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深吸了一口气,呼吸急促中透着压抑,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眼底都有些发红,看起来就像是渗血了一样。
“你认识她。”他为了母亲隐忍到近乎卑微,“劳烦您告诉我,是谁杀了她。”
观众们都惊呆了,关于燕云的花絮很少放出来,这人又不喜欢上综艺,这是第一次观众们在镜头下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影帝”二字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原本剧情到这里,江小姐应该夹着烟抽一口,而后缓缓吐在齐越的脸上,烟气氤氲间柔声道:“跪下求我。”
而后齐越死死地盯了她三秒,最终咬着牙跪下。
那是一幕耻辱又充满张力的画面,充分体现了江小姐一开始对齐越感情的复杂,她为了死去的前辈,不顾暴露的风险救下这个愣头青,却又认为如果不是齐越,他的母亲不会因为有软肋而暴露,因此迁怒于齐越,所以不惜用折辱的手法来发泄长久以来的情绪。
但林凤鸣并没有跟着原剧本走,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燕云道:“想知道?”
林凤鸣又临时改了剧本,这但凡是个跟燕云演对手戏的演员,他估计早就撂担子不干了,但此刻跟他演对手戏的是林凤鸣,而且对话改得合情合理,他一点脾气也没有,只能顺着对方往下演:“想……求您告诉我。”
林凤鸣勾了勾嘴角,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陪我睡一觉……我考虑考虑。”
这下不止是燕云顶不住了,观众们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踏马现在就是武则天守寡,失去李治!!”
“啊啊啊啊啊睡,换我来!我睡!”
“捏妈云子哥你装年下装的一把好手啊,不会早就想玩以下犯上的套路了吧”
“太涩了草草草,涩到我直接gg爆童话里做英雄”
“等下,宁宁改台词不会是为了不让老公下跪吧,捏妈,你们俩真的我哭死!”
“哇擦云子哥不让林林演齐越就是为了不让老婆下跪,但林林也不想让他跪,你们真的好爱!!”
燕云闻言却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实在是演不下去了,平生头一次违背了自己职业操守。
“卡——”他按着林凤鸣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按,点着对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林宁宁,你能照着剧本说词吗?你这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是临场发挥的,导演是你家属啊你敢这么演?”
“是是,燕导辛苦了。”林凤鸣面无表情地嘲讽道,“接不住戏就直说么,连这么简单的台词都接不住还影帝,我看你回家卖红薯算了。”
“是吗?”燕云嗤笑一声,一下子便戳穿了他的底细,“只是台词的问题?动作戏全改成文戏,是你不想演啊还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啊,林教授?”
骤然被戳到了痛处,林凤鸣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燕云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按理来说这出戏的动作戏确实不少,但林凤鸣一没体力二没技巧,别说夹着燕云的腰把他从沙发上翻下去了,就是直接上脚踹都费劲。
“行了,林同学的演技水平已经过关,今天的表演课到此为止。”燕云说着把人从沙发上扯了起来,“但是武打功底依旧欠缺,有必要加一节武打课。”
林凤鸣一听到又要练体能就心底发颤,无奈燕云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只能半推半就地被人拉到了训练室。
痛苦又折磨的体能训练过后,林凤鸣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看着燕云的眼神恨不得把对方活剐了。
燕云却跟没事人一样,林凤鸣一想往地板上坐他就掐着人的腰抱起来:“刚训练完别往下坐,站起来走走。”
林凤鸣咬牙切齿地被人环在怀里被迫“放松”。
待拉伸也终于结束后,为了完美复刻电影中的动作戏,燕云直接把瑜伽垫铺在地上,让林凤鸣躺上去现场给他指导。
“双腿发力的时候腰部一定要收紧,不然力度分散,动作就会又松散又难看。”燕云正气凛然地按着身下人被汗水浸透的大腿道,“感受这个部位发力,小腿放松。”
林凤鸣仰面躺在瑜伽垫上,鬓边的碎发黏在脸颊上,汗珠把整张脸蒸腾得水润又白皙,眼眸中全是鲜明的怒火。
观众们见状,起哄声在直播间此起彼伏:
“哟哟哟,干嘛呢干嘛呢”
“啊啊啊啊啊宁宁好好看!!”
“靠这什么男友视角,云子哥想把我们涩死没人跟你小子抢老婆是吧!”
“又开始了是吧,我要举报有人搞职场潜规则!”
“你小子摸哪呢?!”
“大腿发力小腿放松??这是什么运动?”
“行房!(即答)”
“好好好,就爱看这集,上次看这集的时候被扫黄的阿sir请去喝茶了”
林凤鸣咬着牙躺在瑜伽垫上,双腿被迫分开感受燕教练的指导,但他练着练着就有些受不了了,忍无可忍道:“你能只动嘴别动手吗?”
燕云蹙眉道:“你毫无基础,发力点错了会造成后遗症。”
林凤鸣:“……”
对方说得坦坦荡荡,倒显得林凤鸣多想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身上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说得再多也是纸上谈兵,不如直接实践。”
燕云和他对视了三秒嗤笑道:“行啊,来。”
言罢直接用膝盖顶开林凤鸣的双腿,按着他道:“双腿并拢,夹住我。”
林凤鸣不知为何脸有点热,但还是抬起腿夹住燕云的腰,上半身在这个动作下彻底失去了支撑点,他下意识想去攀身上人的肩膀,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抓着手按在耳边:“戏中江小姐的右手还拿着烟管,所以训练时上半身不能有任何借力。”
言罢他顿了一下,声音不止为何有些低沉:“腿上力气不够,夹紧。”
林凤鸣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可能是怒气激发了潜能,他的大腿猛然用力,夹着身上人的腰便往旁边一扭,燕云顺着他的力气倒下。
林凤鸣转身骑在对方身上,喘着气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扯了扯嘴角嘲讽道:“服不服?”
