的指腹捻过陈山晚手腕内侧的软肉,用艰涩的人类语言说:“不、是。”
陈山晚不解地看向“他”,就见郁睢又含住了他的无名指,舌尖扫过箍在上头的指环,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你是我的人类。”
“不是食物。”
“我要和你接吻、结婚、上丨床。”
郁睢直勾勾地看着被“他”的话吓到瞪大了眼睛的陈山晚,话语里透着十足的强势压迫:“你是我的。”
所以别想离开。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郁睢啊///v///
(指指点点)
下午三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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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鱼人④
郁睢这话是真的嚇到陈山晚了。
陈山晚瞪大了眼睛, 太过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从灵魂深处涌上来。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远离郁睢。
可这茫茫大海,全是鱼人的地盘, 全在鱼人的掌控中,他拿什么退, 又怎么退?
甚至在察觉到他的逃避时, 郁睢几乎是瞬间暴起。
原本平稳的花船猛地一翻,陈山晚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 整个人就仰着坠入海里。
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的那一刹那,有太多碎片式的记忆从灵魂深处涌上来。
甚至陈山晚原本清瘦的少年身形都在恍惚间好像变成了青年模样。
但他被人抱住了。
又或者说是被鱼人抱住了。
陈山晚没有办法睁开眼, 只能够感觉到有尾巴缠上了他的双腿, 将他的双腿紧紧绞在了其中,他的上半身落入结实有劲的臂弯里, 被牢牢困住。
先不说这是在海里, 坠落的那一刻陈山晚就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甚至感知都微弱了起来, 就说以这个力度, 就算是在陆地, 陈山晚觉得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挣扎的。
“阿晚……”
一声低喃在耳侧响起,直接将陈山晚散掉的那些神思全部拉回来。
但灵魂深处的恐惧还是让陈山晚全身都在打着颤, 虽然很细微, 可郁睢抱着他, 自然能察觉到。
“他”的手压在陈山晚的脑后,原本少年的体型变成了男人的体型, 禁锢在陈山晚身上的鱼尾和手也大了一圈, 几乎可以将陈山晚整个完全藏进自己的怀中。
郁睢抱着自己的人类有目的地朝某个地方游去, 海底所有的生物都在为“他”让路。
又或者说他出现在这片海域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威压时, 这片海域就清空了,连浮游生物都不存在,只有海水和植物存在。
陈山晚被郁睢放进了“他”为他打造了很久的宫殿里。
这里被海水包围,但却又隔绝了海水。
郁睢把他放在柔软的躺椅上,冰冷修长的手指扫过他的脸,将湿黏在上头的额发拨开一点,“他”的手掌扫过陈山晚的头发,陈山晚的头发就“他”的掌心底下瞬间变干,根根分明。
郁睢又把手心贴上去,压着轻揉了一把。
细软的发丝。
“他”的人类。
郁睢深情地注视着陈山晚,指缝夹着他的头发,卷着也捻着,甚至在另一只手往陈山晚身上游走,帮陈山晚将身上所有海水蒸发时,郁睢还低下头含住了陈山晚的头发。
“他”将陈山晚的头发含在口中,抿在唇舌间,用舌尖勾着去品尝。
好香。
“他”把鼻尖都贴在了陈山晚的头发里,下半张脸埋了进去。
想不明白。
“他”的人类真的好香啊。
为什么会这么香呢?
.
陈山。
陈山晓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陈山晚的魂牌。
魂牌看着很简单,但只有陈山的人去看才能看出门道。
比如他现在就叹了口气。
坐在他对面在汇报的弟子稍顿:“师父?是小师叔出了事吗?”
“…不能说是出了事。”陈山晓凝视着手里的魂牌:“只是你小师叔的灵魂太强大了,这才下到第三个世界,就差点挣破那个世界的躯壳……”
陈山晓皱起眉,又有些忧心:“也有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
这话还没说完,陈山晓就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呢。”
他看向窗外:“师弟从小到大就是强大无比的,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刺激?”
陈山晓的徒弟不知道陈山晓在呢喃着什么。
他挠挠头,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个:“师父,小师叔真的能找到办法对付那邪祟吗?”
陈山晓瞥他一眼:“你问我?我也想知道。”
弟子哦了声,叹了口气:“其实小师叔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啊,我感觉那邪祟刚出来的那两年也是很安分的,就是后面长老们非要把小师叔和那个邪祟隔开,让祂找不到小师叔,不让小师叔去封印处,祂才开始疯狂上我们的身的。”
陈山晓当然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就,”弟子挠挠头:“能恢复祂开始上我们的身前的局面也很好啊。祂也没有伤害过我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