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序托着腮,“会得病吧。”
曹严华不理他,去看林寐,“林寐,你呢?”
林寐蹙眉,“我有洁癖。”
萧余紧张地去看陶楂,说话都差点磕巴了,“我……我我我很专一的。”
“陶楂呢?”
陶楂却在回答之前跟林寐拉开了更远的距离,抱着靠枕,“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曹严华和徐序不约而同“哟哟哟”。
“这是学霸。”
“学霸就是不一样。”
陶楂面皮一下发烫得厉害,羞恼得不行。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倒还好,从曹严华他们的口中听到。
他觉得曹严华和徐序在嘲笑自己。
烦死了。
想回家。
聊过电影比较无聊的片段,男主终于在一个雨天跟男二在一起了。是男二冒着雨主动跑到男主家里,找男二告白,很快,他们沙发上z。
曹严华小声地说了句“卧槽!”。
男二湿漉漉的全身,把男主的衣服也染湿了,连带着整个家里,都湿漉漉的。
两个演员都很知道自己的哪一部分面对着镜头最好看,最能呈现出电影本身要表达的效果,男主欣喜若狂,男二更压抑,他比男主更疯狂。
男主主动张嘴去咬男二的手指,男二的手掌稳稳地掌在男主的脑后。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男同自己看吧。”曹严华忽然站起来,直接走出了包房。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背影。
陶楂脑海中重演了自己刚刚去洗手间,大家的反应。
啊啊啊啊好丢人,真的好丢人。
不过……曹严华是在害羞么?一定是吧,不然他跑什么?
在电影完整地播放了全过程之前,陶楂还在认真的品味着演员的颜值和电影唯美的镜头,直到衣服脱光。
徐序在那边摘下眼镜。
因为包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所以一丁点动静都能让陶楂注意到。
还有林寐也换了个姿势,他轻微地往自己这边的方向挪动了一些。
电影后面的尺度跟前面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画风陡然转变。
但其他人已经适应了,习惯了。陶楂发现了,只有他越来越不自在。
豪华包厢的音响设备堪比电影院最好的,电影场景里面雨滴落下的声音,窗帘的摆动,男主和男二交缠的呼吸,甚至连他们呼吸频率的不同都清晰可听。
陶楂没看过这样的片子,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陶楂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也……也不是厌恶。
是感觉怪怪的。
陶楂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热,他把掌心放到鼻息前,手掌心能明显感觉到一次比一次高的热度。
他用手去捏耳朵,发现耳朵也是烫手的,摸脸,脸也是烫的。
他浑身都是滚烫的了。
膝盖撞在一起,陶楂把抱枕牢牢抱着用力往下按,他偷偷去瞥其他人,大家看起来都很正常,尤其是林寐,表情跟看动画片似的放松。
完蛋完蛋完蛋,只有自己不正常。
陶楂宣布:男同片子跟恐怖片一样会让他感到恐惧和难堪,甚至男同片子更甚。
他等会要怎么走出去?
他第一次这样。
卫衣能盖住吗?就算能掩住,都是男生,大家肯定也都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如果现在提出要去洗手间,那岂不是是直接告诉众人,他那个了。
教科书上有提过这些,可陶楂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他只为此感到羞赧,更多的是难堪。
怎么大家都没有反应,就他有。
陶楂急得又快要掉下眼泪。
“我去一下洗手间。”
寂静的昏暗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陶楂本来正在失神,差点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识说出口的,吓得几乎停止呼吸。
和陶楂一样,所有人都立马从电影上面撤离视线去找寻着这道不要b脸的声音。
完全出乎大家所料的——是林寐。
陶楂用靠着捂着自己,见着林寐已经站起来,修长的身影从眼前迈过去,他愣愣地想,不管是学习还是脸皮,看来都是自己无法追赶得上的啊。
林寐进洗手间后,曹严华推门回来了,他看见陶楂旁边空着,“林寐呢?”
