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叹口气说:“不通透没办法呀,总不能一直憋着口气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吧。”
景长翎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姜岁却已经转过了头——那三兄妹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
姜淑华大概是在婆家待不下去了,竟然也咬牙出了钱,三人拼拼凑凑,还是没有达到姜岁说的房价的四分之一,姜家华道:“你也知道我们不容易,家里真是没钱了,只有这些,你爱要不要吧。”
“那我也没必要做这个亏本买卖。”姜岁道:“卖给刘二麻子,他急着搬出去住,应该不至于少我的钱。”
姜家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起来又想骂街,但是看看一旁的景长翎,到底是怂了,看向孙慧兰。
孙慧兰拉着张脸又进屋去拿了钱出来——可见之前他们其实是把钱凑齐了的,只是想要占便宜罢了。
姜岁接过钱数了一遍,随意的揣进兜里,看的几人都肉痛不已,姜平华冷冷道:“既然房子已经卖了,那我们就立个字据,免得你之后反悔。”
姜岁没什么意见,立了字据后孙慧兰立刻道:“赶紧出去,这儿已经不是你家了!”
“就是,赶紧走!”姜淑华也道。
姜岁没说话,转身就往外面走,姜家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莫名的感慨:“我们是不是做的太绝了?好歹也是亲兄弟……”
“绝?”姜平华冷笑道:“要是两个老东西没死,这整个房子都要留给姜岁你信不信?”
姜家华立刻就闭上了嘴。
毕竟爹妈偏心是公认的事实,要是他们没死,这房子也许根本就没有他和姜平华什么事了。
……
姜岁一直很沉默,走在景长翎的前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巷子幽深,有些看不清楚路,景长翎抓住姜岁的手,问:“你在哭吗?”
“没有。”姜岁闷声说。
“我看见你偷偷擦眼泪了。”景长翎道:“我又不会笑话你。”
姜岁说:“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真不来了?”
其实只要姜岁想,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姜家华几人搬出去,姜岁却说,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眷念这里,眷念的其实是爸妈还在时的家,但是现在,爸妈已经不在了,这里也就不是我的家了。”
姜岁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景长翎,我以后,没有家人了。”
景长翎心口滞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姜岁,犹豫一瞬,忽然用力抱住姜岁,道:“没关系,你不是还有我么?”
姜岁一愣,仰起头看着他,月光下景长翎的五官有了几分朦胧,倒是不像白日里那么锋锐逼人,景长翎垂着眼睫道:“龙小桃应该跟你说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被景长翎这么看着,姜岁就有些脸红,“……什么?”
“她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把你带回来,就是想跟你搞对象。”
姜岁瞬间睁大了眼睛,“你都听见了?”
“我听人说龙小桃来了就知道准没好事。”景长翎轻哼一声,他用鼻尖抵着姜岁的鼻尖,轻声说:“小同志,那你想要跟我搞对象吗?”
“不想。”姜岁撇开脸,却不料这个动作直接让景长翎的鼻尖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唇瞬间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姜岁的柔软的脸颊上。
一时间两人都懵了。
景长翎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张开嘴咬住了那块软肉,还舔了舔。
姜岁:“?!”
姜岁惊愕道:“你是狗吗?”
景长翎想要辩解,但是咬人又舔人,不是狗是什么?
他干脆不要脸到底,抱住姜岁的腰,哑声说:“不搞对象的话,那亲一个?”
姜岁不可置信:“那药酒你不是没喝吗?闻闻味儿也能醉?”
要是没醉的话,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景长翎比姜岁高出许多,这会儿却弓起腰背把脑袋都埋在了姜岁的颈窝之间,嗅闻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小同志,亲一个。”
“不行。”姜岁皱着脸,“你赶紧放开我,待会儿被人看见了,我两会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的!”
景长翎:“不放,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姜岁现在甚至觉得刚刚还为景长翎的话感动的自己真是很蠢。
但是这附近住的都是熟人,姜岁真的很怕被人看见,看看左右后便飞快的踮起脚在景长翎的唇上亲了下,催促道:“好了吧?赶紧放开我!”
