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剧烈震动。
顾春风抿唇，双手死死的握紧方向盘，努力朝着左边打方向。
这一刻，好似整条街上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辆车。
空间都在凝滞。
巨大的阻力让轮胎高速摩擦着地面。
砰！
车子先是告诉撞向护栏，后又翻倒在地。
巨大的撞击让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钟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胸口仿佛被堵着什么，窒息一般。
数秒后，翻转停止。
周围这才重新传来声音。
尖叫声，喇叭声，呼救声……
不绝于耳。
“哥哥。”
钟意艰难挪动着脑袋，想看看顾春风怎么样了。
他感觉得到，车子原本是想要让右边，也就是自己的方向撞上护栏的。
是顾春风拼死保护了他。
眩晕让钟意的眼睛有些失焦，他用力眨着眼。
好几次后才总算看清顾春风的模样。
鲜红的血从他的后脑勺渗出，大腿也被卡在方向盘跟座椅之间。
手臂扭曲，应该是骨折了。
“哥哥。”
钟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哥哥，你不要吓我。醒醒呀。”
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透出浓浓的恐惧。
好在顾春风总算应了。
他应该只是暂时的晕了过去。
睁开眼，看向钟意的第一时间就是安抚的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我，我马上救你出去。”
钟意艰难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着下去。
有人打了120，还有110.
交警赶来之前，热心路人过来帮忙。
他们想去扶钟意，却被拒绝。
钟意死死咬牙，用力拽着车门，想要把车门打开。
“钟意，不要白费力气，等交警过来处理。”
顾春风劝他。
钟意哭着摇头。
他想快点救出顾春风。
顾春风的血还在流，那么多，他得尽快救他出来。
“哥哥，你要坚持住，不要丢下我。”
钟意咬着牙，努力拽着。
任由碎玻璃划伤双手跟手指。
可也只是徒劳。
好在交警赶来了。
专业的救援效率超高，顾春风被救出来。
120急救车恰好也赶到。
去医院路上顾春风身上的伤先做了简单处理。
后脑的伤需要手术。
赶到医院后，立刻有准备好的推车推走。
钟意沉默着跟在后面。
“你的伤还没处理呢。”
“我没事。”
钟意拒绝护士的好心，一路跟到了手术室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走廊，心底充满了懊恼。
刚才的一切，明显是原书意识做的。
祂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这个外来人毁掉了整个世界，想要报复。
或者是认为只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成祂想要的样子。
所以，如果不是自己的话，顾春风根本不会受伤。
都是他的错。
他还天真的以为原书世界意识已经随着主角攻受的毁灭而毁灭。
钟意攥紧双手。
眼底满是愤怒。
可再怨恨，那东西根本无形，他既没办法把祂揪出来，也没办法对祂复仇。
林伯他们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见钟意浑身是血，吓了一跳。
“钟小少爷，您的伤怎么也不处理下。”
林伯心疼的看着钟意。
“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看你的手。”
林伯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担心先生，但你也得顾顾自己。您先去处理伤口吧，再让阿染带您回去换身衣服，我跟阿森在这儿等。”
“我不走。”
钟意固执的摇头。
顾春风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离开。
他得守在这儿。
等着。
见劝不动他，林伯又叹了口气：“那至少，让护士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漫长到几乎无止境的等待，终于在钟意濒临崩溃的时候结束。
手术室灯熄灭，很快医生也从里面出来。
“手术很成功，但因为伤到的是脑部，所以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还是个未知数。”
“谢谢。”
钟意沙哑着嗓音道谢。
只要手术成功就好。
顾春风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不允许探视。
林伯见状，忙哄着钟意回去休息下，换身衣服。
出那么大的事，还紧绷着神经站了好几个小时，铁打的人也会累。
“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得想想先生。他知道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该心疼了。”
“林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他得养足精神撑起恒远。
从前都是顾春风为自己遮风挡雨。
这一次，也该轮到他了。
第二天钟意赶在探视时间内陪了会儿顾春风，又急匆匆带着阿染去恒远。
恒远内部比钟意想的还要平静。
大家各司其职，看不出混乱。
这让钟意松了口气。
温蒂带领着秘书部，井井有条的安排着工作。
“钟小少爷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