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 今天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一天。”陆巡认真道。
“开心就好。”陈也说完, 看着捧着音乐盒又去拧了一小圈的陆巡, 没忍住,说,“哎,小陆啊,我还真准备送你一口锅来着。”
“锅我也开心。”陆巡说。
“是吧,其实我也觉得锅挺好。”陈也没想到陆巡能认可送锅的想法,“行,那我明年就送你一口锅。”
对于他来说做锅比做这些小玩意儿要容易的多。
“好,明年送给我。”陆巡非常乐意。
等音乐慢慢停止,陆巡把音乐盒放在了自己书桌上,那张合照的相框旁边。
“我本来是想……”陆巡走去床边,在枕头边拿起一个盒子,“回去找你的时候再给你的。”
“什么东西?”陈也愉悦的笑了起来,“给我的礼物吗?”
“是。”陆巡把盒子拿到了陈也面前,“跟你差点让我哭的礼物比不了。”
“那是。”陈也得意,“老子头都快想秃了。”
陆巡手上的盒子是纯白的,上面有着很精细的纹路,比他装礼物的那个纸盒子要正式的多。
陈也伸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笑了,“手表啊?”
手表表盘不是常见的圆形,而是长方形,比市面上的要大一些,腕带是哑光黑色的。
“是,有黑白两个颜色。”陆巡拿出来,给他戴上,“我挑了黑色。”
“是,我就喜欢黑色。”陈也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觉得挺酷。
陆巡伸手在手表侧面,按下了开机键。
手表屏幕慢慢亮了起来,出现在两人瞳孔中的不是时间。
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接着心脏化为一条直线开始上下曲动。
“这是什么?”陈也有些茫然,“心电图?”
“这是给我外公看病的医生,他们研究所做的,还没对外售卖。”陆巡解释,“可以实时监测心脏心率,血氧,除了这些最基础的,他们这个有心脏预警的功能,准确率比其它的预测表高的多。”
“这个老人能用吗,给老太太买一个。”陈也立马说。
“他们研究所做的这个就是老人表。”陆巡说。
“噢,那到时候去给老太太买……”陈也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眼睛不可置信瞪大了,“陆巡?”
“啊。”陆巡看着他。
“你过年送我一个老人表啊?”陈也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陆巡笑的弯下了腰。
“笑你大爷,老子不要老人表。”陈也不爽爆了,顿时觉得手上这表既不酷也不帅了,“你还不如送我英语练习册呢。”
“我拿的这个不一样,我让他们做了一个系统,”陆巡笑了,“跟他们开始售卖之后,卖出去老人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陈也将信将疑的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
“我找他们拿了两个。”陆巡说。
“两个?”陈也愣住。
陆巡从盒子里的下一层又拿出了一个,这个是白色的,但一看就和陈也手上这个黑的是一对。
“你到底是给我送礼物,还是借着给我送礼物的借口给自己送礼物?”陈也啧了一声。
“我这边是你的心跳。”陆巡说着按下了手表的开机键。
“什么?”陈也凑了过去。
“我能收到你的心跳声。”陆巡手表的屏幕亮了起来。
果然,陈也的心跳曲线同步在陆巡的手表上。
“那我这个呢?”陈也开始感兴趣了,“能收到你的心跳吗?”
“不能。”陆巡说。
“什么?”陈也愣住。
“你可以发送定位。”陆巡指着他的手表侧边的按键,“这个是发送定位。”
“发给谁?”陈也问。
“发给我。”陆巡说。
“你还可以呼叫。”陆巡接着说,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呼叫键。
“呼叫谁?”陈也问。
“只能呼叫我。”陆巡眯眼笑着。
“靠,这是手表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是给了我条狗链子啊。”陈也盯着手腕上的表有点傻眼,“你丫驯狗呢?”
