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之前“登记”事件的冲击,或许也不会有多少人想些七七八八的,可现在…领奖就领奖,领证书就领证书,领证是什么意思???
又登记又领证等会儿说不定还要拿着证书拍个照,这他妈怎么还连起来了?!
等奚迟和江黎真的上了台,底下场面彻底控不住了。
“前一秒知道还要颁奖,我呕哑嘲哳难为听,下一秒听到领证,我如听仙乐耳暂明!”
“……”
“实不相瞒,这个场景我前两天在电视剧里也看到过,也是先登记,再领证,最后拿着证书拍张照,也是这个流程,一模一样。”
“然后呢?”
“然后亲上了。”
“……”
妈的又亲,过不去了是吧?!
奚迟丝毫不知道校长一句“领证”给台下造成了怎么样的冲击,一下台,都还没来得及回到队伍,就看到王笛他们紧紧盯着他手上那本证书。
就一张奖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见他们看得认真,奚迟连奖状带绒皮壳直接拍到了王笛怀里。
江黎就走在奚迟后几步的位置,听到声音,有意无意往这边扫了一眼。
王笛当场升天。
在周围人“喇叭胆包天”的眼神里,把证书一把塞回他迟哥手上:“迟、迟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碰。”
奚迟:“?”
“就一张奖状,有什么不能碰的?”奚迟不明所以。
王笛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后退,边退边哭:“迟哥你摇了我叭。”
奚迟:“……?”
都什么跟什么?
主席台一散,各班搬着为数不多的桌凳统一回了班。
没多久,老付拿着奖状和胶带纸从办公室兴冲冲走过来,进门第一件事就让后排的廖争和杜衡起来把奖状贴上墙。
教室沉默片刻,又开始你一嘴我一句。
“就一张奖状,也没什么好贴的吧,又不是什么大奖…不过有一说一,老师你拿这个透明胶贴,有些过于难看了。”
“对啊老师,没必要,小学生才会把奖状贴上墙,我们都高中了,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吧…我这边有多的强力无痕胶,真的是多的,反正不用也是浪费,如果你非要、硬要贴的话,用这个无痕胶吧。”
“不是,你们看我干嘛,我就是怕透明胶贴不好,日子一久奖状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
“那是奖状,不是奖杯,就算砸下来,也砸不到人。”
老付身上那件荧光绿还没换下来,眉飞色舞站在讲台找合适的位置贴奖状,边找边说:“这是我们班第一张奖状,还是第一名,多少同学的付出在里头,我们要记住他们每一滴汗水,得贴。”
底下哼哼唧唧的声音明显小了几分。
“可是这奖状也太大……”
老付:“但我也尊重同学们的意见,如果同学们真的不想贴的话,那贴我办公室也行。”
“……”
“老师其实你非要贴的话那贴在教室也不是不行!”
“对,运动会这几天老师您也辛苦了,我们哪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对,体委你还等什么?快把老师的面子贴起来。”
奚迟坐在位置上听着,很轻地笑了下。
“贴哪?”廖争赶忙拉过椅子比划位置,“这儿?还是这儿?”
杜衡:“太左边了,右边点。”
属于高二一班第一张奖状正式上墙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好了,同学们,”老付在讲台上拍了两下掌,“这几天大家都辛苦,无论是参赛的运动员,还是工作人员,还是在看台给大家加油鼓劲的同学们,都展现出了非常好的一面,老师也很欣慰,但运动会结束了,大家的心是不是也该收一收了?接下来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是不是?”
所有人:“……”
出现了,魔鬼老付。
前一秒还温情时刻要记住每一滴汗水,后一秒就“心思放到学习上”。
底下一片嘘声。
“别成天哼哼唧唧的,好了,我话还没说话,”老付顿了下,从兜里拿出手机,“接下来两天周末,先把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任务安排下去,都拿笔记一下。”
底下老老实实开始拿出纸笔。
老付对照着手机一字一字念:“以运动会所见所感为主题,写一篇文章,要求自选角度,确定立意,不能套作,不少于800字。”
“刘老师强调,最重要的是自选角度,要以小见大,角度新颖,还特别匿名点名了几位同学,比如廖某、王某等,不要让她看见类似于《难忘的运动会》这样的标题。”
又是一片哄笑。
廖争:“……”
王笛:“……”
底下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下文,忍不住抬头问:“老师,第二个作业呢。”
老付摇头:“没了。”
所有人:“???”
