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直播可以说是结束在了观众情绪最高昂的时候,节目组非常懂热点和流量,直播刚结束没多久,他们便直接把晚上这场试戏的剪辑版放了出来。
纵使综艺热度再高,依旧有一部分人打死也不看,但《104》的名声家喻户晓,就算不喜欢看电影的人对此也有所耳闻。
而且《104》中,齐越和江小姐这对副线一直因为男演员演技不够被许多影评人诟病,连带着《104》的评分都跟着下了不少,导致不少104粉对此耿耿于怀。
甚至连该电影的编剧都对此有些看法,他对自己的剧本一直要求极高,最终却碍于导演方面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不得已允许男二入组。
《104》的导演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他带进组的人也确实不行。
燕云当时才出道,没有什么话语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导演和编剧为此事争执不下,差点耽误开机。
按理来说一个普通的编剧不该有这么大的权力,最终这位编剧也确实是暂时捏着鼻子忍了导演的操作,毕竟其他演员都是他亲自面试的,都很符合他的心意,便勉强卖了导演一个面子。
谁知道导演得寸进尺,带进来一个男二不够,还打算再塞进来一个,并且理直气壮地要求编剧把原本属于男主的剧情塞给这个男三。
燕云当场炸了,掀了桌子打算走人,谁知道林凤鸣比他气性还大,林凤鸣当时正在国外上学,得知这事后差点直接坐飞机回国。
但最终这事不了了之了,林凤鸣曾经好奇地询问过期间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导演打消这个主意。
燕云道:“编剧给赞助商那边打了电话,然后那边来了个什么总,赶过来把导演骂了一顿,说他要是再往剧组塞人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他确实该滚蛋。”林凤鸣了然过后又品出了一丝不对,“等下,编剧给赞助商打电话?这编剧什么来头?”
燕云道:“据说是咱们隔壁学校毕业的前辈,业内都叫先生。”
林凤鸣刚想说那确实厉害,怪不得赞助商都得卖他三分面子,下一秒便听见燕云话锋一转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赞助商是他老公。”
林凤鸣:“……”
林凤鸣当时闻言忍不住看了燕云一眼,直把人看得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怎么了?”
“人家老公一句话就能让导演卷铺盖滚蛋。”林凤鸣意味深长道,“我老公还只是个角色都差点让人抢了的十八线,人比人得扔啊。”
燕云气结,按着他的脖子道:“那人家老婆还是业内知名编剧呢,我老婆连学还没上完呢,你怎么不说这个?”
林凤鸣冷哼一声:“不满意就离。”
“离什么?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燕云搂着他亲了一口,“说不定我一炮而红呢,到时候就能供我老婆读博士了。”
“读博士还用得着你供?”林凤鸣瞟了他一眼,“红也悠着点,我怕炮给你炸傻了。”
燕云往林凤鸣腿上一躺开始畅想:“不用也得用,到时候给你学校旁边买个房,天天有空就去看你。”
林凤鸣冷笑着评价道:“白日梦做的不错,下次记得自带枕头,别往我腿上靠。”
燕云闻言气结,两人为此差点打起来。
谁也没想到燕云真的因这个电影一炮而红了,之后各种剧本铺天盖地地压来,他拿到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真的是去林凤鸣学校旁买了栋别墅。
为了给人一个惊喜,他买完特意没说,装修完当天,他知道林凤鸣喜欢看电影,还特意包了《104》的场,万事俱备之后才得意洋洋地去学校接人,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他故作随意地跟林凤鸣打电话,询问对方现在在干什么,未曾想对方开口就是:“正在电影院等票。不知道哪来的傻叉包了最贵的那一场,剩下人一看开始哄抢,我来了一张票都没有,等到现在才有票。”
最终两人在电影院大眼瞪小眼,得知那个包场的傻叉居然就是燕云后,林凤鸣差点把爆米花桶扣到他头上。
当晚看到某人居然真的买了栋别墅,林凤鸣火瞬间上来了,两人在新买的别墅里大吵了一架,核心思想在于燕云到底该不该给林凤鸣花钱。
“这是夫妻共同财产,什么叫我该不该给你花钱?”燕云端着盆站在厨房门口,对着里面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林凤鸣刚准备理论,一看他又准备煎牛排,火瞬间不打一处来:“夫妻共同财产是吧?那你把银行卡给我。”
燕云闻言居然真的掏出卡就递给他,林凤鸣气结,把卡往他头上一摔,扭头就要上楼。
直到最后两人也没吵出来结果,倒不是因为不想继续吵,而是吵着吵着就吵到了床上,赛事暂时中止,而且燕云为了报刚刚被摔银行卡之仇,硬是在结束后跟塞小费一样把卡塞在了不该塞的地方,当晚刚装修好的房子差点闹出人名。
而引起一切“纠纷”的《104》时隔多年,又在此刻于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那段试戏的视频刚一发出,便直接冲上了热搜榜,引发了无数热议,偏偏在这种热度之下,又有人给它加了一捧火。
《104》那位业内知名编剧仿佛是终于圆了梦一样,看完后不但点了赞,而且直接转发了那条视频,连带着评论道:“祁竹生v:精妙绝伦。”
一石激起千层浪,微博和其他平台瞬间炸成一团,但两个当事人暂时并不知道此事。
林凤鸣刚一进屋,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便被人掐着腰按在门上,他轻颤了一下警告道:“你答应过我……”
“放心,不会食言。”燕云嘴上这么说,手下却沿着裙侧的镂空探了进去,身下人瞬间软了腰肢,“你知道我刚刚想干什么吗?”
