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打开病房门,就看见陆文州正拿着平板在看新闻。
新闻里正在连线现场的记者,而进来时正好听到记者在采访这次事件村民的安置情况。
“就怎么说呢,气肯定是气的,我那片菜地可都是我的血汗钱,没了地我怎么谋生,不过好在他们没有逃避这件事,也给我们有住的有吃的还有赔偿,还答应给我们村民找工作,我老婆耳朵不好都说可以给她安排工作,正好这个养老院需要人,说可以让我老婆进去,我就觉得处理得还可以了。”
“我家也是没了地,那些污染水把我的菜地都弄死了,好在赔偿确实是到位,至少没让我们老百姓受气啊,还是良心企业。”
“村里好多老人家腿脚不方便的,好在把我们暂时安置在就近的位置,而且这个养老院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医院,还有医生给我爷看腿,村委也派人跟我们解释不是企业故意排污,让我们耐心等结果,现在这样我们村民也肯定愿意等是不是,这才叫企业的良心,遇事不逃避对不对。”
村民说的,不论是他们清不清楚其中涉及到多少家企业,但至少从回答听得出都还算是满意,气归气,但赔偿跟人文关怀都做到位了。
陆文州也听到开门的声音,直到看见时序走到跟前,拿走他手中的平板丢到一旁,主动坐到他腿上。
新闻的声音还在播放着。
“你刚才喊我了。”时序在陆文州腿上坐稳,双腿微屈自然放在两侧,手放在他胸口上,抬眸注视着他:“你喊我bb了。”
“嗯,怎么了吗?”陆文州往后靠在沙发。
“我想再听一次。”时序往前坐了坐,腿根轻挪着,略带摩擦,语气轻轻问:“我喜欢听你这样喊我。”
陆文州用双手扣住这家伙的大腿,不让他故意的蹭,结实的臂膀在握着腿的动作下微微勾勒出健硕肌肉线条,金丝眼镜底下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让我喊我就喊?”
时序感觉到陆文州控制着他的大腿,不让他再往前坐,他才不管,直接搂上对方的脖颈,脸贴他颈侧,微抬头凑耳小声说:“你喊了我就让你看视频。”
“什么视频?”
“珍珠衣,还有玩玩具的视频,我录下来了。”
时序说完,目光扫过近在咫尺滚动的喉结,以及耳畔略有些变沉呼吸,掐着大腿的手明显用力,他眉梢一挑,唇贴着陆文州的耳朵,又说:“不看我删了。”
说完,就感觉原本掐着腿的手掌放开,放到了后脑勺上,手指插进发间,宽肩下压靠近他。
“时序,别总是用这种方式挑衅我,会显得我很像个畜生。”
时序感觉到贴近自己耳朵的唇,因克制着话语的起伏嗓音低沉暗哑,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他笑了:“那你要不要?不要我真的删了。”
沉默几秒后,像是跟理智的据理力争,最终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终于跟理智打了败仗,很不冷静的落下两个字。
“我要。”
时序实在是没忍住,把脸埋在陆文州脖颈里笑了出声,双臂搂紧他。
耳畔久违的笑声像是直透沉寂两年的心脏。
陆文州低下头,将鼻尖抵着对方的头顶发丝,金丝眼镜底下露出不再克制的迷恋之色,手抚上怀中青年的脸颊,指腹轻轻地从他唇瓣摩挲而过。
时序顺势咬住陆文州这只手指,再抬头望向他。
温暖湿润的包围,带着撒娇,让理智与失态不过是一线之间。
“宝宝。”
“嗯?”
“现在给我看吗?”
时序见陆文州那么认真又迫切的询问,满眼无辜:“给你看,但我没说现在呀。”
陆文州:“……”
都要起来了,又玩他?
他摘下眼镜,直接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声音沉而富有磁性:“那就现场看。”
……
第100章 五千万100
住院部的午后阳光温暖,楼下的花园风景宜人,能看见不少护工推着轮椅上的病患出来散步。
此时病房里。
“纽约中心区那块地我暂时不跟你抢了。”
“你打算让给我了?”
“这不叫让,这是真的抢不过。”
时序坐在陆文州怀里,手里拿着平板,低头刷着今日的股市,在听到陆文州这么说时抬眸看向他:“资金周转问题?”
