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宽!——”一道高喝声突然从远空传来,余骋的身上的阴气突然暴涨数倍,其中甚至还掺杂着大量的鲜红!
他这竟是要化作血怨之鬼的前兆!
“余骋!你就不该离开那里!”逄宽身上的灵力也暴涨数倍,脸上满是愤怒。
事情真相已经彻底浮出水面,百年骗局被揭开,逄宽也彻底脱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像你这样的大凶之鬼,就该永远待在那阵法里!镇守这锋啸城底下的大墓,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碰!”一黑一红两股力量交撞于一处,可怕地余威向四面八方震荡开。
一时间天云变色,狂风呼啸!
余骋:“滚!”
第187章 身殒
漆黑的阴气与炙热的大火在天空中交撞,来自战斗双方的威压震慑四方。
严靳昶的识灵体在那无形的力量冲涌过来之前,就用识灵体抵挡了一下,而后快速撤退。
安韶也紧跟在后,直至退到了远处,才找了一处可以遮挡的石头躲避。
待那一阵威压荡过之后,竟是连他们面前的石头都被震碎了,在附近围观,还没来得及逃跑的修士们倒了一大片,有很多修士甚至都被余骋和逄宽释放出来的威压震晕过去。
“好……好强的威压,逄家那老祖真的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吗?”
“他该不会是压低修为了吧?”
“很有可能,逄家老祖闭关多年未曾现世,我至今未曾见过他与谁动过手,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出手!”
“那当然得出来啊,要杀他的可是手握柒血剑的余骋,逄家那些小辈又怎会是余骋的对手,逄宽若是躲着不出来,岂不是要坐看本家被灭族?”
“不行,还得再躲远一些!”
“他们两个都是怪物吗!”
“我方才在那鬼地方时,听说余骋和逄宽曾是挚友,是逄宽欺骗了余骋,将余骋困在那鬼地方几百年,现在余骋找逄宽复仇,也是情有可原。”
“那会儿余骋本就是一个不肯入阴冥,游历世间多年的老鬼了,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性命,我倒是觉得逄宽这是在替天行道,乃正义之举。”
“……那就祝你也能交上如逄宽这般的挚友吧。”
“……”
一些金丹期的修士强撑着没有晕过去,但嘴角已经溢出了血来,只能蹒跚着往后退,尽量距离这战斗远一些。
云明溯死死地咬着下唇,艰难地保持清醒,好不容易缓了一些,环顾四周,发现跟在他身后的茂锦翰,云明彦和云明津已经倒下,昏迷不醒了。
云明溯又呕出一口血,缓缓撑起,余光看到了两道熟悉的红影,转头看去,发现果然是严靳昶和安韶。
此时严靳昶和安韶正站在一块婆破碎的石头旁,扶着面前的碎石,在那对视。
方才那余骋和逄宽的威压如此之强,两人竟然都没有倒下,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白。
安韶:“你受内伤了。”
严靳昶:“我没有,倒是你,不要硬撑了。”
安韶:“我哪有硬撑,就这种攻击,就像风吹一般。”
严靳昶:“你牙红了。”
安韶:“那是口脂染上的……”
安韶撑不住了,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严靳昶也偏过头去,抹去嘴角溢出的血。
目睹全程的云明溯:“……”这种就不需要比了吧!
而强撑不下去的严靳昶和安韶赶紧盘坐好,赶紧调动丹田里的灵力,飞快地调息了一番。
待缓和过来之后,严靳昶掐了个净身诀,又撑起了一个防御屏障,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蓝衣换上。
安韶一脸惋惜:“为何美景总如昙花一现?”
严靳昶看向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的安韶,“你不也换了?”
安韶嘴角微勾:“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你?”
严靳昶:“……”你的眼睛都快挂在我身上了。
余骋和逄宽打得越发激烈,严靳昶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们的剑术造诣极高,每一招都用得十分精妙,而且他们的速度极快,但凡其中有一方的动作慢了一瞬,肯定就会被对方的招式砍中!
严靳昶:“不愧是霄凌宗的弟子,剑法了得。”
安韶:“剑宗里都会有专门的铸剑师,或者他们自己就是铸剑师,不需要跋山涉水去其他地方寻高人铸剑,余骋手里那把剑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吧?”
严靳昶:“据说是用自己的尸骨炼化。”
安韶:“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啊!”
走到他们近前的云明溯:“……”这地方如此凶险,你们竟还有心思看人家的剑招?
云明溯:“严公子,安公子,此地凶险,你们不离开么?”
安韶:“我们一开始倒是想离开的,但是你看……”安韶一指上方:“那些修士们明明都受伤了,却还没有离开,而是在远处盯着,你说,他们是在等着什么呢?总不会都在等着他们分出胜负吧?”
严靳昶:“倒了。”
云明溯:“什么?”