林凤鸣立马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当即咬着牙瞪他:“这裙子三十多万,你疯……唔——”
唇舌被人压着厮磨,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处。
急促的呼吸声混杂着唇舌交融的暧昧水声,昏暗的房间内,没人注意到床头突然发出微弱光芒的手机,以及屏幕上不知是谁发来的短信。
“洗、洗澡……”林凤鸣挣扎着推开身上人,含着水光瞪他,“你今天别想抵赖。”
燕云定定地看了他三秒,突然勾了勾嘴角:“好,但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说着他环着怀着颤抖的人,他低头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附加条件。
林凤鸣愣了三秒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明明说好的……”
燕云勾了勾嘴角:“承诺具有时效性,现在若是不答应,等下说不定还有附加条件。”
林凤鸣胸口起伏,瞪了他三秒后蓦然闭了闭眼:“滚去洗你的澡。”
这就是妥协的意思了,燕云闻言满意地亲了他一下,被人没好气地推开,转身噙着笑进了浴室。
林凤鸣抿了抿唇,低头看向身上的裙子,一想到等会儿居然还要穿着这件裙子……他就没由来的别扭。
他忍不住瞪了浴室中的人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到床头坐下,转移注意力般拿起手机,看到有几条新短信他也没在意,只是随手点开,但当他看清楚短信的内容时,他的脸色立刻便冷了下去。
林凤鸣坐在床边冷着脸一眨不眨地看着手机上的那两则来路不明的短信,第一则上面写着——
“你哥哥准备结婚了,你嫂子娘家要十万彩礼,家里为你哥哥治病已经没钱了。我知道你拿的出来,拿出来了就如你心意,自此之后你彻底滚出我们家,不再是林家的人,如果不给,后果你自己承担。”
来信时间是今天下午,也就是林凤鸣收到快递的时候。
他当时以为那是快递短信,拿了快递之后也就没再查看。
第二、三则的发信时间是刚刚,对方等了一下午后终于坐不住了,又接连发来了两条短信,图穷匕见地威胁到:
“有人跟我说了一件事,我还没和你妈说。你找的那个男人亲妈居然是干公安的,当年你们俩算计我进派出所,那女人原来就是当时那个派出所的所长。”
“那女人叫云英是吧?钱拿不出来,我就去实名举报她,到时候你那个戏子男人有一个徇私枉法的亲妈,没人给他保驾护航,演戏的路也该到头了!”
林凤鸣看到这里彻彻底底地冷下了脸,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屏幕。
两人进屋时没有把灯开到最亮,此刻屋内灯光昏暗,唯独手机过亮的光线照在林凤鸣脸上,在这种环境下眼睛已经对这么强的光线产生不适了,林凤鸣依旧没有动作。
他一字一顿地把这两封短信看了三遍,心下蓦然泛起了一股孤注一掷的狠意,自他和燕云结婚后,他已经很久没感觉到这股近乎疯狂的感觉了。
林建坤死后,林勇辉没得到一分钱,林安的病情再没了好转的可能,因此他和任敏在林凤鸣离开医院时破口大骂。
后来林安治病无门,林勇辉“因此”染上了赌瘾。
这个因此到底真实不真实还待定,林凤鸣不信,但任敏信。
她把一切归结在林凤鸣头上,是他有钱不愿意给,所以才导致了林安的截肢,进一步讲就是导致了林勇辉的赌博,再进一步就是要逼死她。
逻辑清晰层次分明,让人叹服。
不过这一家子,一个赌博一个截肢,眼看着要手拉手进火葬场,林凤鸣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已经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他们了,未曾想时至今日,时至他本打算下了综艺就答应燕云复婚的今日,林勇辉居然说林安要结婚了,甚至还来问他索要彩礼钱。
什么样的女孩会愿意和林安这种人结婚?更进一步讲,什么样的人家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瘸子?
