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新多看了姜鉴两眼,姜鉴终于炸毛。
抬起眼睛,似怨还嗔地瞪了骆书新一眼。
骆书新:“……”
骆书新在姜鉴这里,除了是哆啦a梦和同甘共苦第一人之外,还是潜在的背锅侠。
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反正想把骆书新抓起来打一顿就对了。
在骆书新探寻姜鉴情绪变化的时候,厨房传来了骆月的声音,
“抓住了抓住了!小新!!快快快!快去把捕鼠笼拿过来!!”
都道术业有专攻,骆月和骆书新抓了好几次没抓住,一哥一出手就把老鼠给抓住了。
骆月担心一哥抓住老鼠之后又向骆书新报恩,所以在对方抓到的第一时间她就扑上去,带着塑胶手套将老鼠从一哥嘴里取下来,握在了手里。
骆月此时也濒临崩溃,握着老鼠的从容镇静全是装出来的。
等骆书新火速将捕鼠笼送来之后,骆月麻溜的将老鼠扔了进去,然后立刻脱塑胶手套扔进垃圾桶,开始洗手。
连老鼠带捕鼠笼,加上塑胶手套,全部都要扔掉!!
姜鉴不尴不尬的站在厨房门口,因为尴尬的事太多,这时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尴尬起了。
吊桥效应导致的心动与恍惚。
身为男孩子明明应该帮忙,但是全程拖后腿,害得骆月一个女人单独作战抓老鼠。
不仅自己拖后腿,还裹挟了一个战力。
骆月洗了好几遍手才长舒一口气,回来心脏强大地对着捕鼠笼里的老鼠拍了好几张照片,宣告此次捕鼠战役的大胜利!
拍完照就带着垃圾袋和捕鼠笼一起下楼了。
姜鉴和骆书新都说可以帮忙带,骆月一口回绝,顺带打击他俩——不要在最后关头来偷吃胜利果实。
骆月神色轻松,压根没将刚刚单独作战的事情放在心上。
姜鉴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仅仅是对不起骆月也就罢了,现在他看骆书新也觉得有些怪怪的。
无论是不是吊桥效应,那一瞬间的心动绝对做不了假。
而且这个事经不起细琢磨,越琢磨越可怕——骆书新这个人几乎无可挑剔,尤其是在对姜鉴的事情上。
就算姜鉴想刻意找个理由打击一下刚刚的心动感,可他找来找去居然找不到。
姜鉴猫也不抱了,就干坐在旁边刷手机,自己也不知道刷了些什么,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所谓做贼心虚,不外如是。
骆月回来宣布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在意细节。
可姜鉴怎么都舞不起来了,后半段沉默寡言的异乎寻常。
吃完饭分完蛋糕,原本按照原定计划,姜鉴今晚会在骆书新家里歇下。
现在时间不早,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骆书新家里住,明天早上骆月送他们一起上学,方便又省事。
但姜鉴却临时提出他突然想起家里花房的窗户忘了关,今晚得回去关窗,要不那些娇贵花冻一个晚上非得死绝不可。
骆月:“可以让邻居帮忙吗?”
姜鉴:“不太行,他们没我家钥匙。”
骆月看姜鉴坚决,“那我送你。”
谁知姜鉴扬了扬手机,“没事,我刚刚打好车了,现在下去就好了。”
骆月:“……”
骆月看了看骆书新。
他家儿子没什么表情变化,看不出端倪,只道,“那我送你下去。”
姜鉴笑,“算了吧,你回来路上迷个路,我还得转头回来送你。”
这句话倒是有点平日里打趣的意思,看似正常,可惜骆书新不吃这套,固执的跟姜鉴一起出了门。
骆月本来也打算参与,但被自己儿子一个眼神制止了。
随着门被关上,骆月一脸懵的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一哥,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
骆书新和姜鉴一起乘电梯下楼。
姜鉴迷之尴尬,几次想找个话题调节下气氛,奈何此时脑子宕机,根本没办法正常运转。
两人不尴不尬的出了小区,等待打的车出现。
临近十月,气温渐低。
姜鉴就穿了件校服短袖,风吹在身上有种刺骨的凉。
他偷摸看了骆书新一眼,骆书新跟他一样穿的短袖。
姜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滑着手机,看接单的师傅离自己还有多远。
这时骆书新的手突然伸过来,在他脸上碰了碰,姜鉴直接整个僵住。
“……”
僵硬完之后他才慢半拍的后撤开,一脸警惕,
“你干嘛?”
骆书新:“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某人昨天早上还在瓮声瓮气的鼻塞。
姜鉴:“……”
不是想看我有没有发烧,是想看我脑子有没有发病吧?
姜鉴没有直说,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骆书新居然也没否认,只偏开自己的视线,状似无意的说道,
“怕老鼠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姜鉴:“谁说我是因为怕这个!”
骆书新:“那你是怕什么?”
姜鉴一时卡壳,盯着骆书新的脸,脑子混沌了一瞬。
心里刚刚长出的大树被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你。
姜鉴心道,我现在怕你。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想到这个姜鉴就烦躁。
心底的大树仍在,新结出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果香,姜鉴觉得自己像是尹甸园里的一条被苹果引诱的蛇。
某人造孽而不自知。
他一副状态外的模样,姜鉴看着更来气了。
恰好此时有车灯灯光扫过来——姜鉴打的车到了。
这车来的无比及时,再迟那么一刻,姜鉴都怕自己会向骆书新摊牌,顺便斥责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哪有人对朋友那么无底线包容的?想找个借口在心底诽谤他一下都找不到。
姜鉴逃跑一般的离开,完全不记得自己没跟骆书新告别。
车走出老远了,他老人家才开始担心骆书新回去的路上会不会迷路,打开微信,组织了好几次句子想问问。
但每多打一个字符,苹果树上的苹果都要颤动一下,像是下一刻就会果熟蒂落,径直掉进自己嘴里。
此时骆书新抱着一哥坐在沙发上,本来打算再次祭出一哥,但看到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骆书新暂时放过了手上这只背锅侠小猫咪。
对面输入来输入去,输入了四五分钟也没输出的结果。
骆书新莫名盯出了几分于心不忍,主动打破平静。
[蜡笔小新:我到家了]
对面又开始正在输入中。
三分钟后,
[姜炒土豆丝:哦。]
没了。
姜鉴到家之后给骆月打了一个电话,通知自己安全到家,顺带也就省了给骆书新发微信的流程。
回家后的姜鉴心里又烦又乱,什么作业都不想做,干脆洗了个澡就直接躺下了。
他躺下的时候想的是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可一觉睡下后一直在做梦,梦里先是有只硕大无比的、长着翅膀的老鼠在后面追他,一边追一边喷火,跟恶龙一样。
姜鉴跑的满头大汗,梦里身子笨重,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快。
他老人家火气上来,把他惹急了他干脆往地上一躺,心说烧烧烧,烧死我得了。
可在他躺下的同时,一个穿着骑士服装的男人站在他的身侧,拿着宝剑直指老鼠。
姜鉴看那人背影有点眼熟。
果不其然,那人转过身来,是骆书新。
到了此时,姜鉴已经隐约明白过来自己在做梦了,脸上带着麻木。
连着好几个晚上,骆书新都在他的春.梦里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