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银行的时候是大中午。
这个月他已经完成了成功卖房,并通过卖房得到的钱全部投入瑞星里,也陆续前后得到了近九百万的收益,将一半的钱先还给高利贷,剩下的他还需要做其他事情。
至少他已经完成一半的事情。
时序直接扫了一辆路边的共享自行车,往外汇银行去。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到了银行门口,走进大厅办理业务的窗口,把身份证递给业务员。
“你好,请帮我把卡里所有钱换成美元。”
业务员接过时序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在确认输入密码后,看见账户里近五百万的余额,再次确认:“先生,您确定是要将五百万换成美元是吗?”
“对。”
“好的,将进行电汇,请稍等。”
……
一周后,飞机飞往香港。
可是他在香港找不到陆文州,也没有魔金大楼。
又一周,他选择去美国。
第一个地方他先去了斯坦福,在那里,陆文州是斯坦福的优秀校友,可是他找了一圈,只找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陆文州。
再后来,他去了华尔街。
华尔街没有明珠投行,没有陆文州,也没有陆文州的两个好兄弟,好像哪里都没有陆文州的痕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他记忆里的存在。
可如果是这样,脖子上的项链是为什么。
不对,陆文州不可能是他凭空想出来的。
但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回来了,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
就这样,他在美国一边赚钱,一边旅游,一边在美国各个角落去找陆文州的痕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会滑雪,却在Big Sky Ski Resort蒙大拿州滑得很溜。
还去了拉斯维加斯,他明明不会玩牌,只是随便玩了两场就赚了两千万美元。
还去了夏威夷下海潜水,他明明没有潜过水,却在教练带他体验式夸他谦虚了,明明挺好的,可是他真的没有潜过水,陆文州……好像没有教过他吧?
最后去的加州,在酒店顶层自己看了场浪漫的日出。
日出温柔的洒落阳台。
时序双腿屈着,双手托着下巴,神情郁闷地望着这场日出,怎么可以没有陆文州。
为什么哪哪都没有陆文州。
他不能忘了陆文州。
……
四年后。
“Thekla,要不要一起出海,我陪你过生日去!”
“去哪?”
“纽约港。”
此时的纽约港,停放着一艘白色的私人游艇。
游艇的甲板位置,靠在栏杆上的漂亮长发青年戴着墨镜,正迎面吹着拂来的冷风,长发被吹得凌乱,却没有丝毫掩盖他身上自由而又随性的气质。
若是可见,便能看见他手中攥着一条项链,链条摇曳,蓝色的钻石在海面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Thekla。”
时序扭过头,看向他在美国认识的朋友戴森,是个非常英俊且高大的男人:“怎么了?”
下一秒,就看见戴森单膝跪在他跟前,朝他拿出一枚戒指。
“我爱你,可以嫁给我吗?”
时序摘下墨镜,垂眸看着单膝跪在身前的戴森,惋惜道:“戴森,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爱人的吗?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很爱他。”
“我知道,可是他从没有出现过在你身边,这也算是爱人吗?”戴森站起身:“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如果他不合格,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男人了。”时序看向自己手中的项链,欣赏着这枚蓝钻:“我只爱他。”
他一定会找到陆文州的。
就凭这条项链还出现在他手中。
忽然,海面骤然掀起波澜,船身摇晃。
游艇的甲板在上层。
时序被这一下摇晃弄得没站稳,猝不及防撞向了身旁的护栏,手臂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上,项链顷刻间脱手。
他瞳孔紧缩。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身体直接扑出去抓住了项链,却意外坠入海中。
……不能丢的,这是陆文州送给他的。
丢了……
他怕会忘记陆文州。
他不能忘记陆文州。
他要回去找陆文州。
。
养护病房光线温和明亮,床头插着一朵漂亮新鲜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病床上的长发青年被照顾得漂亮精致,脸色红润,连长发都被养得柔软光亮,此时正安静的熟睡着。
一睡就是一年。
正在给青年擦拭着身体的兰姨看了眼眶湿润,这怎么还不醒。
病房门推开,一道身穿黑衬衫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显然是刚从集团刚开完会的状态。
陆文州将西服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到床边。
“陆总,要不要带先生出去晒晒太阳?”兰姨把擦拭过的毛巾放下,见今天的天气很好。
陆文州点头,他将手撑在床边,弯下腰,注视着没有睁开眼的时序,眸底满是宠溺,手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宝宝,我回来了,答应你开完会就回来,要看看我吗?”
兰姨听到这句话时,没忍住鼻酸的别开脸。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他们陆总每天都会重复的一句话就是‘要看看我吗’,在先生面前永远都保持这样的温柔,不论是擦身体,或者是养护身体,事无巨细。
或许照顾一个植物人的事情是琐碎无比,可陆文州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这样去慰藉自己的爱人还在。
生怕哪一天没了自主呼吸。
陆文州说完,侧眸看向兰姨:“他今天有睁开眼吗?”
兰姨摇头:“今天还没有。”
陆文州又摸了摸时序的眼皮,却在这时,感觉到指腹下的眼珠子在动,随即,便看见眼皮缓缓地睁开了,他对上一双透彻有神的双眸。
平时,这双眼睛就算睁开也是没有任何焦点,就好像是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时序感觉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就在他睁开眼后,看见了近在咫尺这张英俊的脸,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眶渐渐红了,他感觉非常费劲,小幅度的张了张嘴。
陆文州身体彻底僵住,眸底尽是难以置信。
……这是,再看他吗?
他喉间发紧,俯首凑近时序,很轻的喊了声:“宝宝。”
这一声‘宝宝’,几乎带着哽咽。
“……诶。”
陆文州眼眶瞬间红了,他薄唇轻颤抬眸凝视着时序,又喊了一声:“宝宝。”
时序根本使不上劲,最后还是艰难的发出声音:“……诶。”
就在他回答过后,瞬间就被抱入怀中。
他一脸茫然,就听见耳畔传来陆文州隐忍的哭声。
哦吼?
这男人哭了?
一旁的兰姨欢呼着:“天啊,先生你终于醒了,我现在赶紧去喊医生!!”
醒了?
时序听着,还是没搞清楚,什么叫做醒了,难道他之前一直睡着……等等,难道他做了一场梦吗?
原来这是一场梦吗?
所以他回来了,陆文州根本就没有丟。
他顷刻间哭了出声。
第125章 五千万125
病床边围着十几个医生,都在进行着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表示感慨。
时序:“……”被翻来翻去的感觉真是可怕。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但见陆文州在跟医生很严肃的讨论着,张了张嘴发现说话很困难,只能拉着陆文州的手缓解此时的茫然。
“还能醒来确实是一场奇迹,这跟家人们的努力也有关。但毕竟躺了一年,他各方面恢复可能需要较长的时间,逻辑表达方面也需要慢慢引导,现在说话可能会慢一些,但他本身会的,耐心一点让他多说会有好转,不过记忆力方面可能会出现逆行性遗忘,这个也需要观察。”
陆文州听着医生这么说,眉头紧锁:“逆行性遗忘?什么意思。”他低下头,见时序就这样乖乖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握紧这只清瘦一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