林凤鸣完全不信这背后没有猫腻,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林勇辉赌博倾家荡产后找的借口。
赌徒输红了眼之后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但林凤鸣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对方竟然敢拿燕云的家人来威胁他。
扭送林勇辉进派出所时,云英主动申请了避嫌,处理这件事的是当时的副所长,这是很久之后燕云才知道的,林凤鸣得知的时间就更晚了。
云英是个比燕云还要正直的人,作为一名真正从基层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民警察,她还有两三年就要退休了,兢兢业业半辈子的她终于到了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但是知道她和燕云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燕云一直尽力避免提及除云燕之外的家人,归根结底是在避免提云英,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给母亲添麻烦。
而以他现在的影响力和身份,一旦林勇辉真的鱼死网破去举报并且用媒体把事情闹大,人们不会相信云英和燕云的清白,他们只会相信“苍蝇不叮无缝蛋”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最后的审判结果给了他们公道,已经造成的舆论大概率会影响云英的退休待遇和燕云的前途,更甚者,很可能会导致云英现在的职位。
在这件事中,林勇辉提到的这个“有人”也值得人深思。
林凤鸣垂眸看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在床头柜上,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过了将近一分钟,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人,联系这个人之前,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浴室,见燕云还在洗澡,他略微放下心,低头看向通讯录中的那个名字——乐冬。
林凤鸣向那人发过去了一条消息:“睡了没,有点事想问一下。”
对方竟然秒回:“?”
“你有空找我?”乐冬震惊地回复道,“不是,你在节目上都穿成那样了,回屋之后云子居然能忍住?他是不是真不行啊?”
林凤鸣略带阴暗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人打破了,但还是在说正事前给某人证明了一下:“他在洗澡。”
乐冬一下子就悟了:“懂了,我就说嘛,我刚刚还跟燕子打赌你们俩什么时候复婚呢。”
林凤鸣一顿,低头问道:“赌了多少。”
“五百。”对面一掷千金,“我赌两个月之内,她赌半年。”
说完又忍不住道:“能不能透露一点内幕消息,我赢的几率大不大?”
林凤鸣略带不解:“你们赌的是两个月以内我们复婚,还是两个月以内不复婚?”
乐冬大惊失色:“当然是两个月内复婚啊!如果照你那个赌法,燕子赌的岂不就是你们俩半年内不可能复婚?她是被你们俩联手骗了五万,但她也没傻到那种程度吧!”
林凤鸣:“……”
该说不说,朋友圈这几个捧哏的狐朋狗友倒是比他们俩看得更透彻一点。
从两人离婚到现在,满打满算过去了不到两个月,林凤鸣毫不怀疑,如果等下燕云洗完澡出来,他随口询问对方要不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对方估计会连上衣都来不及穿,综艺大概也不参加了,拉着他就走。
如果反过来,燕云在此刻询问林凤鸣要不要去民政局,他扪心自问,自己大概会毫无出息且毫不犹豫地回家拿户口本。
林凤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浴室,随即低头回复道:“你帮了这个忙,就内幕你,让你赢。”
对方立刻来了兴致:“好嘞,老板您要咨询什么方面的?代拟婚前财产合同还是要咨询上次离婚的财产分割问题?商法行政法方面我也都有熟人哦,打八折哦老板。”
他热情得仿佛淘宝客服,林凤鸣面对这么长的真诚推销,却只回了几个字:“咨询你最擅长的。”
对面:“……?”
对面弱弱道:“您确定吗老板?我最擅长的可是刑法。”
林凤鸣回到:“嗯。”
对方一下子沉默了,半晌悚然道:“那什么……难不成云子不答应复婚,所以你把他砍了此刻正在浴室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