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孔韵清猛地一下站起来,用力拍在桌子上,“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江芜问。
孔韵清正在观察她的脸色,见她确实不知情,才恨恨说:“公主,那人就是送我回来的五哥,就是他,我可以肯定,那身形那声音,绝对错不了。平日里我与他无冤无仇,怎的会对我下黑手?”
话到这里,他发现江芜神色出现些恍惚,连忙问:“公主,你是不是知晓怎么回事?”
“驸马,这或许是因我而起……”江芜犹豫了一下说,“五哥估计是见不得我平常做那些事情,所以对你有些恼羞成怒了。”
“驸马,你莫要生气,我明日去见一见五哥,让他不要计较这些事情,以后就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了。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不是你强迫,我只是想做的更完美一些。”
孔韵清心里舒服了些,握住江芜的手:“我自是知道公主对我真心一片,也愿意做我心目中最贤惠淑良的妻,五哥不能理解正常,这世间多少人能理解这些呢?不止五哥不理解,二哥也不理解,真是不明白他们了,为何不喜欢贤惠温柔的女子,偏偏喜欢那一个个彪悍得可怕的母老虎,甚至给人戴绿帽子都稀罕得紧。若是天下女子都遵守女规行事,必定是家家户户安宁和谐,哪里会有这些丑事闹出来,公主说是不是?”
“自然是,可惜世人不明白驸马的苦心。”
“唉,是啊,他们都不明白,公主,你与五哥好好说说吧,这本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咱们过得幸福安乐,公主府一片和谐,他真的不该来管这些。”
“驸马放心,我明日就与五哥说清楚。”
皇宫。
江铖在听说江兆把三驸马打了的事情也是一愣,其实他没有事事都盯着,一般都是有比较稀奇的事情底下人才会报上来。
显然老五把三驸马套麻袋打了这事就很稀奇。
“五殿下把那本女规喂给三驸马吃完了才作罢,打完人还从另外一条路绕过来送三驸马回去。以臣看来,五殿下根本就是故意让三驸马猜测出来这事。”
十分嚣张。
“女规?”江铖问,“什么女规?”
回报消息的探子早就准备好了,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里面正是孔韵清整理出来的女规。
江铖随意翻了一眼,就觉得脑瓜子疼扔到了一旁:“这个三驸马也是没点出息,亏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诗词也不错,偏生没点才能用在正道上。成天就是女子该如何该如何的,除了这些他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吗?不堪重用。”
身边的人都低着脑袋,这是陛下骂人的时候,听着便是,不用他们回应。
“老五看不惯他多正常,不知道老五最近都在盯着他的姐妹们过得好不好吗?别说宫外的,就是宫内的他都要时常来看看她们。”江铖叹气,“老五是自己在感情上的事情吃了亏,不想他的姐妹们也如此,心肠是好的。必定是三驸马让兴嘉学这些女规上的事情被老五给看见,这个时候他哪能见到这些,不折腾一顿不可能。”
经过安泰的事情,江铖隐约间明白了些什么,他的女儿可不是谁都能践踏的。安泰最近还经常进宫了,时常给他带些东西进来。虽不能听见她的心声,可他能感觉到安泰比从前更亲近和尊重他。
“去留意下兴嘉在府上的情况。”
次日,江芜登门五皇子府。
“嗯?不要因为你牵连到三驸马?”江兆老神在在坐在藤椅上,面对江芜没以往的亲近,“三妹,你与驸马怎么样之前不是就说好了,我不会再管你们的事情,你们爱怎么过便怎么过。”
“可是五哥为何要打驸马?”
“你有证据证明是本殿打的吗?”江兆反问,“或许是他听错了看错了,也或者是有人与本殿长得相似,穿得相同。”
江芜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五哥竟睁眼说瞎话,他做的那样明显。
“五哥。”
“嗯,三妹,你说。”
江芜察觉今日的五哥和前些时候去公主府找她的五哥不一样了,似乎对她没有了从前的亲近。
“五哥,你莫要再打驸马了,行不行?算妹妹求你。”
“三妹啊,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江兆抬起头来,“你只顾着你和三驸马的恩爱日子,可想过其余的姐妹?”