徐序意有所指,“洗手间。”
两人相视一笑。
陶楂更加断定,这是一件会被人笑话的事情。
幸好去的是林寐,不是自己。
陶楂心想。
.
林寐进去了一会儿,大概不到两分钟,陶楂手机响了两声,他忙弯着腰蒙着手机看字。
“林寐让我去给他送一下纸,里边没纸了。”
这电影看不得了。陶楂正好逃跑,他抓起桌子上的纸巾就往洗手间跑去。
曹严华在外面摊手,“说真的,林寐跟我们关系不怎么样。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做兄弟的送纸吗?”
陶楂哪里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他耳朵里面嗡声作响。
洗手间里凉快很多,一进去就是迎面扑来的冷风,接着是靠着洗手台的林寐。
陶楂把纸递出去,“给。”
随着林寐将纸巾接到手里,陶楂下意识地去看林寐的下方。
看不出来。
林寐拿了纸巾,却没有立刻进隔间,他反而凑近陶楂,手指戳了戳陶楂的脸,“你脸好红。”
陶楂抬起眼皮,慌张地看林寐,再去看镜子,自己额头都有些微微发红。
少年双手扒拉着碎刘海挡住,“因为外面很热。”
“是吗?”林寐似乎很喜欢反问,好像不相信陶楂的每个回答,他垂眸思考了一段时间,将纸巾重新塞回到了陶楂手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自己去隔间解决一下。”
陶楂心跳猛地顿住,在胸腔里像一朵烟花般炸开,陶楂头晕目眩,“解决什么?”
林寐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进隔间里,陶楂还背对着他,只能听见林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不懂的就问我,放在平时,现在也是辅导你的时间。”
门被带上。
陶楂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用力攥着手里的纸巾,他感到不可置信:林寐怎么知道的?
他又想,完蛋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让林寐看出来了。
再想,现在该怎么办?
陶楂头昏脑涨,他几乎想要喊救命。
“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外面是他最讨厌的人,他最不屑于也最不想要向对方求助,可也只能向对方求助。
他几乎感到了屈辱,但无处发泄的身体感受却好似终于寻到了了解它的人。叫嚣着。呐喊着。
“做你想做的。”林寐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畔。他肯定是靠在隔间的门上,生怕自己跑了吗?也不嫌脏。到时候离他远远的。
陶楂没有经验。
全凭本能。
他回去以后一定恶补这些自己不知道林寐却知道的知识。
林寐与他只有一壁之隔,他大概是幻听了,他能听见林寐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是林寐逼他的。电影是林寐换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要看自己难堪,想像现在这样侮辱自己。
陶楂仰着头,他根本不太会。炫白的灯光在眼前朦胧一片,他喉咙哽咽出声。
他讨厌林寐,从现在开始要更讨厌了。
听见少年在隔间里的呜咽声,林寐起先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怎么做这种事情都会哭啊。
后面就逐渐没有了声音,只有布料和皮肤之间摩擦出来的细碎动静。
接着又很是安静了一会儿,如果不是自己确实在这里守着,林寐都要以为里面的人扒门跑了。陶楂面皮薄得厉害,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直到身后终于传来声音,薄木板门被轻轻拍了两下,陶楂声音嘶哑,“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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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楂木着脸搓着手指,他本以为在自己出来后,林寐会说些什么,结果对方也沉默着一言不发,陶楂还处在刚刚的难堪和尴尬当中没有抽离。
水流声哗哗啦啦淋过手指,恨不得把自己双手搓下一层皮的陶楂没注意到林寐在他后面,很是看了隔间里面一会儿。那团陶楂遗忘在马桶盖子上的纸巾被林寐拾起来,看起来是做了扔进垃圾桶的动作,实际上却是被林寐揣进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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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几个人面色各异。当只有他们在电梯里的时候,还是曹严华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喜欢女的。”
其他人不约而同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