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这回江兆不打算将那些养殖要点誊抄给她,到时候周玉华过来问,他只口述。反正只要是在他这里拿的小的去养,最后的肉质应该都不会差。
三天后,周玉华拿了一份文件过来给江兆签。
免得出现其他麻烦,江兆看了下没问题直接签了。之后周玉华想要折腾出个名堂,还是需要一些功夫和时间的。时间长时间短都没问题,反正与他没多大的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玉华母子一人继续和江兆学厨艺,一人和江兆学养殖。
周六江萍过来和江兆学做丧事。
做饭的事情是江世超包了,养家禽牲畜这些事是周玉华包了,江兆站在一边指挥就成。算起来的话,他的时间还空余了不少。
“阿兆,你这手机上也能看电视?”
周玉华在忙着伺候江兆家的家禽牲畜,江世超在厨房里面做饭,江成厚也没去做其他的事情,就坐在他旁边唠嗑。
江兆点了点头,说起来村里的人换上智能机的少,就算换上了许多功能都不知道怎么使用。
江兆和江成厚讲了讲智能机的好处,怎么用的事情。
江成厚听得眼睛发亮:“那还挺好的,改天逢场了也让世超去买一部回来试试。”
江兆把手机给江成厚玩了会儿,后者乐得合不拢嘴,对着手机啧啧称奇,嘴里说有了这个就跟随时带着一台电视差不多。
之后江成厚真的买了一部智能机,价格很便宜,不到一千块钱。江成厚时间比较多,拿着手机到江兆这里来学怎么弄。江兆自然是将手机有的功能都给江成厚讲了讲,江成厚本身是读过初中的,不是什么文盲,学这些还是快。
他把手机研究得差不多了,像是找到了个新玩具,村民都发现了村长最近喜欢抱着个手机玩,心下十分好奇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村民好奇这个,江成厚索性就把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向他们科普智能机的功能有多么强大,还一边说一边和他们展示怎么玩,可把一群村民的心给勾了起来。
本身就有智能机但没弄清楚功能的,连忙拿出来摆弄。没有智能机的则是伸着脖子盯着看,恨不得上手玩一玩,心里琢磨着也要去买一部。
江兆也没有预料到,因为他教会了江成厚怎么玩智能机,使得玉同村的村民比其他乡村先许多时间普及智能机,更快了解到网络,为以后玉同村的致富打下坚实的基础。
六月,对江兆来说还是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徒弟江萍参加高考。
对江萍这个徒弟江兆还是比较重视,高考的前几天,他还给她做了一顿好吃的,顺便也把江筠喊了过来。江萍学习能跟上来许多还要多谢江筠帮忙补课,总之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友情不错。
“师父,等我考完就可以安心跟你去做丧事。”江萍一边吃一边说,“我都想好了考什么学校,报什么专业了,如果不发挥失常的话,按照我这个分数应该没问题。”
“所谓专业对口,我打算报殡葬专业。”江萍说。
江兆没反对,就江萍这个嘴皮子,只要有个敲门砖的文凭去哪里都饿不死。
她打算学这个确实很专业对口。
“嘿嘿,我查过了,我想考的那所学校和江筠想考的那所在一个城市,到时候我们还能在一块儿,见面很方便。”
这回轮到江筠惊讶了下:“真的吗?”
“真的,开心吗?”
江筠点了点头:“当然。”
可能许多人觉得是她在照顾江萍,实际上她能帮江萍的就是补补课什么的,大多时候都是江萍在照顾她。原本想到毕业就要分离,以后很可能各自在一个地方,一年到头才能见一回,她心里还有点失落。
没几天,江萍和江筠去参加高考。
江兆日子清净下来,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算是比较闲。
周玉华已经在他这里学得差不多,将他这里的小的带走,去搞事业了,除非遇见什么问题,否则不会来找他。
江世超平时也要忙,基本就是隔一天过来学一次。
江兆的日子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这天,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才突然想起那个老小区要拆迁。他再次将家里交给江世超照顾,跟着就去临兰市处理拆迁的事情。
把一切手续和流程走完,江兆没有多停留立马返回玉同村。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天也暗了下来,江兆走到院子门口,正准备摸钥匙开门,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他倒是没吓到。
在那个人出现时,他就认出是一年多不见的陈沐舟,以对方目前的状态应该是换了个肾给陈菘了。
“爸!”陈沐舟对着江兆叫一声,眼睛通红,“我被他们骗了,他们找我回去根本不是放不下我,是他们疼爱的小儿子得了肾病,是找我回去给他换肾的。”
江兆自然不会有任何动容,神色淡淡地看着陈沐舟。
陈沐舟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江兆无动于衷,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怎么会呢?
对方不是最疼爱他吗?
就算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听见他遭遇这些,对方也应该愤怒才对?