江芜略有些迷茫望着江兆,她与驸马好好过日子,怎么会碍着其余的姐妹呢?
“五哥,我怎么会影响到其他的姐妹?”
江兆道:“你愿意为驸马操劳,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做他心目中贤良淑德的妻子,可你其余的姐妹只想做高贵的公主,她们更喜欢过驸马都顺从她们的日子。你们两个关起门来在家里怎么扮演角色都成,可三妹夫却不满足于此,还要将那些女规到处宣扬,那不就是影响到了别人吗?”
“这些不应该是女子该做的吗?”
“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呢?这才是女子本性……”
江兆打断江芜:“你敢对娘这样说吗?你敢让娘做那些事情?”
“你敢对姐妹们这样说?”
“你敢对整个京城的贵女如此说?”
“你敢对京城的夫人们说这些?让她们照着上面的做?”
“你认为她们都会喜欢那本女规?”
“三妹,你敢吗?你要是敢,我立马就给所有人写请帖,将人都请来,你当着她们的面说一遍这些话。你若是敢做这些,我便不再针对孔韵清一点。”
江芜攥着拳头陷入沉思,这怎么可能?要真那样了,她在京城就没有任何名声了,所有人都会厌恶她的。
隐约间她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可一时又没能抓住。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管你们夫妻俩关着门在里面做什么,但孔韵清在外面宣扬女规那些就给我小心点。”
让孔韵清放弃这件事,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不管对方宣扬不宣扬,只要让三妹一直那样做,他都会套对方麻袋。
“三妹,你没有体会过驸马顺从听话的日子吧?”江兆突然问。
江芜又呆了呆,下意识摇头。驸马顺从听话?这是什么样的日子?
“大姐和严二郎的结果不怎么好,可严二郎是不敢在大姐面前放肆的,让大姐给他端茶更不可能,每次都是他讨好大姐给她端茶。如今大姐更是在物色俊俏听话的驸马,现在你明白三妹夫那事对大姐有多影响了吧?你的姐妹们都喜欢顺从听话体贴的驸马,不像你这样的。”
“因我自己的事情,只想姐妹们都过得好,三妹你认为自己过的好也就罢了,可其余的姐妹不会喜欢这样的日子。你回去劝说劝说三妹夫,让他关起门来搞这些就行了,别往外面嚷嚷,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江芜略有些迷茫回去,回去之后孔韵清就问她事情怎么样。
她面色严肃说:“五哥说这事不是因我,是为其余的姐妹……”
孔韵清握拳:“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还不相信他真的能打死我。”
“我现在就去蓬莱楼,要和他们宣扬宣扬整理的那些女规。”说罢,他飞快奔了出去,叫人去备马车,这回要多带几个人。
江芜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眼看傍晚了,想着驸马快要回来,她赶紧去迎接。刚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孔韵清一脸菜色被人搀扶着进来。
“驸马,你这是怎么了?”江芜担心问。
她将人搀扶进来的时候,江兆就站在门口,对着她微笑道:“就是吃了些纸,应该没什么问题,三妹夫最近是得罪了谁吧。”
江芜看了他两眼,不就是得罪五哥你了吗?她本想责怪两句,可想到五哥做这些是为了姐妹们。她能过这样的日子,姐妹们其实是不愿意的。
她和江兆告别,把孔韵清搀扶进去。
“驸马,你何必与五哥对着干呢?”
“他因为那事见不得姐妹们不好,你到处宣扬女规的事情会影响到其他姐妹,他见不得就不会放过你。”
“咱们关起门来做这些无碍,就不要宣扬出去了行不行?”
“五哥现在不是以前的五哥了,自从发生那事他性情大变,你招惹到他头上是讨不了好的。”
孔韵清咬牙切齿:“公主,你也不能理解我吗?”
“我自然是理解你,可驸马,不是每个人都能过我们这样的日子。五哥就见不得,你为什么非要干涉别人怎么做呢?只咱们这样不就行了?”