“至于我和其他任课老师,这周也不额外布置作业……”
老付话都没说完,高二一班就爆发出惊声尖叫,老付连连摆手压了好几下,才让他们勉强安静下来。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周末回来之后,所有心思必须扑在学习上,能做到吗?”
底下回答前所唯一的齐。
结课钟正好在这时敲起,老付知道他们都累,也不多说,笑着一扬手:“行了,放学。”
周五,运动会又刚结束,按照以往情况,前脚班主任刚让放学,后脚班里人就可以撒疯往家跑一个不剩,可这次整个高二段却有一大半的人选择了留校。
学生会不用说,年年如此,一大堆资料还等着整理记录,但再怎么忙,周五晚上一般也不安排工作。
奚迟回到教室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即将入夜,学校柱灯已经亮起,轻轻浅浅照着。
还没等他走进班级,多媒体屏幕的荧光就透过窗户落在了高二一班外头的走廊上。
奚迟脚步顿了下,才推开后门走进去。
前面一排人闻声刷地回过头来,有西山的也有南山的,看到是奚迟,悬着的心才将将落下地。
“迟、迟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王。”
奚迟抬眸看到了江黎,边往位置上走,边问前排这群人:“怎么不回家?”
“运动会刚开始那两天回过了,反正回去也没事,就在学校里待着呗。”
“刚吃完火锅回来,本来想回寝室的,寝室不是检查电路嘛,就想着来教室看个电影。”
奚迟随口应了一声,坐到位置上看着江黎:“不是和学生会聚餐么?”
“没走远,”江黎放下笔,“门口简单吃了点。”
教室里关着灯,但窗外天色还没暗透,屏幕荧光照亮了大半间教室,借着光线,奚迟看到江黎还未干透的头发,以及身上很浅的薄荷气息——是江黎惯用的沐浴液的气味。
“回过寝室了?”奚迟忍不住问。
江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忙了几天终于懈下来,整个人嗓音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意,问:“手机呢。”
“什么?”
“发过信息了,是不是没看。”
奚迟这才低头去摸校服口袋,边找边问:“什么时候发的?”
“回寝室的时候。”
见人找得辛苦,江黎没再逗他,抬手制住奚迟的手,说:“别找了,在学生会。”
奚迟动作被制住,听到“学生会”三个字,隐约有了点印象。
下午去学生会的时候,好像是把手机放桌上了。
“落那儿了,桑游说等下给你送过来。”江黎说。
奚迟倒也没太在意手机的问题,收回手的瞬间,问:“那你发了什么?”
江黎怔了下。
手机落学生会了,问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发了什么。
江黎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片刻后,垂眼将手机点到两人聊天界面,再度停顿几秒,淡声问:“还看么。”
奚迟点头,就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半越过身,扫了一眼江黎的屏幕。
消息不长,奚迟三两眼扫过,点了点头。
前排一群人联着网找了半天资源,才找到合适的电影,熟悉的龙首标亮起的时候,奚迟打了个哈欠。
“寝室电路要检查到什么时候?”他问。
江黎看他眼尾漫上来的水汽:“很困?”
“有点。”
“趴这睡会儿。”
奚迟正要问在这里怎么睡,江黎已经脱下校服外套递过来。
奚迟:“。”
江黎校服上也沾满了薄荷气息,奚迟原本以为屏幕光线刺眼,电影声音也吵闹,可被校服一滤,周遭的一切似乎也没那么不方便。
这一觉只睡了半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天却已经黑透。
“什么时候回来的?”奚迟看着坐在他前面的桑游。
“20分钟了,”桑游还挺稀奇,“我回来的时候江黎说你刚睡着,怎么会一点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