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谁?”池然又问。
“你是谁?”大白猪脑袋点了点,眼睛明显处在眩晕状态,呢喃道,“北辰?你算是北辰吗?”
终于问出点儿东西了。
北辰?
池然和席封对视一眼,北辰是个啥玩意儿?那两个字?
“我呢?”席封上前一步,看着凤玄,“我是谁?”他不是人,那么是什么?跟他一样占据了旁人的身体吗?
池然呢?
他又是什么?
“将离啊……”大白猪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两滴泪来,声音哽咽,“你是将离呀……”
猪猪流泪,池然和席封都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大白猪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昏睡。
池然和席封在一旁费了好几张符愣是没给他弄醒。
“算了,放过他吧。”池然有些不甘心的说了句。
池然拍拍手站起身,一转身就看到了缩在门后的青葙。
青葙怯怯的看着他和席封,立刻举手表明心态:“师父,师母,我对你们是真心的,你们别这样对我。”
池然对她呲呲牙,恶狠狠道:“那你小心,以后说不定我把你烤了吃了。”
“啊啊啊啊……”青葙抽抽噎噎。
小人鱼牵过她的手:“大师姐,别害怕,小爹爹开玩笑的,他以前还说过要把我们三个扔了呢。”
“啊?真的吗?”青葙瞬间不抽噎了,“然后呢?”
“然后小爹爹就被大爹爹打了屁股。”小僵说。
???
青葙瞬间看向池然,视线落在他的屁股上,迟疑道:“怎么打的?”
“就这样啊……”小丧给她比划,“按在腿上啪啪啪……”
“闭嘴。”池然脸红的像煮熟了螃蟹似的,瞪着几个崽子,“今晚都没饭吃。”敢调侃你老子,真是没大没小。
哪有那么夸张。
当时他也是开玩笑,然后把小人鱼和小丧吓哭了,小僵个小精明鬼倒是没信,师兄为了安抚两个爱哭鬼,抓过他装模作样打了两下把两个小崽子逗笑就完事儿了。
池然臊着一张脸进了屋子,席封随后跟了进去。
“他刚才说的那两个,会不会是人名呢?”席封道。
池然脸还红着,嘀咕一句:“可能吧。”
其实之前也没觉着被师兄打屁股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毕竟他脸皮那么厚,但好像自从亲过以后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池然看了席封一眼。
又看了一眼。
又又看了一眼。
席封睨他:“怎么,想回味一下被打屁股的滋味?”
“切。”池然轻哼一声,“你又没有记忆。”
“你怎么知道我没记忆?”席封突然伸手将他抓过来,然后抬手在他腰臀处拍了两下,“当时是站着打的,不是按在腿上。”
???
池然诧异的看向他:“你想起来了?”
“有那么点儿印象了。”席封抬手捏上他下巴,左看右看,“池然,你说一个人要不是人他会是什么?”
“什么?”池然跟他距离太近,觉得有些恍惚,“不是人那就是鬼呗,要不就是王八?猪?就在咱院里呢,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席封:“……”不是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难道真的是头发弄错了?
席封有些走神,池然盯着席封看了一会儿,然后凑过去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席封捏紧他的下巴,眯起眼睛:“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知道啊。”池然红着脸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亲你呗,你一个大男人亲一口怎么了,又不少块肉。”
“亲一口怎么了?”席封垂眼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些危险,“你去街上随便亲个女人,你看看能怎么样。”
“呸。”池然拍开他的手,“我有病啊我去亲女人,我又不是流氓。”
第59章
席封晚上是留宿在这里的,跟池然又睡在了一张床上。
趁池然睡着,席封从他脑袋上薅了几根头发下来。
他自己试过了,自己是有血有肉的,看不出来不是人,所以可能现代科技会更简单直接。
池然摸着脑袋翻了个身,长腿搭在了席封身上。
席封将池然的腿拿下去,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了院里。
今夜月色很好,但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大白猪显然也没睡,正睁着眼睛看月亮。
四目相对,大白猪别开眼,不敢看他。
席封也没搭理他,一人一猪坐在院里吹着凉风,各想各的心事。
吹了半夜风,第二天的席封就发烧了。
池然拿着三十九度的温度计,说要送他去医院。
席封摇头:“不去。”
“这都三十九度了,成年人三十九度能烧死人的。”
“那也不去。”席封有些怀疑,不是人也能发烧?