“爸……”
“陈沐舟,我不是你爸了。”
“既然你说他们骗你,你找我也没用,我就是个小农民,这件事你找警察来管最快。”
陈沐舟过来找江兆,就是心里觉得委屈,突然有点思念曾经养父什么都依着他的日子。按照他对养父的了解,对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闹一闹,多少给他争取点利益,也让他亲生爸妈明白,他还是有人疼爱有人撑腰的。
可真正面对江兆时他才发现,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对方那句“不是他爸了”,让陈沐舟有些发懵和恐慌。
“爸,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我们又没任何关系,为什么要管你?还是那句话,他们要是逼迫你做那件事的,你就报警,这件事性质恶劣,警察肯定会管。”
江兆直视着陈沐舟的目光:“我猜你不会报警,毕竟那样你很可能失去富家少爷的生活。”
陈沐舟不敢再和江兆对视。
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现在他只在江兆的身上感觉到冷漠,他继续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结果,好像从上次两清起他们就真的两清了。
陈沐舟咬了咬想说两句狠话,结果对上江兆平静的目光一时竟然有些怯弱,飞快转身留给江兆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只是个小插曲,没给江兆的生活造成波澜。
江萍江筠高考都是正常发挥,二人报了自己看好的学校和专业,之后顺利被录取。
对江萍来说,这是一个比较长的假期,天天拉着江筠往江兆这里跑。
两个都是很勤劳的小姑娘,吃了江兆的饭,也会力所能及帮忙做点事。
这天下午,江兆坐在门前玩手机,江萍在一旁练字,江筠正在逗院子里面的大鹅。
江兆不是很喜欢吃鹅肉,跟着发现他养的大鹅有几只比较聪明,于是就把大鹅当狗用,给他看家护院。但凡经常到他家里来的,看到几只雪白的大鹅都忍不住和它们玩一会儿。
“江道长。”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江萍反应最快,立马站起来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请江兆做丧事的。
江兆让江萍去收拾东西,江筠也跟着告别,紧跟着江兆带着江萍就同中年男人一块儿离去。对方是开车过来的,这次去倒是不费工夫。
中年男人叫刘平力,这次要做丧事的是他妻子伍英的娘家,死去的人是伍英的小弟,名字叫伍响。
“从前就和这小子说过,骑车骑慢点,别冒冒失失拐来拐去的,就是不听,这下出事了吧,才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就走了,有什么意思?”
“好在是没连累到其他人,要不然死了都不让活人安宁。”刘平力摇着头,眼眶也有些发红。
江萍一听跟着叹气,虽然人总会死的,可自然死亡和中途把自己作死的还是有很大区别。她认得伍响,以前还在她学校门口跑过摩的,她和江筠有一次不知道对方骑车很飞还搭过,差点把魂都吓没了,后来再也不敢搭不了解的摩的。
伍响这人其实还不错,还会帮同村被欺负的小孩,就是骑车骑得很飞,吓人的很,没想到出事了。
真的就别试图用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因江萍也学了一年多的时间,江兆决定这回让她来主事,他在一旁辅佐。
江萍将第一遍安魂乐唱完,江兆就听见从棺材位置传来一道痛呼声。
“哎哟——”
“咦,我能动了。”
“啊——痛死啦!”
江兆冷笑,叫你年纪轻轻开飞车,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再多唱几遍。”江兆对江萍说,“像这种意外事故,身体损毁严重的多唱几遍。”
江萍把这个要点记下,继续唱起来。
“舒服了点,没那么痛了。”
“没想到听歌还能缓解疼痛,嗯哼,疼痛越来越轻了,舒服。”
五遍之后,伍响的魂体已经拼凑起来,从棺材里面飘出来就看到唱安魂乐的是江萍。
他魂体情况还是不怎么好,血肉模糊的,就像是被缝起来的一样。
“是江萍呀,”伍响感叹一声,“早知道当初该听你俩的劝就不会出事了,有点小后悔怎么回事。”
“呜呜呜,我才二十二岁,怎么就死了。”
“呜呜呜,我连媳妇都没有娶,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有拉过。”
“呜呜呜,我死不瞑目啊。”
“呜呜呜,我不是坏人啊,怎么就死了。”
“呜呜呜,这就是好人命不长吗?”
江兆装作没有看到。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孽,要看到这种玩意儿。
第39章
江萍高考之后的这个假期,江兆带着她总共做了十三场丧事,其中大部分都是意外事故死的人,这些人多是面目全非。
江兆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看到这些倒没什么不适应,就是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吵。没听见他们的声音就罢了,既然听见,看到他们破破烂烂的灵魂,他只能叫江萍多唱安魂乐,直到他们魂体恢复正常。
也有部分脾气不好,人不怎么样,嘴巴比较臭的,死了都不会做人,江兆任凭他们怎么呜呼哀哉破口大骂,就只让江萍按照流程走。到三天丧事结束,他们魂体散也是散不了的,但肯定不会像那些听了安魂乐魂体恢复正常的那样舒服。
“师父。”
“怎么了?”江兆问。
他们师徒俩刚刚做完一场丧事回村,再过两天江萍就要去学校报道。如果明天后天不发生意外,这应该是假期最后一场丧事了。
按照江萍的情况,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名气还不够,江兆认为她一个人主持丧事是完全没问题,能学的她基本都学了,还有部分稍微欠缺的时间够了自然会好起来。
“师父,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