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手了,也不可能再复合。”容柯说。
庄康十指交握,放在嘴边沉吟了片刻,接着去档案柜里翻出一份合同,摊开放到容柯面前,问:“你看过违约条款了吗?”
“看过千百遍了。”容柯瞥了一眼,说,“我要解约,就要付五百万违约金。”
“所以你确定要解约吗?”庄康后仰靠在椅背上,环抱起双臂看着容柯,“我最近注意到你和闫致的一些互动,你们的情侣衫上了文娱榜热搜,他还关注了你们的CP超话,是吗?”
容柯:“……”
什么时候他们连CP超话都有了?
他表面仍然波澜不惊:“他做什么我管不着。”
“是他鼓励你的吧。”庄康说,“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位太子爷是来内娱玩的,你确定要把你的前程跟他绑在一起吗?”
“跟他没关系,你知道我很早就想解约。”容柯说,“或者你给我一个我应该留下来的理由。”
庄康用食指敲了敲桌上的合同,问:“这五百万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容柯点开相册,把手机递到了庄康面前。
“这是什……”话还未说完,庄康便猛然蹙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容柯给庄康看的无非是他和蒋司的聊天截图,有两人热恋时期的甜言蜜语,也有最近蒋司在私信里的破口大骂。
——一旦这些内容曝光,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庄康不会不明白,容柯一直安安分分,一是他性格使然,二是蒋司占了很大因素。
正是考虑到男友的事业,容柯才如此低调,而蒋司也得以平平稳稳发展到今天。
因此当两人的感情出现问题时,庄康第一要务就是让两人和好,并且特意叮嘱过蒋司,要好好把这事解决。
但从这些私信的内容来看,蒋司似乎习惯了容柯对他的包容,压根没想过容柯会转头拿这些聊天记录当作要挟公司的武器。
直到这时,庄康才意识到问题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蒋司这根风筝线已经断了。
“这些内容我都有备份,你也不用动什么手脚。”容柯说,“另外我跟他也拍过一些vlog,视频、图文要什么有什么,总之能证明是他出轨柳青。”
庄康把手机还给了容柯,沉默了片刻,说:“你这样也会影响到你自己。”
“为了红起来,踩男友上位,这样的舆论风向很好带。”
“但也可以坐实蒋司是个渣男。”容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不了两败俱伤。”
其实这是容柯最不想要的结果。
他见识过舆论是多么容易被操控,无论这场仗他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负面影响。
说不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被人提起,都会带上“蒋司前男友”的标签,而他已经不想再和蒋司扯上任何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至少在庄康面前,他的无所谓还是表演得天衣无缝。
“我知道了。”庄康难得成了无话可说的那一方,“这件事最终还是要邹总决定,他已经提前去了海外过年,等年后再说吧。”
从公司出来,容柯点开微博看了看,闫致竟然还真的关注了两人的CP超话。
并且两分钟前还在浏览。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你是住在微博了吗?】
闫致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
“聊得怎么样?”闫致问。
“看我经纪人的态度,似乎有戏。”容柯慢悠悠地朝停车场走去,“但我就怕邹玮一直拖,我也不想真的去曝光自己的隐私。”
“最好还是各退一步,和平解决。”闫致想了想,说,“后续的就交给我吧。”
“你行吗?”容柯忍不住问。
也不知为何,容柯就总觉得这位王子不靠谱。别到头来直接花钱解决,让经纪公司白赚五百万违约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你觉得我不行?”
“我是真的没法再拖下去了。”容柯抬头望着天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庄康说邹玮年后才回来,离过年还有那么长时间,我只能闲着……”
“谁说你要闲着了?”闫致打断了容柯,“下周SPL有一场高定秀,你跟我一起去看秀。”
SPL容柯听说过,也是顶奢品牌之一。
他脚步一顿:“在哪儿?”
闫致说:“巴黎。”
容柯:“……”
“上次你去时装周不是偷偷摸摸去的吗?”闫致说,“这次你正大光明跟我去。”
等待解约的这段时间,容柯确实没别的事做。就算不去看秀,他也只能在家里闲着。
他重新迈动双腿:“包机票住宿吗?”