席封看着自己手背上隐约的血管,若是打吊瓶,能打进去吗?
这么一想,席封就记起来了,他小时候是进过医院的,也打过吊瓶。
不想还好,一想这些,席封就觉得脑袋晕。
一个冰凉的毛巾盖在了他的额头上,席封半睁着眼看了一眼,池然拿了酒精进来,然后二话不说给他扒光了衣服给他酒精降温。
席封没阻拦也没说话,池然就给他翻过来覆过去擦了几遍。
“怎么样,有没有烧糊涂?”池然盯着他看。
要是不退烧,待会儿他直接给弄上车送医院去,大小也是个总裁,竟然害怕进医院,说出去不得上个热搜。
席封突然抓住他的手:“池然,趁我虚弱,给我催眠吧。”
池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是想起了很多事情,但都断断续续的。”席封说,“不如来个痛快吧,之前你想催眠我,但我心有戒备,现在趁我虚弱,我觉得这次能成功,我想记起来。”
池然皱眉:“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呗,咱俩应该是一个情况,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别为难自己,还趁着你虚弱给你催眠,再给你催过去了……呸呸呸……”池然忙往旁边呸了三口。
席封勾了勾唇,伸手在池然鼻子上刮了一下,给池然搞了个面红耳赤。
“池然,我和你情况不一样,你出车祸后昏迷了三个月,我不是,我从头至尾过的每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有记忆的。”席封说,“包括你出车祸的那几个月,我也正常上下班,甚至公司里还研究出了两款新品香水都是我参与其中的,所以,关于我和你的记忆从何而来?”
池然愣了一下,继而眉头微微蹙起。
是他先入为主了,他一直以为席封是失去了一个阶段的记忆。
原来并非如此。
“那等你身体好了的。”池然说。
“不……”席封摇头,“就现在。”戒备心不是对于眼前的人不信任,而是身体的本能自保反应,修为越高的人这种本能越强。
催眠让你进入一个完全放松将自己全然交出来的状态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就得趁着他虚弱才能省力气。
改良版的催眠符用在了席封身上。
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比如现在,席封便因为虚弱无力抵抗陷入了沉睡。
池然一边晃铃铛一边观察睡梦中的席封。
席封陷入了沉睡,这次,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终于连接了起来。
不是池然说的什么穿书,是某一日,他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进了一个地方,那里有漫山遍野的枫树,那里叫长喜山,长喜山上有个欢喜门。
这里的人见了他喊他大师兄。
席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后来发现自己日日都能梦见,且非常真实。
梦里的时间过得快,他在里面从早上待到天黑醒来后真实世界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
后来,席封就明白了,自己可能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再后来就是无意间救了池然,再再后来便是那同生共死的三年。
大白猪双腿搭在窗沿上往里看,看了一会儿后,幽幽叹了口气:完了,记起来了。
席封再次醒来时天黑着,身上盖着被子,身上很干爽,热度也退了。
席封坐在黑夜里发呆。
池然说他是穿进去成为了小师弟,是侵占了别人的身体,可是自己呢,自己一进到那里便被所有人喊大师兄。
他们说“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大师兄,你怎么去那么久”“大师兄,你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所以,自己以前又去了哪儿?
这催眠符已经是改良过的了,他拥有了一段完整的三年多的记忆,那之前的记忆呢?不可能丁点儿也没有。
难道自己跟池然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