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吧,你俩没参与期末考试,这是基础套试卷。剩下的同胞都根据期末考试的成绩起伏,实行加餐制——我足足比你多了八套!八套!!”
姜鉴:“……”
姜鉴:“那还挺变态的。”
几人吃了饭出门分道扬镳,邵星和夏一鸣各自回家,姜鉴和骆书新回医院。
姜鉴拎着好几斤重的试卷,边走边想措辞。
乱七八糟的出国手续已经办理的差不多了,连机票都买好了,下周就走。
按虞家老爷子的打算,剩下没办完的手续都可以等出国后再折腾。
老爷子是希望大家能去国外过个团圆年——姜鉴的舅舅他们在国外有工作,也脱不开身,无法回国内。
而且他也不乐意见着姜鉴整天跟在骆书新后边团团转,说多了影响祖孙俩本就不多的感情,放着他们不管心头又实在膈应。
可出国时间在即,骆书新还对一切一无所知。
因为骆书新母亲的意外和姜鉴的刻意保护,骆书新甚至还不知道陈岩将他们两人的事情捅到了学校。
在骆书新心里,一切真的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骆月从ICU中转了出来,病情渐趋稳定,连带着骆书新的精神状态都跟着好了不少。
姜鉴提着书袋边走边发呆,骆书新自然的伸手将他手里好几斤重的书袋接过去。
两只书袋并在左手,右手空出来捏着姜鉴的指尖。
已经二月了,天气冷的可怕。
天一直阴沉沉的,天气预报好久前就说会下雪,但这场雪一直没能落到这片小小的城区上。
两人出来时都忘了戴手套,姜鉴指尖冻的通红,相比较之下,骆书新的手还稍稍暖一点。
骆书新拉着姜鉴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
“在想什么?”
姜鉴:“……”
姜鉴:“你刚吃饱了吗?我好像没吃饱。”
骆书新:“晚上点东西吃吧,或者我出去帮你买。”
姜鉴“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姜鉴的手在骆书新的衣兜里渐渐回暖,心头已经换到第七个开口措辞。
“骆书新……”
“嗯?”
“……”
“怎么?”
“……没事,我就是想说一下,我今晚要回家一趟,回家有点事。”
“要我陪你吗?”
骆月的情况好转,骆书新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点,仅仅一点,就足以让他发现姜鉴最近的反常。
姜鉴:“……”
接下来他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的话,在他的喉头转了又转,终究没能开口。
两人回了病房。
姜鉴回去之后就发起了呆,可能是心头有事,最近又过于疲惫,不知不觉就坐在骆月床边睡着了。
他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醒来时是晚上八点三十五。
姜鉴一头冷汗,被震动声吵醒之前深陷噩梦。
梦里的他在医院的走廊上奔跑,走廊的尽头是急救室,急救室里的人该是他的母亲。
可等他冲进去,病床上躺着的却是骆月,医生正在为骆月盖上白布。
病床旁边站着的骆书新沉默,安静,颓唐。
姜鉴站在原地,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骆书新需要自己。
于是他冲过去,想要站在骆书新身旁,想要抱住他。
可就在下一秒周围时空转换,骆书新站在一个诡异的池塘边,池塘里住着一只黑色的淤泥怪,腐臭的淤泥弄脏了池水。
它向骆书新靠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将骆书新吞噬掉。
骆书新表情麻木,对危险毫无所知。
姜鉴叫着骆书新的名字,想要伸手去拉他,却在指尖碰到对方的上一秒,被手机振动惊醒。
振动来自于一通电话。
姜鉴喘息着,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打电话的是虞清泽。
他的手指在接通键上悬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做。
放下手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睡在了陪护床上,羽绒服已经脱掉了,身上盖着被子。
不远处是骆月的病床,床上的病人依旧陷入沉睡,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
周围没看见骆书新。
“骆书新?”
大概是梦中对失去的恐惧还未消退干净,姜鉴略有几分神经质的匆匆下床,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出门寻人。
打开门就与提着便利袋的骆书新撞了个满怀。
一共有三个袋子,其中一个袋子是速食三明治,以及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补充。
另一个袋子里装着药,感冒药,姜鉴有些轻微发烧。
还有一个是装着打包的粥。
第86章
骆书新被撞的后退半步, 第一时间扶住姜鉴。
干净纤长的手指扶住姜鉴的小臂,即使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纤细。
他的少年最近瘦的厉害。
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回到病房内,还好装粥的打包盒盖够结实,落地的角度也够凑巧,这才没有摔成一片狼藉。
粥是给姜鉴带的。
“你不吃吗?”姜鉴后知后觉刚刚的行为有点反常,岔话题般的问了一句。
骆书新把羽绒服递给姜鉴,顺便把陪护床上的被子叠起来,“我不饿。”
虽然室内有空调,但姜鉴刚从被子里出来
姜鉴穿上衣服,坐在一旁慢吞吞的吃粥。
骆书新:“外面下雪了。”
姜鉴:“嗯?”
骆书新:“就是告诉你一声,要是喜欢可以开窗看看。”
姜鉴瞟了一眼窗外,雪下的很小,细屑似的,现在又是晚上,隔着玻璃根本看不清。
姜鉴盯了两三秒,“下雪天适合吃火锅,等骆姐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都有点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两人真正想说的根本不是雪或者火锅。
骆书新叠完了被子,重新在姜鉴旁边坐下,
“如果她还会醒的话。”
姜鉴:“……会醒的。”
骆书新:“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骆书新看起来很平静。
不是前段时间伪装出来的那种平静,此时的平静下是从容。
之前过的太乱,很多事情没顾上,这些天骆月情况好了一些,他也冷静了一点,所以想了一些事情。
骆书新:“上次雨夜,你跟……闹翻了,是吗?”
省略的那部分,骆书新本来想说你爸,但他猜姜鉴此时并不想听到这个名词。
很多事上骆书新都被蒙在鼓里,但他天性敏.感,只要理智回笼,总能对周围的情况有个判断和感知。
他意外听到那个肇事的司机说过姜鉴的卡被冻结了。
昨天也听到了姜鉴和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足够猜出许多。
姜鉴保持了沉默。
骆书新:“我妈的情况不太好,你知道的,最坏的话,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但不论她躺多久,我都不打算放弃。所以从现实的角度考虑,我会暂停学业。”
姜鉴愣住,一句“不行”梗在喉头还没来得及说出,骆书新先自己接上了下一句。
“但你不能停,以后我养你吧。”
姜鉴:“……啊?”
冷静下来的骆书新做过规划,他合计了一下骆月的存款,以及大概咨询估算了保险和肇事方应承担的经济责任,包括保险赔付的可能性。
在维系骆月的医疗供养的前提下,手头的存款撑不了太久。
所以他又检索了一下相关信息,查找自己所能胜任的职业。
在将所有信息综合过后,他才对姜鉴说出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