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都被檀木盒子装封得十分完好,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件礼物。
“祝十一岁的小朋友生日快乐,又过了一年,我知道你还没有回来,不过没关系,多久都会等。下一次可别这么傻了,我不值得你挡枪。”
里面是一个遥控的机器人,是十一岁的他喜欢的东西。
他心底五味杂陈,酸涩感席卷而来,难以言表。
“祝十二岁的小朋友生日快乐。我在等你,说好一起过生辰的,今天还是我给你吹的蜡烛,许愿了你健健康康,下一年可不要让我吹蜡烛了。”
……
“二十一岁的小朋友生日快乐。前两天去看你了,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我也变得不像我了,说过无论怎样都会认出我,小朋友可别食言了!今年还是一个人吹蜡烛,许愿健健康康,下一年可得你来吹了,不然愿望就要过期了。”
“二十二岁的小朋友生日快乐。知道你回来了,迫不及待想尽办法的见你,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害怕了,也不知道在怕什么。他们说离婚是要有结婚证的,我自作主张拿走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比较霸道,只想要你。
今年的蜡烛,是两个人吹的。以后,也要两个人吹蜡烛。”
十二年的礼物,一件不落,原来除了每年单独寄给之前原身的礼物,这人又单独
“所以,小朋友,愿意和结婚吗?”
带着哑意的颤音响起,抬眼就是闵戎川的俊脸,面上带着明显的紧张。
“答应他!答应他……”秦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旁吆喝,脸上还带着点点泪光。
陆封嘴角也噙着笑。
苏意才恍然惊觉,原来亲朋好友都来了。
他合作过的导演,关系好点的剧组演员都来了。
许是他怔愣的时间太长,单膝跪地的闵戎川瞬间急了,脱口而出道:“苏意,你娶我也可以。”
周围笑得更意味深长了,都投过来打趣调侃的目光,特别是那意味深长的哼调,苏意脸颊又热了几分,生生把眼底的泪意逼退了不少。
他蹲下身,同样单膝跪地接过那枚特制的戒指,“闵先生,哪有婚礼现场还要完完整整走一遍求婚流程的啊。”
礼堂里,布置得很温馨,没有想大型炫富婚礼那般雍容华贵,也不乏清新浪漫,是苏意喜欢的格调,这人向来懂他,连婚礼的布置都如此用心。
“这是我的第一枚戒指,求婚用的,以前总是不太正经,这次我们完整的来一次。”
闵戎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求完婚,二人在众人的拥护下走了礼堂,在祝福中完成了一生中极其重要的流程,真情实感的宣誓了自己的心意。
这是一场梦幻的婚礼,是对那错过的十二年的一次交代。
当众人还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二位主人公已经从后门溜了出来。
“哪有人结婚现场跑路的?”苏意无奈。
他太懵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走完之后才发现手心都在冒汗。
“什么叫做跑路,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了,全世界官宣的那种,现在,我不想管他们,只想和你私奔。”
夕阳,沙滩,彩虹,初时一个人,后来,两个人。
第130章 (闻延×祁衍)番外1
祁衍第一次看到闻延是在军部大院的医院里。
虚弱的小男孩毫无生气的躺倒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无论怎么来看,都显得格格不入,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毫无血色的躺在上面,双眼紧闭,似乎只是睡着了。
他微愣,在医院跑了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他鬼使神差的推开了房门,静静地站在床前,床上的小男孩很精致,很漂亮,他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后来就是心疼。
“你家人一定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啊!”稚嫩的童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床上双眸紧闭的男孩似乎轻轻动了动手指,又沉沉的睡过去。
后来,他被父亲带回了家,不过之后他每天都会来看他,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小男孩睁开了眼睛。
只是深沉灰暗的眼底,全然失了童稚的光,他扒着门看他,闻延太脆弱了,瘦的像一张纸一样,他生怕推开门这人就不见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祁衍就不敢像以前一样推门而入。
闻延似有所感的扭头看他,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点点波澜。
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哥哥。”
闻延只是点头,没跟他说话。
他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闻延也不赶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他很聪明,能进军区大院的人都不简单,何况还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他心里纠结,结合以前看到的人,已经脑补了一大堆。
不过,他不敢问。
后来,闻延伤好出院,是一个军人来接的,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不是闻延的爸爸,只是领养了他,又没有上户口,他对威严的父亲问出疑惑时,只记得他父亲那隐忍不发的痛苦和悲悯,没有训斥他,只道:“两只受伤的狼在一起相互取暖。”
然后让他多去找闻延玩。
但是,闻延几乎不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听他的念叨。
他有什么事都会跟闻延分享,无论大小,就连手指上翻书太快被划伤了一个小口子都会哭唧唧的告状。
二人就这样一静一动彼此陪伴。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闻延的冷漠和话少。
甚至因为闻延不会反驳他而常常打趣他这样以后谈恋爱结婚可怎么办啊!