“马马虎虎,细节有待提高。”燕云看了他三秒突然笑道,“坐稳了,给你打个样。”
林凤鸣一惊:“你想干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大力骤然从身下传来,林凤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掀翻在地,但这还不算完。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时,又骤然被人握着两只手扭在身后,膝盖往腰间一顶,他便立刻软了身体,结结实实地跪倒在瑜伽垫上。
师承前刑侦队长的完美擒拿术使得林凤鸣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边在心底痛骂燕云,一边咬牙切齿地被人按在瑜伽垫上。
“服不服?”燕云俯身在他耳边轻笑道,“嗯?”
林凤鸣半张脸都被压出了印子,闻言依旧嘴硬道:“不服……”
燕云都不用低头看,便用膝盖精准无比地找到了身下人的腰窝,随即抵在那处轻轻一碾——
林凤鸣瞳孔骤缩:“——!”
燕云摩挲着他的手腕再次反问道:“服不服?”
林凤鸣呼出来的气都在颤抖,过了半晌才发出了一声小到几不可闻的回复:“……服。”
燕云故意俯身道:“什么?”
林凤鸣突然毫无征兆地扭头,嘴唇划过身后人的嘴角,甚至蹭过了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燕云一下子顿住了,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三分,林凤鸣骤然抽手,冷着脸掐着身上人的脖子往外推。
燕云眼见大势已去,立刻举起双手,深刻阐释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服了,我投降。”
林凤鸣冷笑道:“晚了。”
说着手上就要用力,细白的手指卡在脖颈中,燕云却在此刻突然压下,毫无征兆地亲了林凤鸣一下。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睛蓦然睁大,林凤鸣手下不自觉地松开,看起来就像是被亲懵的鹿一样。
观众们当场就疯了,嚎叫声在直播间此起彼伏:
“啊啊啊啊啊你们俩干什么干什么!”
“我服了我服了,妈的狗粮吃饱了,再喂就甜死了,我真的服了”
“xql的把戏罢了,你们这他妈是锻炼?!”
“亲亲亲就知道亲!能不能让我也亲亲!!”
“诡计多端的云子哥!!你小子亲老婆亲得也太娴熟吧,踏马的结婚七年可把你小子美坏了吧”
“啊啊啊啊怎么会有人又辣又纯啊!!老公亲你不该狠狠地惩罚回去吗?!露出这幅懵懵的表情也太让人想犯罪了吧呜呜呜宁宁”
“来人,把寡人处死给小情侣助助兴”
林凤鸣回过神后当场恼羞成怒,燕云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便先发制人道:“刚刚感觉你的力度还有欠缺,再来五组卷腹锻炼一下。”
“五组?”林凤鸣冷笑道,“你自己做去吧。”
说着扭头就要走,燕云连忙拉着他的手腕,好说歹说才把剩下的训练哄着人做完。
他们这边一下午打打闹闹过去,分屏直播间热闹得不行,另外一边却一言难尽。
没了郑楚寒,原本该遭殃是穆央,但实际上尴尬的却是阮闲。亲手把自己的伴侣送出去,最后只能看着别人言笑晏晏,坐立难安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
而穆央则变得有些走神,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
他显然对郑楚寒已经心冷了,但即便如此,善良和多愁善感的本性还是让他忍不住去思考郑楚寒的现状。
观众们对他的状态给出了一个精准无比的评价:“像已经和老公没了感情,正准备离婚时老公却突然暴毙的貌美大龄寡夫。”
晚上林凤鸣和燕云两人洗完澡下楼吃饭,因为刚刚洗澡时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却没想到客厅内的气氛更微妙。
段星贝坐在秦枫身旁干巴巴地眨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林凤鸣洗完澡还换了身衣服,摘了眼镜,很多今天才涌入直播间的观众没见过他如此休闲的样子,立刻在弹幕里起哄。
观众们不知道的是,之前的一个月里,林凤鸣一共就没几套换洗衣服,而且这几套几乎一模一样,他的学生几个月加起来也没见他换过这么多套衣服。
段星贝一看到林凤鸣他俩就跟看见救星一样,连忙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林教授这身也好好看,也是燕影帝给您选的吗?”
燕云难得夸奖道:“好眼光。”
燕云看起来春光满面,林凤鸣闻言不知道为何冷笑一声。
段星贝眨了眨眼,像个无辜的小松鼠,林凤鸣连忙道:“不是对你。”
段星贝隐约中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但以他的经验完全推测不出来,只能跟捣蒜一样点头:“哦哦……说起来二位会种地吗?下个大活动好像是关于种地的。”
根据主持人之前话中的细节也能大致推测出下一个活动的内容,林凤鸣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毛,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农事一无所知时,他却开口道:“会一些。”
段星贝眼前一亮:“我和秦总都不懂这些,林教授居然连这都会,好厉害啊!”
段星贝热情且可爱,而且完完全全出于善意,林凤鸣纵使对农事有千万种抵触,也不好说。
燕云见状立刻替他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呢?”
燕云一个影帝,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出现在镜头前不是在走红毯就是在搞电影宣发,谁也没办法把他和种田联系在一起。
“您也会种地啊?!”段星贝目瞪口呆,“会的东西都这么相似,您二位也太般配了……!”
自上综艺以来,这话林凤鸣听了不知道多少遍,此刻头一次没了反驳的想法,甚至隐约中产生了一丝荒谬的赞同。
“他吹牛的你也信。”林凤鸣瞟了燕云一眼道,“他种地就是刨个坑把种子埋进去,浇点水最多打点药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