那柔软的触感只停留了一瞬,景长翎慢条斯理的道:“小同志,我说的是让我亲一下,不是你亲我一下。”
姜岁:“?”
姜岁茫然的睁大眼睛,景长翎个坏坯不紧不慢的说:“所以,刚刚那一下是不算数的。”
“……景长翎,你还是个大少爷呢,你这是偷换概念!”
“怎么就偷换概念了,我不是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了么。”景长翎语气无辜,“是你自己听错了,这也能赖到我的头上?”
姜岁眼睫颤了颤,实在是怕了他的胡搅蛮缠,闭上眼睛道:“那、那你快点。”
见姜岁这个样子,景长翎竟然也有点紧张。
他并没有和姜岁正儿八经的接过吻,或者说是,直接的,没有任何借口的接吻。
月光下姜岁的脸颊十分白皙,纤长的眼睫一直在颤动,景长翎觉得可爱,伸出指尖拨弄了一下,指腹明明不是敏感的地方,景长翎却觉得被姜岁的眼睫毛撩的麻痒一片,那股痒意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心脏,让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姜岁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禁抱怨:“你到底亲不亲啊?”
话音刚落,就感觉握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简直像是要直接勒进他的骨头里,触碰到他的血肉才肯甘心,下一秒,景长翎倾身吻了下来。
他一只手握着姜岁的腰,一只手强硬的挤进姜岁手指之间与他十指相扣,姜岁整个人都被他抵在了巷子的墙壁上无可逃脱,只能被迫仰起头去承受景长翎越来越深入的吻。
景长翎的吻和迟戎很不一样,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温缓,非常有耐心的将他的口腔当做什么美味的菜肴,一点一点细致的去品尝,姜岁却完全受不了这种要命的吻法,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发出哀哀的祈求,“……说好了只亲一下的。”
还因为景长翎的舌头堵在他的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暧昧的、黏腻的声响。
“我不要脸。”景长翎哑声说:“好岁岁,再亲一次。”
第137章 青萍(17)
姜岁当然不会答应他这种无理的要求,但是景长翎这话分明是通知而非商量,不等姜岁说话,就已经含住他水软柔嫩的唇瓣吮吸了。
那一块小小的肉被含着反复蹂躏,红艳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姜岁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闷闷的推拒的声音,但景长翎就像是上瘾一般,全然不顾他的求饶,捏住姜岁小小的下巴,吻的更深更用力。
姜岁一方面被吻的脑袋晕晕乎乎不太能想明白事情,一方面又始终记得这里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要是被人看见就要被扭送公安局判流氓罪蹲大牢了,在被景长翎吻的发出太过响亮的声音后,姜岁终于无法忍受,一口咬在了景长翎放肆纠缠他的舌尖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说:“都说了会被人看见!”
他自认为凶巴巴的瞪着景长翎,实则眼尾飞红,眼睛里晕着水汽,唇更是红肿柔嫩的让人一看就知道到底受了怎样的欺负,景长翎喉结上下滚动,抬手盖住姜岁的眼睛:“小同志,别这么看着我。”
姜岁刚想问为什么,就感觉到两人相贴的身体处景长翎那十分明显的变化,一时间吓呆了。
他以为迟戎就已经足够天赋异禀了,却不料景长翎也丝毫不输。
难道是集体发育的时候没有带上他吗?
姜岁抿着唇角,觉得有点痛,又松开了,揪着景长翎胸口的衣服道:“赶紧走了!”
景长翎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怕姜岁真的生气了,还是握住人的手道:“走吧。”
“你干嘛牵我。”姜岁小声说:“让人看见了怎么解释!”
