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是什么?
变成普通同桌,普通同学,再变成一个“认识的人”。
就好像陈岩之于姜鉴。
姜鉴想着想着,突然惊觉自己的矫情。
现在自己是在干什么呢?
是自己连个理由都不给,先不和人家玩儿的,难道对方还要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自己随时回头吗?
……想得倒美。
.
在某种姜鉴自认为的心照不宣之下,周五周六过得格外快。
周六晚上,就连骆书新都自觉跳过了咖啡自习室的流程,让骆月晚自习结束就来接他。
骆月来的比王叔早,看着俩孩子告别,然后自家儿子上车。
骆月和姜鉴打了招呼,笑着打趣了他眼底的青黑,本来以为这孩子会像往常一样回几句俏皮话。
可对方的反应有些别扭,说不上具体哪里怪,总之不太像姜鉴会有的反应。
车辆离开的时候,骆月从后视镜看到姜鉴正上车,进车门的时候微微弓腰。
就在路灯底下,骆月能清晰看到少年身子的单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姜鉴看起来精神不大好,骆月觉得姜鉴好像在两三天的时间内就迅速的消瘦下去了。
骆月收回目光注意路况,
“你们吵架了?”
骆书新单耳戴着耳机,里面放着听力,手机上的是听力原文。
闻言划屏幕的手指下意识一顿。
这几天里很多人都这么问他,骆书新的回答一直都是,“没有。”
出于母亲的敏锐,骆月自后视镜看了骆书新一眼。
不仅姜鉴那孩子怪怪的,自家儿子这态度也有点怪。
骆书新:“……”
骆书新:“注意路况。”
纵使没有抬头,骆书新也能感受到骆月审视的目光。
骆月:“所以你们俩,怎么回事?”
骆书新眸光微垂。
是啊,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自己被发现了吧。
骆书新:“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整理。”
骆月:“……嗯?”
在这个过程中,骆书新并不想打扰姜鉴。
其实在释怀洒脱之类的事实上,骆书新远远及不上姜鉴。
看他学习的劲头就能知道,他是个“我偏要勉强”的人——上进心强,也愿意努力,这样的人往往相信事在人为。
但骆书新的事在人为只针对自己。
他并不想去强求姜鉴去接受些什么。
骆月心大,虽然没听懂,但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他跟姜鉴一样,重点都放在骆书新明天的物理竞赛上。
虽然太子爷对自己的带队能力有信心,在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见过骆书新的认路能力到底有多黑洞。
一百条路的岔路口,你跟他讲有九十九条正确的路,只有一条错误的。
他能经过深思熟虑推理论证,然后头也不回地挑唯一一条错误的走下去。
骆月:“明天真不用我驾车跟随——不要这么看我。不送也行,你把手机充好电,万一要是走丢了就给我打电话。”
.
每一个放假的周末,姜鉴都想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大部分时候他醒的比平时还要早。
因为噩梦的影响,他照例在床上麻木了一会儿。
大概躺了快十分钟才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还早,参加竞赛不比平时上课,太子爷不会卡着早读的时间点点人头,这时的骆书新应该还在睡觉。
姜鉴想了想,在微信上戳了薛晗。
他跟这小姑娘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是特别熟——熟的是薛晗和夏一鸣玩的很好,在食堂大家常坐一块。可拎到私下来说,确实没什么私交。
到底是麻烦人家,姜鉴特俗气的给人发了个大红包。
然后才开始研究措辞,想着让她多照顾骆书新这件事要怎么表述才不突兀。
姜鉴以为薛晗还在睡,所以压根不着急,慢慢搁那儿琢磨遣词造句。
他刚打三个字,对面妹子就发了个“?”过来。
姜鉴:“……”
[姜炒土豆丝:你怎么醒这么早?]
[夏天夏天:你也醒得早呀]
[夏天夏天:我竞赛前紧张,晚上睡不着,早上醒的早]
[夏天夏天:怎么大清早发红包?]
[姜炒土豆丝:这不是那什么]
[姜炒土豆丝:本来我跟骆书新说好了我陪他过去给他做人.肉导航仪的,结果现在麻烦你]
[夏天夏天:你这是放学神鸽子,又不是放我鸽子,红包该发给学神吧]
[姜炒土豆丝:……]
[姜炒土豆丝:你要不要吧?]
[夏天夏天:要,谢谢鉴哥!]
[夏天夏天:谢谢老板.jpg]
薛晗欢天喜地领了红包,并且承诺一定对学神进行自动跟随,怎么把人带过去的怎么把人带回来,绝不会丢。
薛晗妹子在做保证的时候大概没想到学神会提前交卷。
等她做完卷子出来,骆书新早就没影了。
第42章
姜鉴在床上躺到下午两点多才下楼吃早餐。
做好的饭放在桌上,深知姜鉴作息的周姨把一切准备妥妥当当,姜鉴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
吃完午饭,姜鉴玩了几盘游戏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没认识骆书新之前他可不是什么刷题狂人,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吃完晚饭,本来打算继续打游戏,可一连打了好几把都跪了,再玩下去只会越玩越燥。
邵星给姜鉴打电话的时候姜鉴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声音开的很大,有点吵。
视频那头的邵星眼睛睁得溜圆,满是惊讶,
“你在看什么,蜡笔小新?”
姜鉴:“……”
他打开电视挑选背景音的时候,这部低龄儿童动画就在首页呆着,当时也不知道在怎么想,脑子一抽就放了这个。
以前他都不屑看这种低龄向,现在看了一会儿居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姜鉴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被邵星这么一问,顿时心虚了起来,拿起遥控器掩耳盗铃的按了静音,同时嘴上转移重点,
“打电话来做什么?先说好,我作业全都没写。”
“真抄作业我找你?我直接找新哥!!”邵星终于想起自己打电话来做什么的了,吐字变得又快又急,“我是找人的,殷姐今天有跟你联系过吗?”
殷英?
这两天姜鉴自身难保,倒是没留意殷英跟殷栩的消息了。
“没有,”姜鉴面露狐疑,“找她怎么打到我这来了?”
邵星:“还不是她哥打了老杜那件事。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不过想也知道闹的不大好看。我刚从殷姐的闺蜜那里得到消息,说她离家出走了,据说和闺蜜打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姜鉴:“……”
他身子不自觉的坐正了一点,“直接说结论。”
手机那头的邵星脸色也不太好看,“按那只小鹌鹑的说法,她怀疑殷英可能会自.杀——已经半小时联系不上了,能发动的同学都发动起来了,群里没见你冒头,我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来找你问问吗?”
姜鉴:“报警了吗?”
邵星:“小鹌鹑去报警了,在做登记走流程呢。”
姜鉴心道,小鹌鹑去报的警,那殷英她爸妈呢?
邵星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忙着去问其他同学,匆匆和姜鉴打了个招呼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