容柯搬去的郊区和机场完全是两个反向,单边路程接近一百公里。
但如果从天玺云湾出发,路程能缩短将近一半,闫致便让容柯提前一晚去他家,两人明早一起去机场。
容柯只带了一个小型的登机箱,简单装了些洗漱用品——因为闫致说穿他的衣服,反观闫致,两个三十寸的大行李箱摊在客厅,当容柯来到他家时,他还没决定要带哪些衣服去。
“不是只去三天吗?”容柯暂且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一旁,开始收拾扔在沙发上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除了SPL的高定秀,还有一些品牌的早春秀可以看。”闫致又从衣帽间里拿了一堆衣服出来,一些pass掉的扔到沙发上,一些选中的扔到行李箱里,“你不可能穿同样的衣服去两场秀,并且品牌和品牌之间也有讲究,要想穿得出彩,就要多花些心思。”
容柯从不质疑闫致的专业性。
他一边叠衣服,一边问道:“应该也没什么人关注我吧。”
说“没什么人”都是委婉了,其实容柯想说的是“没人”。
“出了酒店,每一秒都是战场,不管有没有人关注,你都必须全副武装。”闫致拿起一个墨镜,自顾自地戴到容柯脸上,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墨镜放进行李箱里,“再说,你跟我去看秀,你觉得会没人关注?”
也是。
容柯继续给闫致收拾行李。
最后两个大箱子装得满满当当,容柯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毕竟在楼下住过一段时间,容柯对房子的户型很是熟悉。
他去客卫洗漱好,换上了睡衣,接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客卧,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却见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垫。
正常。
容柯心想,他怎么会指望王子殿下给他铺好床呢?
他回到客厅,问闫致道:“你家的被子和床单放在哪儿?”
“嗯?”闫致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他抬头看向容柯,神色如常,“我家只有一床被子。”
容柯:“?”
那你他妈叫我过来?
作者有话说:
容宝一直是0,酷0,不介意谁上谁下
然后他以为闫宝是美0,后面会以为自己要为爱做1,结果闫宝掏出来比他都大
第16章 好奇宝宝
这个时间点大型超市都已关门,就算想买被子也来不及了。难道真的要跟闫致睡一张床?
“你在想什么?”闫致歪起脑袋,看着杵在原地的容柯,“你放心,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就算睡一起,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容柯来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开始思考一个让他困惑已久的问题——
闫致到底是0还是1?
从身高来看,闫致将近1米9,简直1到不行,但谁规定个子高的人就不能做0?这不是剥夺了别人躺平享受的权利吗?
再看外貌,闫致美得性别模糊,单看刻板印象,这样的人似乎做0更多。
最后再说性格,闫致有需要人伺候的王子病,似乎很符合娇0的特征。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还是需要深入分析才行。
从闫致的视角来看,如果这是一场“狼0杀”,那柳青绝对是“明0”,摆在明面上的0。
这样蒋司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是“铁1”,板上钉钉的1,由此可以推断出容柯的身份——潜伏的0。
所以闫致是知道容柯是0的,但他还对容柯如此没边界感,容柯只能想到一种符合正常人思维的可能性——
闫致也是0。
两人是姐妹。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容柯都没发现的事,CP粉竟然早就发现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容柯的心理负担顿时烟消云散。
怪不得闫致说就算睡一起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两个姐妹盖上被子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呢?
等容柯整理好思绪来到主卧时,闫致已经睡下了,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闫致的睡相很老实,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长长的睫毛覆在下眼睑上,乖巧得像个天使。
——这不是引人犯罪吗?也太心大了。
容柯摇头叹了叹气,在闫致身边躺下,说了声“晚安”,接着关掉了床头灯。
第二天容柯是被热醒的,某人的乖巧就如昙花一现,明明睡下时是平躺的,现在却手脚都缠在容柯身上。
适时闹铃响起,容柯关掉铃声,推了推闫致的肩:“起床了。”
又推了好几下,闫致才不爽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七点。”容柯说,“收拾收拾出发了。”
正准备翻身下床,容柯的余光突然瞥见闫致的睫毛掉了一根在脸颊上。