第93章
“陛下,三公主府上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了。”禀报消息的探子使劲儿垂着脑袋,毕竟这次去往三公主府内一探,他看到了不少令人震惊的场面。
单是驸马让公主伺候他洗脚这事,就足以震惊好几天的了。
其余的事情大大小小加起来,每一件都能让人的火气上涌,最关键的这些事情都是三公主自愿,没一点被强迫。
之前他还觉得五殿下打三驸马,让三驸马吃书页有点狠,现在才觉得三驸马他那是真的活该啊。
江铖揉了揉太阳穴,才问:“你是说,兴嘉自愿做这些的?”
“经过臣的观察确实是自愿,不见一点强迫。因这两天三驸马被五殿下打了,他在府内恼羞成怒,三公主还劝说他不要出去宣扬这些事情,他们自己两个在家里弄这些就可以了,这样就不会激怒五殿下。”
江铖被气笑了:“兴嘉还挺会替别人着想的嘛。”
堂堂公主竟然做那些事情,还沉浸在其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气人。可这事又是兴嘉自愿,他是皇帝,是能将三驸马给弄一顿,甚至强制让他们和离?那和离之后呢?恐怕兴嘉还觉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棒打鸳鸯,不仅不会领他好意,还会怨恨上他这个做父亲的。
得到那样的结果他更会气死。
“一开始三公主倒是没想到这些,是后来她去求情五殿下放过三驸马,五殿下与她说了这些。五殿下对她说,让她不要那么自私,自己想要过这样的日子便过,不要去勉强其余的人,她觉得幸福甜蜜的相处方式,她的娘和她的姐妹们,还有京城内的夫人姑娘们都不愿意。五殿下说的话太有道理,把三公主给说动了,所以她才劝说三驸马不要去外面宣扬那些了,他们关着门来怎么都行。”
江铖听得感慨:“还是老五好心肠,经历之前那事后老五成长了不少,都能从这件事上联想到其余人。也对,他近些时候对他的那几个姐妹可重视了,联想到这些不难。老五啊,他是真的因为那事不愿意他的姐妹们受委屈。可惜兴嘉……她如此怕是很伤老五的心。”
“以朕看来,老五必定是希望她不要那样践踏自己。”
“不知陛下要怎么处置这事?”
江铖道:“要兴嘉觉得委屈,如安泰一样求到了朕跟前来,朕肯定是要为她做主。可兴嘉自己都沉浸在其中,心甘情愿做那些,老五心肠那么好的都不再管她了,朕又能如何?难道真的要为这件事把孔韵清杀了吗?”
那必定是不能。
真要因这事把孔韵清杀了,他的名声,兴嘉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天底下怕是会有一些人因此闹事,还会狠狠推举那些女规了。
如今大昭国安稳,不兴暴力治国,因兴嘉和她驸马的事情搞出更多的麻烦出来,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下去吧。”
周围的人都听出江铖的语气不是很愉快,做什么都轻轻地,生怕将他惊扰了。
二皇子府内。
卢英听说了江兆打孔韵清的事情,得知具体是为什么时,拍掌笑出声来,跟着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将桌子上的物品拍得一颤一颤的。
“打得好!”
“那孔韵清就是该打。”
“这孔韵清多嘴又爱管闲事,早想将他的嘴给缝起来了,五弟这次可真真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卢英长吐一口气坐下,瞥了眼某个小院的方向,嘲讽道,“不知道沈冬宁脑子里面是不是装了猪粪,堂堂五殿下的妻不做,非要来做这小妾,”她呵呵一笑,往嘴里扔进两颗花生粒,又端起一旁的米酒喝起来,“做小妾有什么好的,她沈家大姑娘就算不嫁五弟,也能挑选个比较中意的夫君了,非要如此下贱。”
“要我说五弟还真是与一般的臭男人不一样,若我晚生个五六年,绝对会选五弟那样……”卢英话还未说完,就被心腹丫鬟护住嘴。
“皇子妃,这话你可别说出来了,传出去惹是非。”
卢英看身边的人都吓得满脸惨白,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说,抓了一把花生粒吃,继续喝酒。
“我看某些男人就是翡翠心,一摔就碎,没点承受能力,自己逛花楼和纳妾了家里妻子说两句就说咱们做妻的善妒,妻子说两句别的男子比他们好,跟要死了一样。这点话都承受不住,干脆一头撞死别活了呀,省点空气给旁的人。”
“他们死了空气都要新鲜干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