只不过每每这个时候,他无波无澜的眸子更暗沉了些,淡淡开口反驳道:“不会。”
第一次他愣住了,呆呆傻傻问:“不会什么?”
这时候闻延就会略带嫌弃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问“你为什么这么笨。”
后来又一次,他无意听到他父亲和另外一个人的对话,才知道闻延是烈士子女,他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又经历九死一生,最后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其实他脑袋嗡嗡的,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滑落。
那个人还说闻延心理有问题,不建议报考警校。
这就像一根无处不在的刺,时不时的刺痛他的心。
不过他知道,没人能拦得住闻延。
闻延考得很好,但是却意外的滑档了,他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不过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只知道他一脸担心想要逗他开心时,闻延已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事,已经解决了。”
后来他和家里谈崩了。
他只想选心理学,从来没有第二个选项。
让一向威严却不轻易发火的父亲发了好大一通火,他逃离了那里。
搬到闻延家里,一边上学一边兼职,很多次兼职有人找事都是闻延解决的。
他对他极好,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信任他,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他,那必然是闻延无疑。
二人感情极好,从来没红过脸,哪怕他生闷气,闻延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哄他。
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早就说不清了。
或许是病房外的惊鸿一瞥的悸动,又许是被欺负时闻延挺身而出的正义,又或许是彼此陪伴的习惯。
他们的感情,已经不是寥寥几语就能概括形容的。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情愿把这份心意深埋心里,纵然再痛苦,也不过逾越半分。
是夜,祁衍又梦到了小时候,他跟在闻延身后,哪怕得不到只言片语的回答也不生气。
他揉了揉眉心,还没有从梦里完全走出来。
周遭的事物倒是很熟悉,他松开放在眉心的手,抬眼看了看灰暗的天。
如黄粱一梦,梦醒更觉空虚。
他轻叹一声,下床去客厅喝水。
下楼就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笔挺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明明满是攻略性的坐姿,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和孤寂。
他不由得心下一疼。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闻延转头平静的看着他,眼底思绪翻涌,却被死死的压住,像是一头猛兽把自己压在一隅之地,让人心疼又害怕。
“怎么了?”
声音很是嘶哑,莫名撩人。
祁衍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似有若无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舌尖抵着上颌,沉声道:“喝水。”
“等一下。”
客厅很黑暗,闻延却视若无物一般,倒了一杯水给他。
喝完水,才缓解了一点。
“怎么不去睡觉?”他坐到沙发上,轻声问。
闻延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深不见底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他回视回去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底晦涩不明。
二人沉默下来,气氛凝滞,又莫名显得和谐。
“还要喝吗?”闻延问。
“啊?!”祁衍有些懵,见他直白的看着他手里空了的水杯才反应过来,“不用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闻延点头。
祁衍走在前面,闻延亦步亦趋的跟着。
他恍惚间发现,不知不觉他们的位置已经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他没皮没脸的缠着这个人变成了无时无刻不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就是很疼。
他推开门,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那低沉却莫名磁性沙哑的嗓音响起:“你喜欢许知沉吗?”
他一顿,愣住,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他的反应在闻延眼里却成了一种心思被戳破后的尴尬,像是一种默认。
“我知道了。”他沉沉的说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