景长翎委屈道:“牵下手都不行吗?这黑灯瞎火的谁会没事干出来……”
他话刚说到这里,就见一群人从旁边的小巷子里穿了出来,看样子正要往这边走,姜岁立刻就像是炸毛的猫一般甩开了景长翎的的手,还快走几步跟景长翎拉开距离,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很怕被抓起来,给景长翎都看笑了。
一直到上了车,姜岁都不肯再跟景长翎说一句话,全程低着头生怕司机看见他让人亲的红肿的唇瓣,到时候肯定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回了景家,姜岁闷着头就往自己的房间里冲,还给门打上了反锁,这才松口气,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就在这时候,门锁嘎吱一声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景长翎手里拿着把钥匙,抬头刚要说话,看见房间里的情形后又顿住了。
柳城早就通了电,灯泡的光虽然算不上十分明亮,但也比煤油灯要好得多,姜岁已经脱掉了裤子,正在往下踢裤腿,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腿,大腿处却又有点圆润饱满的弧度,凸出来一点肉,膝盖的骨节处泛出淡淡的粉色。
明明是一件再普通陈旧不过的大T恤衫,此刻松散的穿在姜岁身上却好看的不行,因为弯腰的动作,能够从宽大的领口看见白皙单薄的胸膛和白软平坦的小腹。
姜岁没有想到自己都锁了门了,景长翎竟然还能进来,一时间就维持着那个动作呆住了,浑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样子漂亮的要命,景长翎只觉得刚刚才压下去的那股邪火又在往外冒,甚至呈现燎原冲天之势。
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穿裤子,姜岁脸通红的想要把已经褪到了脚踝的裤子穿上,但是因为太紧张,左脚跘右脚,竟然直接往地板上摔去,景长翎赶紧上前把人接住,只感觉像是接住了一捧柔软芬芳的云朵,让他恨不得直接埋进去才好。
“……你怎么这样。”姜岁抓着景长翎肩头的衣服,眼睫不停发抖:“我都要睡觉了,你来干什么?”
景长翎口干舌燥,偏还要装得一本正经,“你脱衣服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没有水平,要是正常状态下的姜岁肯定会翻个白眼,但是眼下他羞的不行,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结结巴巴的道:“脱衣服、当然是因为要洗澡。”
景长翎故作镇定:“我帮你洗。”
他把怀里的人抱起来,这下裤子是彻底掉在地上了,姜岁咬着唇抓着上衣往下拉,想要把自己的下半身盖住,但他的衣服哪怕已经经过多次洗涤而变形了,还是不够长,就这么被景长翎看了个干干净净。
要是换个同性,姜岁可能还不至于如此羞耻,但是景长翎不一样,景长翎想要跟他搞对象的,要是……
想到这里,景长翎已经垂下头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亲,声音沙哑:“小同志,你怎么是粉色的?”
瞬间,姜岁的脸红的都要爆炸了,他连忙去捂景长翎的嘴:“不许说!”
景长翎顺势舔了舔他的掌心,姜岁又赶忙缩回手,红着眼睛道:“真该报警让公安把你抓起来。”
“要是把我抓起来了,谁给你洗澡?”景长翎低笑,他抱着姜岁进了浴室,里面的东西姜岁其实不太会用,景长翎还真就非常细致的帮他洗了澡,洗的香香的,就在姜岁准备原谅景长翎这次冒昧的闯入时,景长翎开始脱自己衣服了。
姜岁:“?”
景长翎看着是个贵公子,脱了衣服才能看见其实肌肉半点都不缺,浑身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看得出来有长期锻炼的好习惯,尤其是结实的腹肌,非常好看,姜岁虽然觉得他脱衣服这件事不太对劲儿,但还是暗地里捏了捏自己的肚皮——又白又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和迟戎景长翎一点都不一样。
姜岁正在忧伤自己那一整块儿的腹肌,一具炙热的身体却从身后贴了上来,姜岁不禁缩了缩身体,被男人那高体温给烫的。
“你干什么。”姜岁抿着唇角小声说:“我洗完了要出去了。”
景长翎结实的臂膀却横在了他的腰间,咬着他耳廓说:“我帮你洗了,你不该帮我洗吗?”
姜岁不太高兴的皱起眉:“我又没有让你帮我洗。”
“小同志,礼尚往来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景长翎叼着他白玉珠子似的耳垂,“好岁岁,帮我洗。”
姜岁觉得要是不答应的话,景长翎能抱着他在这里磨一两个小时,郁闷道:“洗洗洗,松开我。”
景长翎却没有松开他,而是把人抱到了盥洗台上,姜岁皱着脸:“你又要干……唔。”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景长翎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