陆巡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想到一个词,“这叫驯化。”
“什么意思?”陈也摸了摸表盘。
“小王子里说,”陆巡看着陈也,轻声解释,“驯化就是创造关系,对我们来说,我们之间本来是陌生人,毫无关联。”
“但如果我驯化了你,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听不懂。”陈也皱了皱眉,接着又无所谓摆手,“不过,我不管那些,驯化就驯化吧,是你驯就行。”
“嗯。”陆巡摸了摸陈也的脖子。
“现在就开始驯了吗?”陈也看着他。
我们早就已经相互驯化了。
陆巡低头亲了亲陈也的唇角。
两人接了一个短暂又亲密的吻。
陈也舔了舔嘴,还没忘问,“要我学狗叫吗?”
“不是驯——”陆巡无奈闭了闭眼,“去洗澡吧。”
陈也也没多困,只是洗完澡,再躺床上,陆巡抱过来的手又很暖和。
他刚在陆巡肚子上摸了两把,眼皮就撑不住了。接着一头砸在柔软的枕头里,晕了过去。
又因为心里记着一早得回去,没睡多久又睁开了眼睛。
陈也偏头看了一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陆巡已经起了。但什么时候起的他没印象。
“醒了?”陆巡推开房门进来,“我正要喊你。”
陈也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陆地,“你什么时候起的?”
陆巡对着他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刚起不久。”
陈也低头看了眼他的狗表,“现在才五点半啊。”
“我外公已经起了,他早上要吃药,最近别人喂药他不吃。”陆巡把陈也衣服拿了过来,放在床边,“你说早上七点前就得回去,现在起,吃个早饭正好。”
“牛肉包子吗?”陈也说。
“已经做好了。”陆巡回答。
陈也洗漱完下楼,老人已经坐在了餐桌边。
刘姨正给老人喂着粥喝。
“我来。”陆巡从刘姨手里接过了碗勺。
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陆巡几眼,接着张开嘴,一勺一勺安静的开始吃了。
只是吃到最后,老人有点不开心,陆巡哄了一会儿,老人才肯继续吃。
陈也看着轻声细语的陆巡,莫名鼻子发酸。
外公跟外婆对于陆巡来说大概是最最重要的人。就像是老太太对于他,他没办法想象要是家里的老太太有一天要是不记得他了他会怎么样。
“外公,我等会儿出去一趟,中午回来。”陆巡擦了擦老人嘴角。
“好。”老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不连贯,“出门…注意安…全。”
陈也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看向陆巡,小声说,“我自己回就行。”
“一起去,我本来也是决定今天去的。”陆巡看了看已经被刘姨推去电视机前的外公,“给奶奶拜个年,再回来。”
“我只有一个头盔。”陈也又接着吃。
“你还想骑回去?”陆巡蹙眉,“你昨天睡着了还喊冷你忘了?”
“扯淡,老子不可能喊冷,老子——”陈也正狡辩,但看着陆巡望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语啧了一声,“那我摩托怎么办?”
“摩托先放这里,过几天我给你骑回去。”陆巡说。
司机收到消息过来,接上他们,进到市区也才七点。
到小区门口时间卡的正好,七点半,老太太刚做好早饭,再等会儿就该喊他起床了。
“我先进,你等会儿再进。”陈也下车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冷吧。”陆巡偏了偏身体挡住了陈也。
“不冷。”陈也立马站直了。
陆巡捏住陈也下巴,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亲完发表评价:“嘴太硬。”
陈也舔了舔嘴唇,也给了评价:“妈的。”
过完年,陆巡外公情况好一些了,虽然还是偶尔不记得人,但没有再恶化下去了。
陈也查了不少关于这个病的资料,了解的越多,越觉得无奈。
阿兹海默,无法治愈,只能延缓。
等到开学的时候,天气暖和不少。太阳正挂在空中,薄薄的撒下一片暖意。
学校里重新涌进了人群,期末不管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这会儿开学个个看着脸上都挺开心。
“一二班的分班表贴出来了。”程进东踮脚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贴太高了你俩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