刚玩了会,青年额角还带着薄汗,白皙的肤色也是透着未散去的红晕。
陆文州用手背给他抹掉汗,随后将手放在这人后腰,担心他往后坐空,另一只手闲来无事握着垂放在身侧的纤细脚踝:“嗯,赔款这件事需要花不少钱,所以在美建投资地建超级工厂的事先缓缓吧,也不着急。”
“我可以借钱给你。”时序其实有些意外,仅仅是一块地而已,而这件事竟然还能让陆文州搁浅计划。
陆文州见时序那么认真的样子,笑了笑:“你要借钱给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时序说。
“煦州三期的事情我都还没有把钱还给你。”陆文州扫了眼自己握着的脚踝,尤其是刚才被自己咬了一口的位置,那个牙印还在上头。
没办法,架在肩膀上时侧过脸就能咬的腿,白皙又干净实在太有食欲。
时序放下平板,听到他分得那么清皱起眉:“煦州集团也有你的股份,你可以当做是你的意思,这件事不用再说了,解决好就当作翻篇。”
他话音落下,没听见陆文州回答,反而见他把自己衣服里的项链勾出来。
或许是这男人看得很认真,弄得他有点不自然。
陆文州指腹抚摸过带着体温的蓝钻,抬眸看向耳朵红的时序,语气淡淡问:“什么时候开始戴着的。”说完把项链放回衣领里,目光又落在颈侧。
仿佛过去那段强烈又刻骨的记忆还能够浮现在面前。
就是当初时序要跟他离婚,他要拿回这条项链时这家伙在脖子上直接把项链扯断,那一刻的心情,他似乎回想起来都觉得滋味万千。
手抚上白皙纤细的颈侧。
“上飞机后。”时序被陆文州摸得有点痒,下意识想躲,却被手扣住腰身,没敢动了。
“为什么要戴。”
“你都把Thekla修好送回给我了,不就希望我能够回来吗?”时序听出陆文州语气里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终究欠这场离婚一个说法:“就算我们在美国没有相遇,我也会回来找你。”
“就不怕追不到我了?”
“我怕,但我也没怕过,离婚都敢跟你提了,结婚还不敢提吗?”时序把陆文州的手拉下,扣入他手指缝中:“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跟你提的离婚。”
头顶落下一声低笑,声线惹得耳朵酥麻,然后就被捏住后颈。
“跟我离婚这件事很值得骄傲吗?”陆文州觉得有些好笑,抬起时序的脑袋,见他还很认真的样子,顺势低下头,抵着他额头,低沉哑声道:“宝宝,你可是让我遭遇了这辈子最伤心的事。”
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人离开后是分崩离析。
“对不起。”时序听陆文州突然这么说,心里的愧疚感又被放大,他保持着跪坐起身,把这男人抱入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我知道错了。”
陆文州一贯都是抱人的角色,头一回觉得被人拥抱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这家伙出现了。
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这家伙也能及时出现。
他竟然在这幅较于单薄的身躯里感受到了安全感。
“宝宝。”时序附耳喊了声。
陆文州微怔,他略有些讶异抬眸,像是对这一声称呼产生质疑,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个年纪竟然能得到这样的称呼而感到诧异:“……你喊我什么?”
“宝宝啊。”时序坐回陆文州的腿上,认真说着:“你这样喊我,我也可以这样喊你,可以更亲密。”
“不是,你不觉得这样喊我……难以启齿?”陆文州无奈笑了:“我今年三十八了。”
“老baby呗。”
两人对视一眼,都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陆文州笑着,把人往怀里抱,额头贴着他的脸颊,是亲密无间的距离:“太肉麻了。”
“你难道还想要当我的sugar daddy?”时序调侃问,不过这一声宝宝,还真的让他看见了陆文州难为情的一面,心里头说不出的心猿意马。
“sugar daddy的称呼只存在于双方身份与金钱不对等的情况下,我如果还是你的sugar daddy,那你又是什么?”
“我可以当你的sugar 小daddy。”
陆文州闻言无奈轻笑出声:“别再学不好的,这些称呼不能再外面随便说。”
毕竟他们就是这样糟糕的开始,直到离婚过后才扯平了。
时序知道这老男人不好意思了,也没想着再故意逗他,毕竟现在可是拉好感的时候:“那这周我请假在国内贴身照顾你吧,帮你洗澡什么的。”
“我手脚挺好,倒不用帮我洗澡。”
“就万一……在浴室心率不齐呢?还是得要有个人贴身照顾你才好的。”时序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回去被导师骂一顿,他从陆文州腿上下来,站在他跟前:“我还可以给你做饭。”
“叫个外卖当作你做的饭?”
时序听出陆文州在调侃自己,小声嘟囔了两句:“不啊,我真的学给你做,你放心吧,肯定能吃。”
陆文州心想,呆在他身边就好了,反正家里有的是阿姨,倒不用那么多动静,他主要怕拉肚子又得在医院住多几天。但见时序已经是做好决定的样子也不好扫兴,只能故作淡定接受:
“那你要注意安全,不要把厨房炸了。”
时序笃定点头:“我不会的,你就放心吧,要想跟你结婚肯定得要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陆文州往后靠在沙发上,眼里倒映着心爱的小家伙神采奕奕的模样,全然不知眸底尽是宠溺。
“你不是想造手机吗?”时序弯下腰,双手撑在陆文州的大腿上,用着哄人的语气:“我教你吧宝宝。”
陆文州笑出声。
他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被哄着拿捏。
“要不要啊?”时序推了推陆文州的大腿,认真盯着他问。
陆文州见这家伙连说这样工作内容的话都带着撒娇的,还是他自带爱人滤镜,觉得时序在他眼里就是撒娇怪,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他听着这句话,不自觉地唇角微扬:“我当然可以,不过时总,你这样做不怕给自己弄出一个竞争对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