云明溯循着严靳昶的视线看去,就发现,在这个坡顶上,也就是在从地下冒出来的那个庞然大物的最高处,那些如同尖刺般凸起的高大东西,这会儿竟然倒了下去!
而随着其中一个高大的尖刺倒下,其他的尖刺,也陆陆续续的倒塌!
当然,这些东西相较于这庞然大物来说,是“尖刺”,但相较于人类来说,那就是约莫有十多人一般高大的尖利之物,远远就能看到它们轰隆隆地倒下。
在远处围观的一些修士们,看到那些“尖刺”倒下之后,神情明显变得激动起来,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且正期待着什么。
正在和余骋战斗的逄宽低头见此,脸色明显白了,攻势越发猛烈,对余骋怒喝道:“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来!好好待在那里不好吗!眼下阵法被破,封印被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逄宽气急之下,也不管自己说出话对于余骋来说有多么的残忍和不公,“那里面有你的沫芸,有你的大婚,有你最期待的一切,沫芸会穿着嫁衣等你去接亲,你们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慕府门前,甚至连你那绝不会同意你们婚事的父亲,也会笑着看你们进门,坐在高堂上等着你们拜堂!”
逄宽:“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一切吗?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严靳昶想到了那个站在慕府门前,黑着一张脸的中年男子,又想到了那高堂上那两个空空的席位,一时无语。
余骋怒极:“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逄宽:“你守阴界,我守阳界,这样再合适不过!”
“轰!——”
又有好几个“尖刺”轰然倒塌!
逄宽突然抛出了几个灵器,挡住余骋,自己则转身冲向下方,朝着围观之人猛地横扫出一斩,“都给我滚!”
围观的修士们连忙用灵器抵挡。
“逄宽!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疯了吗?攻击我们做什么!”
逄宽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张开双臂,手中凝聚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中弹射出一条条燃烧着的锁链,如同蛛网一般射向四面八方!
从高空看去,就像是有一张燃烧着的火焰巨网,将这个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庞然大物整个笼罩住!
不过,还没等他的火网彻底张开,余骋就已经突破了逄宽放出来的灵器,一剑劈向逄宽的身后!
逄宽感觉到身后有杀气袭来,赶紧转身,召剑抵挡。
逄宽眼中难掩震惊:“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明明已经在那阵法当中待了那么久,明明那阵法已经吸收他的力量几百年。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强大!
明明当初他们一直是势均力敌的!
余骋眼中映出了火光,也映出了逄宽那张怔愕的脸。
余骋突然笑了:“因为,我从来没对你用尽全力,只有你自己天真地以为我们势均力敌。”
余骋:“逄宽,不论我是灵修,还是鬼修,我都比你强,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看到逄宽面色扭曲,余骋心中快意更甚:“就算你现在修炼了几百年,就算我被那阵法消磨了几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逄宽:“不可能!我方才只不过是在让你!”
余骋笑容一收,猛地喝一声!
下一刻,余骋手中的柒血剑竟在瞬间斩断了逄宽手中那缠绕着火焰的长剑!
逄宽猛地睁大双眼,嘴唇微张,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身上就多了一道黑色的长痕,整个身躯也因此分成了两半!
不仅如此,那缠绕着阴气的剑气在穿过了逄宽之后,还朝着下方飞去,不但劈开了逄宽刚张开的火网,还直直劈到了地上,将锋啸城的地面劈出了一道极长的裂痕!
滚烫的血溅了余骋一身,余骋只是垂眸,冷眼看着那瞬间消失的火焰,看着那骤然坠落下去两半身躯,淡淡道:“到底是谁让着谁?”
逄宽方才释放出来的,那笼罩了整个庞然大物的火焰巨网瞬间消失,还残留在天际的火焰也在这一刻完全消散。
目睹此景的逄氏修士们大惊失色。
“父亲!——”
“祖父!”
“祖爷!”
逄家修士们赶紧冲上前,想要接住逄宽的遗躯,却没想到,他们才刚靠近,逄宽那两半身躯就轰然炸开!
血肉残块溅了他们满脸满身,染红了他们那一身雪白色的家袍!
余骋冷冷看着他们发出阵阵咆哮和怒吼,轻嗤道:“几百年光景,你早已儿孙满堂,却骗我在那地方,年年岁岁重现那一日,哈哈……哈哈哈……”
余骋骤然发出了一阵狂笑声,神情近乎癫狂。
逄宽小辈们不知事情原委,在他们看来,是这只凶鬼突然出现在他们家宅上空,叫他们的祖爷出关,紧接着,就是这一场大战。
而他们一直最敬仰崇拜的祖爷,竟然就这样殒身于这个凶鬼的剑下!
“魔头!我跟你拼了!”有小辈气得双眼发红,举剑就要冲上去,却被其他族人拦下。
“你疯了吗?那可是连祖爷都打不过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